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话的时候眸光轻轻淡淡,语气却有丝无奈,她确实是被某人强迫着留下来的,虽然后面她是想着利用他,但如今,她有点拿不准了。
总感觉,华煜延并不像他表面表现的那般简单,一个商人即使再成功,也不可能称霸一座城的。
严刑听出她口气里的无奈,乌黑的剑眉微微一皱,正想再说点什么,听到门口的声响,他便闭嘴不再言。
华煜延在段兮晨说“为什么万花丛中过的华总会看上我这么一个身世飘零的女孩”时,就已经准备进来,但是在听完她整句话后,脚步停在了门口。
他没有再往前,而是斜靠在复古风的雕花门上,点开火机吸了一口烟,青烟从他指尖徐徐飘散,带了一丝凉薄的气息。
他捏着烟笑了笑,修长的身体慢慢走过来。
幽深又沉寂的眉目里染了冷冽的冰寒之气,极其英俊的脸上撩过一抹危险。
段兮晨在他强大的气息靠近的时候,身体自发的就想挪走,却被他圈在了胸膛与沙发之间。
他把烟咬在嘴里,眯着眼的狂放模样有着致使的诱惑,姿势潇洒地伸手捏起她的下巴,淡淡笑了笑:“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嗯,最后一句。”
他很好心地提醒她,他正在为哪句话而生气。
段兮晨眨巴着眼睛,余光扫了一眼窝在沙发里,一脸贼笑的严刑,心中忍不住咒骂:拷!故意坑她呢?!
可是要怎么安抚面前这个男人?
“那个华少,我刚在跟严总开玩笑呢。”她挂着笑容,一脸我很无辜的样子。但心里却在想,丫的,她才没开玩笑!
“是么?”华煜延突然把重心一下子放在她身上,段兮晨无可避免地被压在了最深处的沙发里,动弹不得,她想反抗,却听见他温柔又杀伐果断的声音在头顶想起:“我不喜欢你开这种玩笑,明白吗?”
段兮晨望着他,很想说:姐不明白。
但现在不是逞强和意气用事的时候,她确实得借着他的势力来躲避另一个势力。心里低叹一声,她仰头,乖巧甜宠地笑着:“华少既然不喜欢,那我以后就不说了。”
“呵,真乖。”他奖赏似的把她压进怀里,唇贴下来,沿着她的脖颈温柔地吻着,顺着她精巧的小巴,袭上她红粉的小唇,然后,舌头探进去,重重的吮。
包厢里很静,他们暧昧交缠的气息就显得越发的清晰了。
段兮晨小脸烧的通红,她虽然已经是他的女人了,可在外人面前做这种事,她还是感到很羞愤,双手抵在他黑色衬衫上面,趁换气的功夫,软糯地开口:“华少,你这样我很不舒服,而且,这里还有外人,你都不能收敛点。”
他不要脸,她还要呢。
华煜延正在兴头上,手已经撩开她的裙摆探了进去,这个时候哪能停住,但看她一副泫然欲泣,楚楚可怜的模样,不知为何,心里就突然一软。
他粗喘着气狠狠咬了她一口,暗哑着嗓音,“晚上再收拾你!”
手从她身上移开,帮她把凌乱的裙摆整理好,起身,不看再她一眼,坐在了严刑的旁边。
“没想到刚回国就碰到了华少,真是好运气啊。”刚刚坐下,门外就传来一道戏谑的声音,接着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他穿着暗黑系衬衫,领口微微敞开,亚麻色的休闲西裤,黑发,刀削的容颜,整个人看上去有一股慵懒的优雅。
段兮晨抬头看了一眼,又垂下眼端起桌上面的饮料杯慢慢喝着。
反正华城的人,她一个都不认识,虽然刚那一眼,她看得出来,这个人对华烛延似乎有着莫名的敌意,但是,不关她事,她就装作不知道。
安吉站在门口,一脸失职的苦瓜相,“总裁,我拦不住。”
“没事,”华煜延执起酒杯,手腕优雅地晃着,修长的眉眼勾了勾,“斐少在国外呆久了,对中国的礼仪可能忘得一干二净,不是你的错。”
安吉推推眼镜,还是少爷深明大义,虽然这话是在骂另一个人,但也让他松了一口气,他就怕少爷看到这个人会心情不好。
现在看来,少爷的心情显然很好。
他的目光不自觉地往段兮晨的方向看了看,似乎自从这个女人出现后,少爷的心情就很少再有阴霾。
果然一物降一物么?
斐程泽双手插兜,极为帅气地大步跨出,听到他骂人的话后,嘴里啧了一声,“从来没见你这么护短过,怎么,你的助理升级了?”
目光扫到段兮晨身上,双眼顿时一亮,“千载难逢的美人呢。”说着,顺势就在她身边坐了下来,一手搭在她身后的沙发背上面,一手就要去碰她的脸。
他这轻浮的动作惹得段兮晨很是不快,她猛地把饮料杯往桌上子上一嗑,站起来,说了一句“我去下洗手间”,人就走了出去。
华煜延沉着眉眼,一声不吭,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看不出来到底生没生气。
斐程泽突地就觉得真没意思。
他每次调戏他的女人,他都这样不冷不热的,一点儿反应都没有。过了这么多年,还是没找到他的软肋,这可怎么办。
“斐少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严刑看了一眼华煜延,然后又望向斐程泽,开口问道。
斐程泽笑道:“昨天刚回来,今天是朋友接风洗尘,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华少,不过,看华少的样子,似乎很不待见呢。”
华煜延从段兮晨出去后就一直盯着门口看,听到他的话后这才吝啬地掀了掀唇:“本少爷一直都是不待见你的,但是某人总是喜欢不知趣地在眼前晃。”
要说这两人有什么深仇大恨,确实没有,严刑想,可能有一些人生下来就注定当不了朋友,只能成为敌人。就像阿煜跟斐程泽。
早年的时候,阿煜来华城,那个时候,斐家在华城独大,几乎垄断了整个华城的经济命脉。斐家什么生意都做,也什么生意都敢做。
所以斐峥也是个不好对付的主,当年,为了逼阿煜离开华城,使了很多阴暗的方法。比如暗杀,比如合纵连横,当时斐家联合的大家,就是现在的陈家。
只可惜他们失算了,阿煜的能力岂是他们能对付的,到最后,这两家还是败了下来,如今虽然还算是上流名阀,却再也无法与阿煜抗衡。
而那几年,所有的人都忌惮着阿煜,只有这个斐家大少,敢明目张胆的挑衅他,而他却能全身而退。不管是他对阿煜的言语冲撞还是他每次故意去调戏阿煜的女人,阿煜都视而不见。
严刑不得不怀疑,他们俩之间是不是有什么……咳,不可告人的奸情?!
想到这里,他整个人都不淡定了,提醒道:“阿煜,千小姐出去很久了吧?这个地方可不太安全。”
华煜延眉头皱了皱,“我去看看。”
段兮晨确实是遇到了一点点的小麻烦。
她从包厢里出来后,就去找洗手间,可是整个楼层都找了,硬是没有发现,所以她去了一楼。返回到三楼之后,她又找不到包厢了。每个包厢都一模一样,不管是外观装饰还是门口的至尊标牌,竟然没有牌号!
段兮晨犯难了,站在走廊上面,一边回忆刚刚是从哪里出来的,一边撑着下巴思索,莫非要一间一间的去找?好丢脸的有木有!
浅黄色的壁灯从贴着花纸的墙上晕染开来,她安静的站在那里,穿着大气又素雅的淡蓝色棉裙,裙摆飘飘,黑发柔顺地贴在胸前,安静恬美的一如画中仙子。
萧寒一边讲电话,一边解着衬衫纽扣,今天可能是太过开心,所以喝的有点多,对着电话只一个劲儿地“嗯”着,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好不容易挂了电话,刚轻呼一口气,抬眼,就看到了她。
她的目光也正好撞过来,四目相对,他的心口怦然一动,她却好像看到了救星般,冲他露出恳求的笑容,然后揉了揉头发,脸上是窘迫的神情,然后问他:“先生,我找不到自己的包厢了,你能帮帮忙吗?”
那一刻,他想笑,但最终没笑。
一个漂亮的女人在这种场合向他求救这种事情,说实在的,他不知道该佩服她的大胆还是该说她太天真。毕竟,他并不是什么好人。
“你忘记你的房间了?”他淡淡看着她,询问。
“嗯,好像真不知道从哪里出来的了。”她刚刚是有些生气,所以闷着头就冲了出来,也没仔细瞧一下,真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啊。
华煜延那家伙都不知道出来找一下吗?!
她人生地不熟的,就不怕她迷路回不去?真是没人性!
“你跟谁一起来的?”萧寒一面问,一面又拿出手机,好像是想打什么电话,而她的回答,让他的动作猛地收住。
“你说谁?”他捏着手机,再次重复问了一遍。
“华煜延。”
这次没听错了,萧寒收了手机,眼光落在她身上,有着打量,有着审视,鹰隼似的眸光深沉似潭,而潭水深处,是一抹清洌的冷。
“我帮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