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灵玉心中酸楚万千,皇后可是当年的东璃正室啊,为何落得如此地步?
怕惹晚秋皇后伤心,乔灵玉不敢提及过去的事情,而晚秋皇后却说,她早就听东方竹君提起过乔灵玉,知道他是个特别的女子,至于哪里特别,晚秋皇后只是笑而不语。
这宫中的诸事就和画画一样,有时候寥寥几笔,深入人心,一生难以忘记,有的时候没有灵感,总觉得画出来的东西似像非像。
“作画的时候需要静心,通过一幅画也能看出一个人究竟是什么样的性格。”乔灵玉拿起晚秋皇后的画作佩服地说道:“晚秋皇后的画作,当真是上上佳品,这一幅樱桃树的临摹就让灵玉好生佩服。”
“如果你喜欢这幅画,就送给你了,我自己觉得这幅画画的还算走心,你若不嫌弃就收下。”晚秋皇后的话让乔灵玉有些意外。
她受宠若惊地说道:“如此好画,晚秋皇后当真舍得送我?”
晚秋皇后笑道:“我现在最多的便是时间,闲来无事总能画上几张,寥寥几笔算不得画作,你若喜欢就拿去吧,看来你也喜欢画画。”
“是啊,小姐平日最喜欢画画了,可惜来到东璃之后,一件事接着一件事儿,小姐倒没有闲情逸致了。”舞怜在旁边插嘴,乔灵玉笑着看她一眼,舞怜便默不作声。
晚秋皇后连连说:“好,画画是件好事,可以陶冶情操,你若喜欢,日后可常到寒舍,我们两个一起画。”
“灵玉哪敢和晚秋皇后一起作画,晚秋皇后如果不嫌弃的话,倒是可以收灵玉为徒。”乔灵玉知道自己画画的技术远不如晚秋皇后,她谦虚地说:“灵玉愿拜晚秋皇后为师。”
乔灵玉的话让晚秋皇后十分意外,她说道:“你当真是这么想的?”
“对呀,在这宫中,我难得遇到恩师,晚秋皇后画画的高超技艺着实让灵玉佩服。”乔灵玉毕恭毕敬回答道。
晚秋皇后寂寞多年,乔灵玉机灵聪慧,温婉大方,深得她的喜爱。
“只是我人在宫中微不足道,你若日日来的话,旁人会生气的。”晚秋皇后说的旁人自然指的是沐琴皇后。
自从她被关在这,一生之中并不常和外人相见,乔灵玉主动来探望,若是沐琴皇后知道,想必一定会小题大作,因此受到牵连。
乔灵玉笑了笑说:“我并不在乎啊,晚秋皇后如果不嫌弃,就日日让香玉帮我备一杯凉茶,你这屋子闷得很,我可要和你讨口水喝。”
晚秋皇后笑着点了点头,就在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脚步声,如鸿和如燕突然之间出现在忆生轩的门口,香玉急忙迎了出去,可是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沐琴皇后紧随其后,她已经三年没有来看晚秋皇后了,再次相见,晚秋皇后的双鬓已经染上了雪白的寒霜,而沐琴皇后依旧风韵犹存,走起路来腰肢轻扭,曼妙轻盈。
“三年不见晚秋皇后似乎老了许多,这忆生轩当真是个风水宝地,这么多人来着,难道没人觉得不舒服吗?”沐琴皇后开口说道,声音中带着阴寒危险。
晚秋皇后并不与其对视,垂下眸子,耐心地整理手中的画作,香玉连忙说道:“不知沐琴皇后大驾光临,有失远迎,香玉向皇后请罪。”
沐琴皇后冷哼一声,眼神落在乔灵玉的身上,她向前两步,围着乔灵玉走了半圈,虎视眈眈地说道:“太子妃闲着没事,怎么走到忆生轩来了?难道你不知道这是不吉之地吗?”
乔灵玉看着晚秋皇后脸上闪过了一抹让人心疼的酸楚和凄凉,她不卑不亢地说道:“沐琴皇后方才分明是说这忆生轩是风水宝地,怎么转眼之间又说忆生轩是不祥之地?难道沐琴皇后心思转的这样快,倒有点不明所以了。”
沐琴皇后气的脸色微红,乔灵玉此番话,足以说明这丫头是死了心和自己对着干的,她怒道:“乔灵玉,你好大的胆子,你知不知道这后宫之中是谁说了算?”
沐琴皇后看着乔灵玉,若她不是自己的儿媳妇,她当真会让人直接把乔灵玉拖到门外砍了头示众,以泄心中怨恨。
乔灵玉眨巴眨巴眼睛,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说道:“沐琴皇后,别生气,灵玉今日也不过是因为闲来无事走到这忆生轩,和晚秋皇后切磋一下画艺。”
“呵呵,你说得到轻巧,若是想学画,这宫中能教你画画的老师多了去,何必来找晚秋皇后,我看你就是另有所谋。”如鸿早已经和乔灵玉结下了梁子,见乔灵玉如此说,便赶紧帮着皇后对付起来。
乔灵玉最看不得这种见风使舵的奴才,见如鸿丝毫没把晚秋皇后放在眼中,她拂袖走到如鸿的面前,拿起一张画作在她眼前晃了晃,说:“如鸿姑娘怕是不识货,这宫中若你再能找出一人画得比晚秋皇后还好,乔灵玉甘愿受罚。”
如鸿当然是不懂画画,被乔灵玉如此一说,像个哑巴一样盯着那幅画,半响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沐琴皇后知道晚秋皇后的画艺,宫中再无他人可以超越,而自己除了心思细腻,善于宫斗之外,就没有别的才能超越晚秋皇后。
如鸿不是乔灵玉的对手,如燕连忙接过话茬,上前一步说道:“晚秋皇后的画作当然是宫中数一数二的好,可是沐琴皇后不喜欢太子妃来忆生轩,太子妃又何苦惹沐琴皇后生气呢?”
如燕向来温婉,说话的时候并不像如鸿那般咄咄逼人,乔灵玉伶牙俐齿向来分人,从和如同如燕接触的第一次开始,她便看明白了,如燕这姑娘其实并不像如鸿那般趋炎附势,她明摆着是想给自己解围,希望乔灵玉有个台阶,赶紧走下来。
可乔灵玉却偏不想下来,她看着沐琴皇后,双眼之中尽是倔强,沐琴皇后犹如猛虎下山一般盯着乔灵玉,一字一句地说:“你是铁了心要和晚秋皇后学画,拜她为师吗?”
“自然。”乔灵玉冷冷地回答。
晚秋皇后担心乔灵玉会引火烧身,沐琴皇后的手段她是最明了的,当年自己绝非沐琴皇后的对手,才会落到如此下场,终身在这一生中过着凄苦孤独的生活。
乔灵玉若是步自己的后尘,那她于心何忍,想到这里,晚秋皇后狠下心拉住乔灵玉的手,低声说道:“你还是不要再来了,学画的事放到一边,自己研究或者找别人去学都可以,千万不要再来找我了。”
乔灵玉看着晚秋皇后紧锁的眉头,心中如同拧成了一个疙瘩。
沐琴皇后微微一笑,走到晚秋皇后的跟前,仰着头看着这个比自己略略高出一些却极其文静谦和的女人,这是她的手下败将,是空有皇后的虚名,却已经犹如生活在冷宫里的晚秋。
面对昔日的情敌,沐琴皇后没有丝毫的手软,一字一句地说:“她本是下贱之人,你身为太子妃,绝不许沾染于她,跟我走。”
乔灵玉觉得沐琴皇后的话十分过分,看到了晚秋眼中蓄满的泪水,乔灵玉看着沐琴皇后眼神中迸发着浓浓的怒火。
“皇后娘娘,乔灵玉自知做人要有分寸,我有自己的底线,知道该如何与人交往,沐琴皇后无需为我操心。”乔灵玉冷言道。
沐琴皇后本以为乔灵玉有了台阶下,回到宫中便会和自己好好道歉,却不想她站在原处,眼睛瞪得滚圆,倔强地盯着自己,竟然不肯走。
“好啊,你这是公然和本宫对着干。”沐琴皇后气急败坏吼道。
“你就不怕本宫让你和林晚秋一个下场?”沐琴皇后索性撕破脸皮威胁乔灵玉。
乔灵玉不卑不亢,脸上始终挂着淡然自若的微笑,母亲皇后知道乔灵玉的性子,就算是劝说也没有用。
“身正不怕影子斜,沐琴皇后若能抓住灵玉的把柄,灵玉倒是甘愿受罚。”乔灵玉的一番话,气的沐琴皇后脸色都有些苍白了。
在这后宫之中,无人敢和她如此放肆。乔灵玉是自己的儿媳妇,是东方言蹊的太子妃,居然和林晚秋走得如此之近。这件事她如何能够咽下这口气?
看着林晚秋低着头垂着手站着,乔灵玉身后的沐琴皇后冷哼一声转过身,毫不犹豫地离开了忆生轩。
沉闷的屋子终于安静下来,沐琴皇后走了,林晚秋一把握住了乔灵玉的手,眼中尽是担心。
她还未等开口,乔灵玉便笑着说道:“晚秋皇后无须多虑,其实今日之事并非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