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平时也喝茶？”莫闻人看着她。
“我奶奶懂茶，我以前偶尔会听她说道。”陆冉乔微笑垂眸。
莫闻人点点头，安静品茶。
他垂眼饮茶，目光落在她手腕上，神色一动。
他能理解她因为有男朋友而抗拒他的靠近，但不理解她将他送的东西戴在手里。
他能理解她为毁掉苏家和自己合作，但不理解她在有男朋友的情况下提出毕业后和自己结婚的事。
根据目前已经发生的事，他可得出两个结论。
一，她并不打算和他长期合作，结婚是假的；二，她并不打算和他男朋友长期相处，感情真假，未知。
她不让公开他们之间的身份，多半因为那个男朋友。
但仔细去想，又会发现颇多疑点。
“莫先生，莫先生？”陆冉乔的声音在他耳边渐渐清晰。
他回过神，“怎么？”
“莫先生你看起来状态不太好。”
“最近工作量大。”他捏了捏眉心，皱着眉。
“你应该在家好好休息，我却占用你休息时间让你来喝茶，实在不应该。”
“喝点茶提提神也好，待会还有工作。”
陆冉乔察觉到他态度的变化，只当是他太过疲惫。
“莫先生经常太过宽容，你完全可以拒绝我，或者等你有时间了我们再约。”
他微笑：“不是还要从合作关系走向朋友关系吗？朋友难得邀约，怎么能拒绝？”
她静默地看着他。
感觉到了他的疏离。
就如同最初相识礼貌客套的样子，和上次背着她回别墅的莫闻人完全是两个人。
他总是说着“未婚妻”，从未在她面前提过“朋友”。
这次他应该是下定决心和他保持距离了。
不正是她想要的结果吗？
想到这里，陆冉乔了然地点点头，笑道：“那我们算是达成共识了。以后继续合作愉快。”
“嗯。”莫闻人浅浅一笑，垂下眼睑。
她好像很高兴？
敢情他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都在为“做朋友”而铺垫。
白溪太过相信他的魅力了。
“那我就不打扰莫先生了，我回学校。莫先生待会回公司的时候，路上小心。”
她拧着包起身，走了几步，身后传来他慢悠悠的说话声：“我送你一程。”
“不用了。”她回眸一笑，“我自己可以。”
走出茶楼，陆冉乔神色淡漠地看了眼二楼，走入人群之中。
明明他已经顺着她的意和他保持距离，她却莫名觉得有什么在心里渐渐流逝。
她不知道，流逝的是那份对莫闻人慢慢建起的依赖，以及他所给予的温柔。
莫闻人走到窗边，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身影，面无表情。
他没有她想象得那么宽容仁慈。
他很明白，自己是个自私的人，坚守着自己的原则，我行我素。
从不做对自己无利的事。
包括对她好。
如果她没有带着巨额遗产，如果她不适合做自己的莫太太，他眼皮都不会抬一下。
但他是个有底线的人。
所以他选择和她保持距离。
迦利去公司的时候白溪正要下班。
“莫闻人今天竟然提前下班了？”迦利扫了眼空无一人的办公室。
白溪：“接了通电话就出去了。”
迦利想了想，露出暧昧的笑，立刻进到办公室里给莫闻人打电话。
外面，白溪收拾好自己的办公桌，下班。
“莫大总裁今天终于放下工作去约会了？”
“别贫，就喝个茶。”
“我猜猜，是和小妹妹吧？”
“有什么事直说。”
“嘿，你和小妹妹进展怎样了？上次看你们气氛不错，就差最后一步了。”
莫闻人坐在驾驶座上，右手拿着钥匙，左手拿着手机，目视前方，神色淡然。
“只是一时冲动，没什么别的意思。或许以后也不会有。”
情场打滚多年的迦利一下听出不对劲，“莫闻人，你该不会和她闹掰了吧？你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吗？是不是太急功近利了？”
“程迦利，你先把自己的事处理好再说。”
迦利想起新交的女朋友，立刻蔫了。
……
听说今天上午有模特要来T大取景。
国内著名服装设计师下个月初要上线NITI初冬新款，主题为“青春”，设计师指明要模特在T大校园拍摄。
不少男生好奇，猜想来拍摄的模特一定超级年轻可爱，因为他们听女生说NITI品牌大多是清纯可爱风格。
女生也好奇，好奇新款服装样式。
T大正门，几辆保姆车依次开进校园，引人注目。
最前面保姆车里，女人穿着白衬衫翘着二郎腿，坐在后面两排衣服中间，低头看着手机，衬衫扣子开至事业线。
看到程华梅发来的多次提醒，她“嘁”了一声，蹙眉。
接着不情不愿地按照指示给陆冉乔发短信：妹妹，姐姐在T大，取景拍摄。”
306宿舍，林小早趴在桌上嘟囔：“中午吃什么？中午吃什么好？早上喝了豆浆，喝了皮蛋瘦肉粥，吃了鸡蛋饼……”
慕容妍埋头给自己涂黑色指甲油，“上次谁说要减肥的？早上吃这么多？”
林小早委屈吧啦看着她，“可是我饿。”
“上体重秤称一下，看看多重。”慕容妍放下指甲油，用手扇了扇指甲。
大拇指差不多干了，她直接用指甲扣开边沿，一把揭掉，丢进垃圾桶。
“我是不会去的。”林小早轻哼。
慕容妍索性将指甲油全部擦掉，走到林小早面前，将她往电子秤上拽，“来试试。”
林小早一脸惊恐，拼命摇头，推她的手，“不要！不要拉我！我不上去！我坚决不上去！你这个魔鬼！魔鬼！”
“冉冉！冉冉救我！”林小早朝陆冉乔伸出手，被慕容妍抓住。
陆冉乔正好看到苏简纯发来的短信。
“小早，我现在救不了你了，我得出去一趟。”
“去哪儿？”林小早停止挣扎，慕容妍也看向她。
“我姐姐来我们学校取景，作为妹妹，我当然得过去看看。”
T大法律系竹林里，摄影团队正在收拾东西。
苏简纯上身白色卡通长袖扎在毛呢短裤里，腿上裹着肉色丝袜，穿着黑色皮鞋，披着风衣，抱着双臂站在一旁。
她面无表情，涂着西柚色口红的嘴紧抿着。
每当对上围观同学的目光，她便露出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