祝欢欢也不是什么善茬,毕竟和这么一大帮子人玩,凡事都要留一个心眼,更何况,何开漾做的事情,他早已经厌恶,要不是因为他是自己的男朋友,他对他还是有那么一丁点喜欢,这点事早就纸包不住火。
何开漾一看到手机,难免有些慌张,毕竟刚才祝欢欢也确实没拿出十成十的证据了,所以压根就无法证明自己说的话,而现在,他却拿出了手机,一副底气十足的样子,确实让他有些心慌。
本来正在看戏的群众们,更加的兴奋了,这种狗咬狗的戏码,狗血的要死,但是特别具有戏剧性,因为知道特别的狗血,但却是那么的精彩。
以至于他们一时间都忘记了缩在角落里,一直沉默不语的谢銮煜,两者相比较,似乎眼前的闹剧更有意思一些,而且毕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为了感情纠葛,里面还掺杂着下黑手,朋友之妻不可欺,以及背后腹诽,等等等等,足够让这场闹剧更加有意思。
而眼睛猩红的祁述銮死死的盯着那个手机,似乎真相一切都要摆在眼前,而他却有些退缩,有些怨恨,怨恨自己的无能,怨恨自己的懦弱,怨恨自己并没有去认真的观察着去关心他。
而那个结局,可能是要他痛斥心扉的。
“有本事你把证据摆出来呀!”何开漾手指微微颤抖,但他还是强撑着底气,他就不信他真的有什么证据,只要不是垂死的证据,自己就有反驳的能力,“拿出来啊!不是说有证据吗?给所有人看看,哪个老娘们,一天到晚就知道咒我死,真是最毒妇人心,放在你身上一点儿也不为过。”
到了此时此刻,何开漾还强撑着诋毁着祝欢欢,丝毫不记得他曾经是自己的女朋友,也不记得他是怎么一步一步把他求过来了。
祝欢欢冷笑几声,光是冲着何开漾这几句话,他知道任何的颜面都不用留了,因为有些人不配,他也毫不客气,直接把手机打开来,翻出了相册。
众人齐刷刷的望了过去,祁述銮更是一步一晃的有些强撑着的走过去。祝欢欢看着伸过来的手本以为是何开漾,下意识的往后一躲,但看清楚来人是祁述銮之后。
忍不住心中一疼,因为他这副表情实在是太令人心碎了,强撑着,强忍着,还带着那几分不可置信,以及痛苦伤心绝望,祝欢欢把手机递给了祁述銮,他觉得他有权利知道所谓的真相。
说句实话,他很羡慕祁述銮和那个女孩的爱情,反正在所有人都认为他们是未成年人不懂爱情,可是爱情这个东西有什么不好懂的,是心动,是牵挂,还有责任,他们都明白。
其实祝欢欢一直没有拿出来曝光出来,还有自己的私心,因为他实在太羡慕那样的爱情,干净无暇,很是纯粹,特别是那个女孩,干净的像天上的天使一样,像每一个人心目中想象的大家闺秀一样。
可偏偏天使也要折翼,被肮脏俗世所沾染,变得令人心碎。
相册里面的是几张聊天记录,是关于何开漾威胁那个女孩的,还有一个视频,祁述銮刚打开了开头,就匆匆的退了出去,整个人低着头,肩膀在歪歪颤抖,豆大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
他为什么没有注意到他的不同,没有注意到他的不对劲,明明是他将他拉入这肮脏的地方,是他介绍他过来的,是他非要带着他过来的,说要带着他认识自己的朋友。
可偏偏也是它,害的他落如此险境,而他却什么都不知道,还像个痴男怨女一样,责怪他的不辞而别,责怪他后来的冷漠和不体谅,现如今看来,他才是那个傻瓜,才是那个混蛋。
看到如此场景,何开漾彻底慌了,因为他猜的出来,那手机里肯定有什么十足的证据,要不然祁述銮不会这样,真是该死,他暗自低骂了一句,自己明明把所有东西都藏好,这该死的娘们,是怎么发现?
真他妈的该死。
他又低低的骂了一声,等一再抬头的时候,祁述銮一拳头便涌了上来,直接砸在了何开漾的鼻梁上,顿时鲜血四溅,何开漾只觉得自己的鼻梁好像错了位,硬生生的砸断了骨架,疼的整个人都快炸起了毛。
瞬间和祁述銮扭打在一起,祁述銮平时打不过何开漾,他毕竟长的比何开漾还要瘦弱高挑一些,但是这次他下了狠手,平日里即使在欺负谢銮煜的时候,也从未下过什么重手,大多数都是在一旁看戏,讨得一些乐子也就算了。
而这一次他真的下了重手,一拳一拳,拳拳到肉,深深地倒在他的骨头上,他恨不得现在就掐死何开漾,这个阴险的小人,阴沟里的臭虫,他的女孩当时该有多么的绝望,被这样一个男人欺负,最后还要被他威胁。
他最喜欢的人,却到最后都不知道所谓的真相,还误会他,不理解他,他记得他跟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你怎么越来越烦了?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干脆分手吧。
一想到这里,祁述銮的胸口就顿时涌出了一股怒火,他想将这个罪魁祸首深深地弄死,即使这样,恐怕都解不了他的心头之恨。
真他妈的该死。
而何开漾面对发了疯一样的祁述銮,无数的拳头如雨点般打了过来,那一定是冰雹,砸在脸上,身上生疼生疼的,疼,那他几乎没有还手的能力。
这家伙一定是疯了。
“不就是个女人吗?干嘛那么在乎?没了,再找一个不就好了!”他气急败坏地发出了最后的低吼。
但是他不知道,这吼叫也害了他,因为他压根不理解祁述銮和那个姑娘的感情,毕竟在他眼里,所有的女人就像是衣服一样,这件不喜欢就可以换下一件,偶尔再穿穿别人的,并没有什么大不了。
所以他们压根就不一样。
将所有一切说出来的祝欢欢看着两人扭打在一起,像是从胸口中吐出了一口郁气,他一直在苦苦维持着两个人的感情,毕竟到现在他还记得何开漾追求他时对他的好,比所有人都要好,但是他也比所有人更要恶。
他一时间也分不清了感情,怎么就是这么容易变呢?说变就变,转脸变不认人,他一时间也瘫软在地,眼眶泛着微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倒不是因为他们之间的感情。
而现现在的泪水是为了他自己,为了他自己认人不清,为了他自己及时收手,为了他自己为了一个混蛋,付出了那么多,真他妈的亏。
纪允熙蹲在一旁安抚着,搀扶着祝欢欢站了起来,到以旁的沙发坐下,又让自己的男朋友去拿了一些纸巾过来,别说是祝欢欢了,光是他一个旁观者看着都来气,怎么还有这样的人?
太不要脸了。
这要换成是他,他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直接撕破何开漾那张丑恶的嘴脸,当初是怎么瞎眼就看上他了呢?恨不得抽他的筋,剥他的皮,喝他的血,就是这样,也未必能够解恨。
“有意思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周韫荀站在了谢銮煜面前,祁述銮和何开漾之间的闹剧,他压根就不关心,也不感兴趣,无非是为了女人的故事,还有一些下三滥的手段,狗血,恶心,压根不值得他关注。
在所有的人目光被吸引,过去的时候,他却来到了谢銮煜的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是我还是他更有意思一点,像一块倔强的木头,虽然软弱,但也坚不可摧,他似乎还从未见他哭过,最起码是那种哭出声的嚎啕大哭,偶尔红红眼睛,润了润眼眶,压根算不了什么。
也从来没有见过他求饶,这家伙倔犟的要命。
谢銮煜听到熟悉又令他胆战心惊的声音,不敢抬头,也不敢吱声,一直低着头瞅着周韫荀的那双皮鞋,静静的看着,静静的看着,沉默不语。
那双皮鞋似乎这次格外的有耐心,一直站在原地好一会儿工夫,这才蹲下身子来,与他平视,“是不是觉得特别有意思?”
谢銮煜微微抬了抬头,看向周韫荀,眼睛哪个并没有任何的神色变化,沉默的就像是周韫荀说的那样,像死鱼像木头,像是一潭死水,现不起半点的波澜。
这样的眼睛可真是讨人厌,一点也不会说话,它总是令人恼火,毕竟周韫荀喜欢看的就是人们眼神中的求饶,那种苦苦哀求的可怜,以及失去一切之后的失望与绝望,这样的眼神才最有滋味。
周韫荀弯了弯嘴角,扬起一个坏坏的笑容,“他们都是欺负我的你的人,现在他们狗咬狗打得不可开交,恨不得杀了对方,你作为一个受害者以旁观者的角度去看,是不是觉得特别的爽快?”
周韫荀的话,虽然有一些轻蔑,不以为意,但他说话的语气就是极为认真,最后能猜透别人的心理一样,但结局却连他有些失望,谢銮煜看了周韫荀一会,静静的摇了摇头。
他说,“这和我没关系。”
他说的是实话,和他没关系的,又何必去揽关系,而且他并不想招惹是非,老老实实的进去坐在这里,等他们都散去的时候,他在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