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比外面那么开放,想喜欢谁就喜欢谁,年纪大的或者年纪小的,甚至可以喜欢男生。”
杨子浩悠悠的说,一下一下的戳着贺州的心,“可是这不一样,你说这样的人会理解你喜欢一个男生吗?在他们的眼里,你又是多么一个奇怪又肮脏的生物,想来当初那些话,又会一下一下的戳着你的肺管子。”
贺州满眼恨意,让他知道杨子浩说的一点错都没有,这样不比外面,看得多,见得多,自然也不会有多么奇怪,甚至还可以找到一小部分人,有同类喜好的。
但是在这不一样,喜欢男生,那就是一桩奇闻怪异的事,不知道要被说到多少天,甚至一辈子都要戳着脊梁骨,就像当初他父亲那样。
他没杀人,没犯罪,但是喜欢了一个男生呀,那这就是天大的罪孽,所有人都喜欢八卦,都喜欢猎奇,都喜欢一些可以翻来覆去嚼头的话,喜欢一个男生,那等于就给自己定了死罪。
“你说。”
杨子浩虽然不会这么轻易放过贺州,他进一步的摧毁着贺州最后的神经,“想来你奶奶岁数也大了吧?今年多少岁来着?70还是80?如果让他听到这些流言蜚语,你想想他老人家会怎么样?你可不能不为她着想啊!你奶奶可是个可怜人,十几年前,因为你父亲的事被人戳着脊梁骨,几天后,因为你母亲的事又被人戳了脊梁骨,没想到呀,现在又要因为你的事被人戳了脊梁骨,就不知道他还能不能受得住了。”
贺州瞬间红了眼,发疯似的扯撕着杨子浩的衣领,“你敢动我奶奶试试,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杨子浩倒也不生气,反而直接笑了,得意且张扬,他最明白贺州这副表情了,活像是一头逼入绝境的小野兽,无能且无助,最后只能用放狠话的方式来威胁对方。
看来呀,他奶奶就是他的软肋。
“松手,如果你还不想这么快死的话。”她拍了拍胡贺州的手,“如果想让我不动你奶奶,如果你想在这座小城里好好的活下去,想来,也不是没有办法。”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其他自己的奶奶,贺州瞬间软了下来,她似乎没有任何的底气,可以去与杨子浩抗衡,因为她知道与她抗衡的下场是什么样的。
他说他必然会做到,更何况这流言蜚语,他也不是没有见识过,就像是一股妖风,从城东刮到了城西,然后从城南一路吹到了城北,席卷着人类的生活,然后变成把把利剑,刺向了最无辜的人。
他们才不管那些流言蜚语是真是假,他们只觉得有意思,甚至到最后澄清也不会有人看,因为澄清的事实就无法再去造谣,再去嚼头,那就没有意思了。
更何况到最后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混杂在一起,谁也分不清是什么了。
“你也知道,我们这些没有工作的,最需要的是什么?我看你那男朋友挺有钱的,应该最不在乎就是钱吧!不如问一下你男朋友去要一点。”
顿了一下,杨子浩想了想,又说,“如果你开不了口的话,倒不如直接拿下过来,或者说可以说是偷一些过来,我看呀,你男朋友手上戴的那块表就挺好的,那天上网查了查,价值,可是这个数。”
他比划了一个数字,“差不多可以买这个地方的两三套房子。我看那块表就挺好的。”
“你想都不要想!”
贺州呲牙咧嘴的瞪着杨子浩,他也知道那块表的价格,以前听酒吧的酒宝说过,价值不菲,当然他也知道那只不过是向野,所有手表中的一块,甚至说是他所有手表中比较普通的一款。
但是他也不想将那块手表给杨子浩,因为他不配。
“呵。”
杨子浩轻笑一声,谂住贺州的下巴,恶狠狠地说,“那你就要一些过来,相信她对你应该不会小气的吧?要是明天我拿不到钱,现在这个手机里的东西就会随着那些加工过的话,嗖的一下就传播出去,只怕到时候你奶奶可就受不住了,毕竟他的孙儿也有见不得人的东西。”
她的奶奶就是他的软肋,杨子浩说的话,他想都不敢想,如果真的像他说的那样,那一切就都完了。
他的奶奶为他吃了不少的苦,父亲死了,母亲走了,爷爷也离世了,他和奶奶相依为命,这么多年,感情非常的深厚浓重,同样也知道奶奶以前因为父亲母亲,被多少人戳着脊梁骨。
但他从未说过什么,最起码在他的面前,从只言片语,甚至从未说过母亲或者父亲的坏话,他顶多说的也不过是造化弄人罢了。
她不敢想象这样的事情,再来一遭,她的奶奶该怎么办?
“好,我答应你。”
贺州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
“需要多少钱?”
“一块手表的话,大概两三套房子吧,倒也不贵,也就200多万,我也不多要,差不多就这么多钱,要不然直接把手表拿来也行。”
“他喜欢那块手表,我拿不来的。”
贺州直接说,“200多万,我也一下子拿不出来。”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杨子浩皱了皱眉头,有些想要发狠,看来不给他一顿教训是不行的,“我告诉你,我的耐心可没有太多,如果一次一次分批拿的话,难免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事情,倒不如直接爽快一点,就那块手表了,200多万。这些照片我就给你,那些流言蜚语,就当我从未说过。”
听着杨子浩如此确定的话,贺州就知道没有的商量,他本来打算拖一拖,但他知道也只不过是妄想,更何况养虎为患,只是怕拖一拖,难免会见老虎的胃口越喂越大。
“好,那就那块手表。”
贺州选择了妥协,但他也有自己的条件,“他马上就快离开这里了,毕竟在院老庙的剧组已经离开了,金山寺的剧组也快要离开了,所以他不会在这里耽搁太久,我只有这一次机会,所以这一块手表买以前所有的帐,一从此以后你我两清,手机里所有的照片都要销毁,不能留有备份,今天的话,你要记住,任何的事情我都不想听见。”
杨子浩扯了扯嘴角,爽朗的笑笑,“好,真不愧是贺州,就是爽快,和当初一样,一会儿手表那是以前所有的帐,从那以后你我两清,今天的事,谁也不会说出去,以后你走你的路,我过我的道,一拍两散。”
说完他要伸手去搀扶着贺州起来,贺州直接忽视了她的手,自己撑着墙壁爬了起来,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但愿你记住今天说的话。”
“自然自然。”
目的达成的杨子浩自然也好说话,在离开的时候,他也不忘提醒贺州一句,“但你最好记住你说的话,尽量快一些,如果你要搞什么小动作的话,可别怪我手下不留情面,哦,对了,就像你说的一样,他快要离开了,所以后天是最后的期限,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贺州没有说话,眼睛里迸射出来的恨意,几乎快要将他吞噬,小巷子里慢慢恢复了安静,抬头的时候飘下了雪花,转眼的功夫,身上落了一层雪,本来因为打架凌乱的地也恢复了以往的平静,一层接着一层的雪,掩盖了所有的不堪与谎言。
他站在原地沉默良久,打了个电话给奶奶,“奶奶,我不回家吃饭了?”
“咋的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回来,怎么又突然不回来吃饭了?”贺州奶奶有些担心。
贺州竟然让自己的语气变得轻松愉快,“没什么,就是有点事,奶奶,你还记得上次来家里的那个人吗?”
“记得呀,这两天怎么不过来了?那个小伙子呀,有礼貌,长的又帅,有精神,奶奶这两天还惦记着呢。”说起向野,贺州奶奶语气也变得轻松。
贺州笑了笑,暗暗的想,向野呀,向野,你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我越来越看不透你了。
“我就是去和他吃饭,所以就先不回家吃了,还有几个朋友。”
“这样呀,那倒不如你让他们都来家里吃好了,我给他们做好吃的。”贺州奶奶热情的说。
“不用了,不用了,在外面已经订好了,菜已经上桌了,奶奶,你就先一个人吃饭吧,我一会就回去。”
“那好吧!”贺州奶奶也没有多想,只是叮嘱着说,“你可别再和上次一样闹脾气,那个小伙子,我看着确实挺好,你要多和他学习学习,给别人想着早点回来,在外面多玩一会儿,人家一初来乍到的,从外面过来旅游的,你也带着人家在我们小城里转悠转悠。”
“好好好。”贺州笑着满口答应。
挂断电话之后,确实满脸疲惫,他翻着手机电话页面,他已经将他的电话删了,微信也没有了,似乎断了一切的联系方式,但是它却起牢牢地记着他的电话,就像是刻在她的脑海里一样,冲刷不掉。
她在犹豫着,要不要打一个电话过去?
说来也是搞笑,前两天他还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指责他,让他离开自己,和他此生此世不复相见,现如今,他却要挂着虚伪的笑容去哀求他,或者是和她虚伪奉承盘旋着,然后再用一把刀狠狠地捅向他。
这个世界真是可笑,真是命运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