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辞安。”
林子业本来还要再说些什么,琢磨着言辞,打算从别的方面劝诫时岁,这种流言蜚语虽然听着不痛不痒的,只不过是几句话的问题,但是对于当事人来说是不可磨灭的伤害。
更何况,三人为虎,流言这东西只会越滚越大,从开始的一片片雪花变成巨大的雪球,从而一发不可收拾,甚至到最后,还有可能要了人的性命。
但时岁却眉眼带笑地冲着谢辞安打招呼,她的眼睛也很灿烂,目光极为清澈,但里头线上有一团小小的火炬,热烈的燃烧着。
林子业不由得看着着迷,这样的眼睛确实好看,或许每一个人从一开始的时候都有这样一双眼睛,不沾染俗尘,没被外物所侵扰,尚且还在懵懵懂懂之间,对于万事万物都是天真烂漫的态度。
只不过到了后来,所有人的眼睛都会变,变成什么样子都是千变万化的,但唯独找不到当初的样子。
他看得出谢辞安喜欢时岁,毕竟喜欢一个人眼神是掩饰不了的,特别是他还经常跟在时岁身边,所以观察的也是入木三分。
当时岁冲着谢辞安打招呼的时候,谢辞安的面容肉眼可见的松弛下来,是一种极度的放松,甚至在眉眼之间都藏着笑容,眼神都会变得格外温柔起来。
“怎么在这等着?不是让你先去车里吗?”
谢辞安摸了摸时岁的头,在一旁坐了下来,时岁连忙从怀里拿出一个暖宝赛道谢辞安手中,“车子里闷得慌,还是外头好,能看着演员们演戏,从中学到一些东西,而且呀,还能看到你。”
谢辞安笑了笑,嘴角泛起了笑容,“最后一场戏,差不多要收工了,晚上想吃什么?”
时岁歪着脑袋认真地想了想,“简单的吃一些吧,还得背台词练习明天的剧本,要是吃的太多,很容易睡着的。”
“那你现在本来就是在长身体呀。”
对于时岁控制自己的食欲这一件事,谢辞安表示并不赞同,毕竟对他而言,时岁的精神和身体是在第一位,毕竟经历过那样的事情,他不想重蹈覆辙。
也不想再一次经历失去他的事情。
“让栾何做一些你喜欢吃的,虽然背台词练习剧本固然重要,但吃得好,睡得好也同样重要,更何况你现在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
“不行。”
时岁对于这件事上异常的执着,“我现在还有很大的缺陷,跟你们搭戏说实话,还是会有些紧张,会接不住戏。所以啊,我还是好好练习吧。”
“好好好。”谢辞安温柔的说,“那晚上我陪你一起。”
时岁郑重的点了点头。
谢辞安笑了笑,看着时岁可爱,情不禁的想去捏时岁的脸,却被时岁突然躲闪开了,谢辞安愣了几秒,有些不理解。
甚至还有些害怕。
这个动作他最为熟悉了,在以前他们还没有心心相印的时候,她只要微微一触碰它,它就会躲闪开了,眼神透露着厌恶。
虽然还是这个动作,但眼神依旧确实回避了。
“怎么了?”
面对时岁的问题,谢辞安永远喜欢打破沙锅问到底。
“没没没什么。”
时岁的眼神有些闪躲,并且还在下意识的环顾四周,“可能是最近演戏太累了,所以精神有些紧张。”
“出什么事了?”
谢辞安太了解时岁了,所以对于他这套说辞压根不相信,但她害怕措施关于他的一点一滴,也害怕因为自己的疏忽让时岁受到伤害。
时岁有些慌张,很显然,她并不是一个撒谎的好材料,甚至比不上许墨的半分之一。
“没没出什么事呀。”
“没出什么事,你眼神闪躲什么,并且还会下意识的环顾四周。”谢辞安没有给时岁隐瞒的机会。直接一针见血的点出问题。
时岁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沉默住。
谢辞安也不愿意再为难时岁,怕她生气,直接调转矛头看向一旁的林子业,眼神锋利的厉害,直勾勾的错入人心。
“你一直跟在他身边,出什么事了,你应该最清楚。”
林子业心下一咯噔,瞧这话问的,怎么回答都是错误,他要是说不知道,那说明他就没有认真工作,万一在失去工作,回去他也不好交代。他要是说知道,可时岁却一直给他使眼色,让他不要说。
总之是左右为难。
“我一直都在,剧组里能出什么事呀?而且我一直都很乖的好不好?”时岁挡在林子业面前说,“并且我一天大部分时间都和你在一起,大多数都是我们两个人的戏份,都在你眼皮底下,能出什么事啊?所以你压根就不要担心了。”
谢辞安半信半疑的看了时岁几眼,不知道为什么关于时岁的事,他总是感觉那么不安,可能是从心底来自的不安,是从今事情发生造成的影响。
但时岁都已经解释到这样的份上,她实在不好,再咄咄逼人追问些什么,只好作罢。
“那万一有什么事情一定要跟我说,知道了吗?我家时岁呀,最乖了,也最可爱了。”
时岁笑了笑,眼睛亮亮的,但心里头却松了口气,还好谢辞安没有继续追问。
随后又闲聊了一些,还讨论讨论了剧本,后来趁着快收工的时候,导演把时岁叫了过去谈论下明天的戏份。
谢辞安并没有跟着过去,因为他还有事要问,并且特意把林子业流了下来,果不其然,时岁一走,谢辞安就开门见山的问。
“最近出什么事了?”
林子业犹豫着不敢多言,怕是自己同谢辞安说了,过会如果让时岁知道了,岂不是辜负他对自己的信任。
虽然这件事确实应该让谢辞安知道,毕竟时岁他自己解决不了,而且任由着那些八婆辉言碎语的实在是有些容易养虎为患。
谢辞安打量了林子业一眼,直接说出了他心中的犹豫,“我不会告诉时岁的,但事情应该挺严重的,否则你也不会欲言又止,如果现在不说,等事情一发间大的时候,伤害到时岁的时候,我不会放过他们,也不会放过你。”
林子业打了个哆嗦,面对赤裸裸的警告,他不得不托出实情,“不知道谢辞安老师最近有没有听说关于时岁的一些流言蜚语,最近在工作人员之间传的很旺盛。”
“流言蜚语。”
谢辞安皱了皱眉头,脸色直接一沉,眉眼之间聚集着一股怒气,很显然不高兴。
“什么流言蜚语?”
林子业清了清嗓子,欲言又止的吞吞吐吐道,“关于一些时岁的还有谢辞安老师的。总之差不多有三个,第一,时岁巴结谢辞安老师和导演,所以才拿到的,这部剧的男三号。第二,时岁曾做了不好的交易,甚至有出卖那个的部分。”
关于这一部分,林子业实在是羞愧于直言,真不知道那些八婆是怎么能说出这么恶心的事来,更何况是从未有发生过的,还是胡编乱造。
“和公司的高层,所以能在选秀的时候拿到出道的位置,和通过高层搭线搭上了,谢辞安老师的线进入了这部剧中。至于第三,是关于时岁家里头的事,小三老赖欠钱,一些不好的传言。”
谢辞安听了脸色越发的沉重,那眉眼之间透露出来的怒气恨不得直接杀人,“时岁,知道吗?”
他问的时候语气非常的沉重,还有几分战战兢兢的害怕,这些事情光是他听说就足够气愤了,更何况是时岁本人,他干净的像一张白纸。怎么能听到这么恶心人的事,更何况还是子虚乌有的。
他听了该有多么难过。
话说到这个份上,林子业也不敢隐瞒,点了点头,“就在谢辞安老师来的之前,时岁老师就坐在这个位置上,从头到尾听了他们嚼舌根子。”
谢辞安怔了怔,忍不住的心酸,揪心。
他不敢想象他原来有多么难过,甚至回想起来,她同自己打招呼时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笑得那么灿烂,明媚,确实刚刚还受过伤害。
明明听了那么多的流言蜚语,却装的没有事一样,生怕自己担心,他的小家伙该有多么难过,却要一个人忍着。
“这些流言蜚语都有谁说,传播的如何?”
林子业沉思了一下说,“知道一个源头。至于传播。谢辞安老师也应该知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个道理,更何况是这种爆炸性的八卦,更是一种铺天盖地的方式传播,估计大半个工作人员都知道。”
谢辞安暗自攥紧了拳头,“知道了,这件事我自然会解决,你照顾好时岁就行。”
林子业没有就此妥协,反而直接了当的询问,“不知道谢辞安老师该怎么解决?悠悠众口是堵不上的,难不成拿钱收买?”
谢辞安直视林子业,眼神中透露着杀意,“在时岁身边久了,不代表你可以有放肆的理由,看来你快要忘了。是谁把你安插到时岁身边,怎么越发不谨慎了?甚至还想妄图干预我。难不成他把你安插到时岁身边,还有别的目的?”
林子业直接愣住,眼神中透露着恐惧。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地方做错了,或者露出马脚,既然让谢辞安察觉到。
他向来以为自己做的万无一失,甚至从进组的那一刻开始就从来没有与外边的人联系过,他是怎么知道的?
更何况就是因为被怕发现,所以关于那个人的一部分已经清除的很好,他又是怎么知道的?或者说,短短的几天时间内,还不应该会有所察觉。
难不成,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