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拉网式行动正式启动。
吴云飞安排民警对城区各个花店进行排查,对比所有老板和员工的指纹,力求不漏一人。同时,寻找用白色褶皱纸张包装的花店。
“这都两天了,有结果吗?”周鹏飞大中午来到吴云飞面前,吴云飞正在就着白开水吃盒饭。他问周局吃了没,周鹏飞说对付了一口,跟着又说:“老百姓的投诉电话都打到我这儿来了,头疼死我了,我顶多再给你一天时间。”
吴云飞的暴脾气又上来了,啪一声放下筷子,不解地问他们投诉什么。
“你发什么脾气?还能投诉什么,说你们扰民。”周鹏飞让他继续吃,“一天时间,有把握吗?”
“没有!”他心直口快。
“没有就拉倒,现在就停手。”周鹏飞也不惯他的坏脾气,“还治不了你了。”
吴云飞没了胃口,一把把饭盒丢垃圾桶里,喝了口水,说:“周局,您这样就不对了,有些老百姓不理解我们的工作,您难道也不理解?指纹库里目前保存的指纹,本来就没有全覆盖。我们花人力和物力去采摘指纹,从眼下来说,是为了7.26案子搜寻证据,远了说,干的可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的好事啊。”
“我当然理解,也明白你的用意,可老百姓的情绪咱也得照顾。这样吧,尽量动静小一点,态度好一点,要是遇到不配合的,也尽量以说服为主,可不许给我动粗。”周鹏飞也不是不讲理的人,给了吴云飞台阶下,打算离去前又回头叮嘱了一句,“就给你最后一天时间。”
吴云飞阴沉着脸叹息道:“我巴不得现在就结案,但一天时间肯定不够。”
“不够也得够。”周鹏飞也黑着脸,两张黑脸面面相对,“这是我的意思,也是局长的意见。”
“我说周局,你们就能不能帮我顶住压力,哪怕是一点点压力,我才能专心致志寻找线索啊。”吴云飞这话既是在哭诉,又是在投诉。
周鹏飞却只是看了一眼时间,说:“有空在这儿跟我抬杠,还不如赶紧动起来。”
吴云飞还想说什么时,李建打电话来,说是找到了一家用白色褶皱纸张包花的店铺。他一听这话,立马让告诉地址,从座位上弹起来,风风火火地冲出了办公室。
李建查到的花店位于大食街附近,店面不大,老板是个四十来岁的女人,本地口音。
吴云飞找过去时,李建已经提前问了一遍,可因为每天买花的顾客来来去去,数不胜数,老板毫无印象。
“全城就你用这种纸张?”吴云飞从店铺里拿起纸张一看,果然就是他从盐巴村带回来的那种。
老板愁眉苦脸地告诉他,这种白色褶皱纸张,是她这个花店专用的,别的地方没有。
“店里每天用纸较多,两年前通过浙江的朋友,在当地找到了这种便宜的纸,以后需要就通过快递发过来。”老板又拿出各种颜色的褶皱纸张,“每个店都有自己的进货渠道,不仅纸张不一样,花儿的进货渠道也不一样。”
吴云飞往嘴里塞了颗水果糖,边咀嚼边捶打着脑门,转身朝四周看了一眼,车水马龙的景象令他头痛不已,这也意味着买花的人很可能就是过路人。
李建递给他一瓶矿泉水,说:“兴许买花的人并不住在这儿附近,如果是顺道买的花儿,那就更不好查了。”
吴云飞并未吱声,此刻他心里也这样想,但他不能带头气馁。
“前面一百米就是车站,去盐巴村必须开车或者坐车。我怀疑买花的人有可能坐车去盐巴村……”李建话未说完,吴云飞立即打断了他,皱着眉头说:“车站。走,马上去车站。”
他想到了非常重要的一点,虽然坟墓附近没有发现明显的脚印,但从周围被清理得如此干净的情况来看,前去祭奠白少川母亲的人应该是女性,而如今会开车的女性并不多见,如果要去盐巴村,很有可能是乘车去。
“你想想看,一个抱着大束白色花儿的女性,会不会特别惹眼,司机和售票员会不会有印象?”吴云飞此言一出,李建恍然大悟,赞不绝口。
“少拍马屁,待会儿咱俩分开调查,记住我说的目标特征没有?”吴云飞问,李建指着自己的脑袋说:“放心吧,都在这儿装着呢。”
这里是县里唯一的车站,长途和短途客运都在一起,每天进出的车辆几十上百,而且人流量也不少,应该算是县城相对繁华的地区之一。
俩人到车站出示证件后,找到了对开县城至老河口镇的车主,挨个儿询问之后,所有人都给出了否定答案。
但是,根据车站提供的车辆名单,其中四辆车正在营业中,暂时无法核查。
吴云飞叮嘱李建记下未核查车辆信息,尽量在今天之内核查完毕。
李建留在车站候车室等待的时候,因中午没吃饭,肚子叫了起来,只得泡了碗面。
就在这时候,郑月月打来电话,问他排查情况如何。
他边嗦面边说:“暂时还没结果,得看下午车辆排查情况。”
“不是排查花店吗,怎么又查车站去了?”郑月月还没等到答案,又疑惑地问他什么时候回局里吃饭。
李建跟她解释时,她也听见了他吃面的声音,猜到他又在随便对付午餐,于是责备了一番。他笑着说:“泡面可是单身男人的标配,如果你心疼我,就赶紧嫁给我呀。”
“谁心疼你了,吃你的面吧。”郑月月嗔怪了几句,就要挂电话时,李建忙说:“别、别挂呀。你就忍心看我一个人在候车厅里吃泡面?”
“那你还想干嘛?我过来陪你?”
“我想……哎,不说了,来活儿了。”李建话没说完,就看到从老河口镇回来的客车缓缓进站来了,忙挂断电话,三步并作两步冲了出去。
司机是个大胖子,驾驶室的座位都快要容不下他的肉身了。跟他搭档的售票员是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一脸的油腻。
李建待所有乘客下车后,出示证件,简单说明了来意。
司机对抱着花儿的女性倒是没什么印象,但售票员只犹豫了一下,立即瞪着眼睛说:“我记得,一个女的,捧着一束白色的花。”
李建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蹦出来,握着他的手激动地说:“太好了,快给我描述一下,这个女人长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