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凝滞了。
林姝半天憋出来一句：“粗鄙！”
我头也不回地走回房间，全然不顾何琛和他母亲难看的脸色。
这小媳妇儿林姝爱当就当去吧，我可不伺候。
7
隔天放学后，我被堵在了校门拐角的巷子里。
我看着那个一头黄毛的少年，他拿着一个木棍，凶神恶煞地盯着我。
我抱拳：“你社你的会，我富我的贵，我们香水不犯花露水。”
黄毛根本不听，提着棍子说出一句古早的话：“听说你很拽？”
“……”
我抿了抿唇：“我看你挺会走路的，要不要一起散散步。”
他似乎觉得我冒犯到他了，立刻脸色黑了，挥舞着棍子就朝我打来。
嘴里嚷着：“为女神报仇！”
好，太好了。
真是生活索然无味，僵尸COS人类。
这简直是植物大战僵尸里的真人版僵尸！
我兴奋地摩拳擦掌，一个上勾拳——
黄毛趴在了地上，棍子脱手后从天而降被我稳稳拿住。
我看了一眼他安睡的样子，嘿嘿一笑。
“年轻人就是觉大。倒头就睡。”
出了巷子，我与系主任迎头碰上。
他抬了抬眼镜，看着我拿着棍子，眯了眯眼，挺着啤酒肚想看我身后巷子的情况。
往左看，我往左一步；往右看，我往右一步。
我俩相顾无言。
“主任，他打架斗殴，我救了他，正打算把他送去医院。”
他眼睛一横：“我们学校的？”
我诚实地摇摇头：“不是。”
他扬长而去：“那随便吧。”
我：？
回到家的时候，林姝刚把书包放下。
爸爸情况好多了，因此可以回家休息了。
妈妈也就跟着回来继续做饭了。
“乖女儿，来扶我一下。”父亲一手扶着腰，一手招呼着林姝。
小媳妇儿林姝立刻就屁颠屁颠地跑过去搀扶，还耀武扬威似的对我抬了抬下巴。
……说真的，有时候在这个家里挺无奈的，当丫鬟的事还有人上赶子去做。
而且她甚至做的非常高兴。
其实搀扶父母在我看来真是一个非常寻常不过且合理的事。
但是这种莫名其妙的幼稚心理实在是看不上眼。
吃饭的时候，我夹的菜立刻就被林姝抢走。
她筷子功还挺到位，夹了之后就塞爸妈碗里。
甜甜地笑着：“爸妈，你们这几天辛苦了，多吃点。”
我抽了抽嘴角。
你爹躺床上三天了，辛苦他肌肉萎缩吗？
他们三个人其乐融融，我安静地吃饭也美滋滋。
忽然我听见妈妈开口：“宝贝，你还是多吃点吧，你这吃的太少了。”
我侧过头看过去，林姝几乎没吃几口。
她低下头，不好意思地说：“不用啦，我减肥呢。”
我的笑容立刻爬上脸，把她碗里的菜拼命地往自己碗里赶。
在林姝铁青的脸色下，我悠悠开口。
“减吧，虽然八戒走了十万八千里还吃素也没能减下来，但是你说不定能成。”
林姝气得眼都红了。
这时‘啪’地一声，林父筷子一放，就伸手想指我。
还没等手指出来，他又收回去了。
他怒目圆睁，语气沉重，带着父辈的那种威压：“林澄，你适可而止一点！”
“如果不是因为你是我们的亲生女儿，我会容许你放肆成这个模样吗！”
我也把筷子放下，椅子向后一撤，站起来直视着他，神色自若：“你破防了。”
林姝突然推了我一把，我一个后撤就把她摁在地上。
一旁的妈妈又开始掉眼泪，眼里都是心疼：“放开林姝、你快放开！”
这一家子，都是极品。
我伸出一只手：“给我五百万，我走。”
陷入沉默的时间里，我反复反省——我是不是要的太少了。
林姝却眼睛一亮，小嘴叭叭地：“爸妈，我好痛啊，呜呜……”
最终，我拿着一张写明‘自愿赠予’的五百万的支票，和一个沉重的装满了知识的书包。
住进了豪华五星大酒店！
8
买了一些日用品回来，我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哦哟哟~
这不是小何吗~
我笑弯了眼睛，狗狗祟祟地跟过去。
“讨厌~”
好家伙，这还没进房就迫不及待了啊！
我搓搓手，悄悄打开了一袋五毛钱的QQ糖，边吃边听。
“女人，你再乱动，就别怪我了。”
古早的台词就像是沉重的锤子一拳砸在我耳边，我狠狠地咬下一颗QQ糖。
Vocal，真带劲儿。
想我看短剧的时候最爱热评‘我是土狗我爱看’。
现场看更刺激了。
我伸出脑袋好奇去看，发现两个人已经进房间了。
沉思了一会儿，我决定给他们的爱情添一把火——
“这位小姐，您说什么？”前台的小姑娘瞪大了眼睛，冒着八卦的光。
我眼神坚定，义愤填膺道：“有人嫖娼。”
是以，何琛被莫名其妙地打开房门，我好奇看过去，里面赫然是一位大妈！
我的眼神瞬间震惊，还带着一股子敬佩的意味。
没想到啊，真爱无敌啊！妹夫哥！
他看到我，好像啥都明白了。
龇牙咧嘴地向我走过来，就指着我破口大骂：“林澄你他妈——”
话音未落，我快速地接过他的手，狠狠地一个过肩摔。
他的钱包被我摔了出去。
我丢下他，眼疾手快地捡起钱包，把里面的钱都薅了出来——
“给我钱，我保密。”
他被我这番操作震惊了：“我又没有对不起林姝，我凭什么给你钱！”
“渣男！”
我惊慌失措地大喊，直到把酒店里的人都吸引了过来。
大家指指点点，何琛的表情已经黑的不能再黑了。
就在这时，里面的大妈冒头出来，娇滴滴地笑着。
“这……服务结束了，我就先走了~”
说完脚底抹油一溜烟儿走了。
我抓起一颗QQ糖丢进嘴里，还没等我开口，我又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阿琛哥哥~”
林姝的声音，茶的极具特色的声音。我绝不会听错。
9
坐在林家宅子里，我有点惆怅。
是的，我胡汉三又回来了——被迫回来的。
林家和何家把热搜都撤下来了。
林姝正哭哭啼啼地和何琛一起站着，我则跟我的便宜爹妈一起坐着。
状况有种两级反转的感觉。
何琛无奈地解释：“那就是个清洁服务的阿姨……”
但爸妈的关注点显然更加正确。
我听见我便宜老爹怒斥道：“就算你们是要结婚的，也不该背着我们出去住！”
妈妈脸色惆怅，心疼地看着林姝：“宝贝，你怎么能婚前就火急火燎地跟他出去住啊……”
两个人都发言了，我不发言的话好像不合适。
于是我也语重心长地开口：“狗尚且不吃嗟来之食……”
“闭嘴！”何琛狠狠瞪着我，我淡定地看着他：“你再吵我就给你眼珠子扣出来。”
林姝的哭瞬间也戛然而止。
我懒得管这两个幼稚的家伙，直接出了门。
管他们干嘛，又不给钱。
回去五星级酒店睡觉岂不美哉。
10
再次回到学校的时候，林姝风格大变。
她开始逃课、不交作业——虽然她作业本来就是别人代写的。
但是她现在连装都不装了，穿的都是一副非主流的装束。
我不止一次看到何琛来找林姝的时候，目露震惊的样子。
后来何琛来找林姝的次数肉眼可见地变少了。
甚至我在本学期思政课的挂科名单里都没能看到何琛。
很好，这个刺激让他变得上进了。
他们俩的转变在我看来并不值得在意。
甚至我觉得，只要不要给我找茬，相安无事这样下去也不错。
又是一天放学，我准备去几家拳馆看看情况，是能当学员还是当教练。
毕竟这个世界和我的世界不太一样，万一人外有人，我还是很乐意学习的。
结果又是那个熟悉的巷子。
我看到了同款黄毛和林姝，准确来说，就是那个黄毛。
林姝一副得意的样子，就差拿鼻孔看我了：“林澄，我找了个男朋友，他一个能打十个。”
我和黄毛对视一眼，我看到他僵硬了的身体。
哦莫哦莫。
这不上次被我一拳干翻的小卡拉米吗？
11
看着再次被我一拳干翻在地的黄毛。
我萌生出一种可以让他给我当陪练的想法。
林姝看见他被我打倒在地，大惊失色，颤声道：“怎么可能！”
我看了躺在地上的黄毛一眼，他立刻若无其事地把头换了个方向装晕。
……我那便宜的妹妹和扛揍的黄毛。
林姝似乎觉得下一个就到自己了，下一秒竟然‘啪’给我跪下了。
我顿时气不打一出来。
将她薅起来就给了她一个嘴巴子。
她哭着说：“我都认输了你怎么还打我……”
看着她脸上清晰的红印，我脸色一点也不好看。
“林姝，我不知道是你哪个狐朋狗友教你的——你记住，不管男女，膝下皆有黄金，撑死也是跪天跪地跪父母，任何人都不值得你下跪！这不是面子问题，是尊严问题！”
她愣愣地看着我，对于我的说教有些不知所措。
“还有，少和这种爱装逼的人来往。”我撇了一眼地上的黄毛。
“连我一拳都不够揍的。”
我看见地上的黄毛暗暗攥紧了拳头。
于是我面无表情地踩着他的手扬长而去。
12
回到酒店的时候，我看到了在大厅前台等人的何琛。
我以为他又是来住房的，不禁多看了他一眼。
结果这一眼被他抓个正着。
何琛看着我，傲慢的神情里竟然有几分温柔。
还没等我猜出他的意图，他就开口了——
“我允许你做我的未婚妻了。”
接着，我们陷入了沉默。
他有些不耐烦，大抵是没想到我态度这么冷淡。
“林澄，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
我看着他，神色平静。
“因为我妹妹变得不合你心意了，还是你觉得你有所谓古时候选妃的权利？大哥，大清早亡了，你是不是该把你的小辫子剪一剪？”
我转身离去，他却一把拉住我。
几乎是下意识，我回头格挡给了他一个右勾拳！
趁他没反应过来，我当场将他的手反制，一个顶膝踹向他的命根子。
我留了力，废不了——但是有他疼的。
看着他疼出痛苦面具在地上打滚，周边的人立刻都围观过来。
酒店经理闻声赶来，看见又是我，脸上的笑容都快维持不住了。
我拿出手机，按上110，朝着何琛看过去：“你再不走，我告你骚扰。”
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后一瘸一拐地走了。
经理愁眉苦脸地走过来，我给他递上了一点小费——
“真的是骚扰。”
他朝我重重点了点头。
嗯，孺子可教也。
13
看了看课表，今天只有一节早八。
但是当我走到校门口的时候，我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何琛抱着一大捧玫瑰，穿着精心打扮的衣着，站在门口当花童。
当他挡在我面前的时候，我面无表情，连眼神都没给。
“借过。”
他在后面紧走几步追上来，但是没敢碰我。
我听见有人议论纷纷。
“听说何琛他们家摊上官司了，所以他才眼巴巴地追起林澄来。”
“可是林姝不是最得林家宠爱吗？”
“这你不懂了吧——这事儿最后还是看血缘！听说那些有钱人特别看重这个……”
不远处，我看到了林姝。
她就远远地看着，眼里好像充满了不可置信和难堪。
我静静地把目光转回到何琛身上。
何琛立刻献上了玫瑰，深情地望着我，好像我是他暗恋许久的白月光一样。
但也只有我看得清，他眼里的不耐。
我直接抬手打掉了鲜花，在他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狠狠给了他一巴掌。
‘啪’地一声清脆，引得围观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还引来了教导主任。
何琛尚未来得及怒骂，我便指着他朝教导主任告状。
“主任好，他骚扰我。”
“林澄，我对你痴心一片啊……”他压下怒火，捂着脸，委屈地看着我。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主任：“看，实锤了。”
何琛脸色一僵，颤颤巍巍站起来，眼底的怒火隐隐盖不住。
身边的议论渐起，我眼角瞥见林姝转身走了。
她还是没有进学校，选择了逃课。
而何琛被教导主任拉回办公室教育，众人也纷纷散去。
我踏进课室，正好打响了上课铃。
14
一周后，我在学校看到了逃课很久的林姝。
她的成绩本就落后，如今更是一落千丈。
依旧是穿着那身非主流的衣服，但是眼睛却总往我这里瞟。
下课的时候，我走到她面前，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说话，还是挖你眼珠子。选一个。”
她下意识抖了一下，然后才弱弱地问道：“你真的不回来了吗？”
这件事很重要吗？
我不太懂她为什么这么在乎我回不回林家。
原主这十几年也并不是住在林家。
又不是离了林家就不能活，况且林家给了我一大笔钱，我觉得也算仁至义尽。
“你很在乎这个？”
“我在乎。”她看着我，脸色难看。
“我不是他们亲生女儿，如果你不回去，我就是他们唯一的孩子。”
看着她的眼睛，我问：“谁跟你这么说的？”
她张了张嘴，最后缓缓道：“我就是这么想的。”
我俯下身，看着她，一字一句道。
“我不管是你自己想的，还是别人这么说的。但是至今为止，你的父母对你很偏爱，你要做的是回报他们，而不是用那些拿不上台面的手段对付我。”
“小妹妹，麻烦你擦亮眼睛，看清楚你身边到底谁在害你、谁在帮你。”
她叫住转身想走的我，难看着脸色问道：“那何琛呢？他追求你……”
我神色自若：“如果你觉得那种渣男也值得你安装一个恋爱脑的话，我祝你成功。”
林姝怔愣地听着，呆呆地问道：“那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呢？”
这回，我认真地思考了一下，然后看着她认真地说道——
“因为你的手段太低级了，我只需要用武力就可以解决，所以，不如让你改邪归正。”
15
何琛向我展开了强势的追求。
对于他这种行为，我向来不留情面。
他给我送早饭，我当场喂给流浪狗；他给我送礼物，我当场低价挂上二手市场；他给我唱歌告白，我开直播挣钱挣流量；他约我吃饭，我就约想相亲的女孩儿跟他见面……
直到他真的相亲成功了。
知道这个离谱消息的时候，我还在思考下一位相亲女嘉宾。
听到这位女嘉宾极其满意的回电。
以及账户上莫名其妙多了一笔可观收入。
我沉默了。
而林姝也恢复了原来的装束。
每次上课，我都能看到她在认真地补学科作业。
虽然大学的课不多，但是作业确实不少。
在最后一科考试彻底结束后，林姝找上了我。
她说想请我吃饭。
16
看着热气腾腾的火锅，林姝咬了半天筷子。
我不在意地涮肉、吃毛肚。
她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你不想问问爸妈怎么样了吗？”
我吃了一口牛肉，缓缓开口。
“所以怎么样了？”
林姝抿了抿唇：“公司快破产了，他们打算同意收购的计划。”
闻言，我看了她一眼：“真是恭喜你了，马上就不是大小姐了。”
她苦笑了一声：“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吗？我已经在改了。”
“那你未来打算做什么呢？大小姐。”
听到我的话，她有些愣住了。
“我给你的拳头不过是实质的东西。社会上给你的拳头却不一定同等力量同等效果。”
“你真的有做好赡养父母和养活自己的准备吗？”
这一顿饭她吃的很沉默。
但是我吃得很欢。
17
顺利毕业的时候，我得到了保研名额。
彼时我和林姝已经可以相谈甚欢了。
林姝还在备考考研。
她也开始有了自己的目标，也开始有了梦想——当拳击冠军。
说实话，听到这个梦想的时候，不亚于我说自己的梦想是当个淑女。
但是她很坚定。
坚定到她还带了个陪练——黄毛。
看到他的时候，我觉得大概他就是个当沙包的命。
……哎，又是你小子。
后来我当上了拳击馆的教练。
出资人和我的首位学员就是同一位——我的金主妹妹。
她靠三寸不烂之舌替我争取了足够的赞助。
以至于能让我开起来一个拳击馆。
林姝拿着合同得意洋洋地看着我的时候。
我突然想起初见她时我俩剑拔弩张的气氛。
好像就发生在昨天，实际上却已经过去很久了。
有时候我觉得缘分挺奇妙的。
特别是当我们收到了何琛的婚礼请柬。
他是入赘的上门女婿。
听起来匪夷所思，毕竟他在我这儿标签一直是个普信男。
后来我才知道，他还是个凤凰男。
但这些都不关我们的事了。
因为我和妹妹顺利毕业，并且考上了研究生。
唯一没变的是，我没有回林家。
林家的户口本上也一直没有我的名字。
我偶尔也会受林姝邀回林家吃饭，也算一派和睦。
林姝的拳击只学了皮毛，却够防身。
和我商量后，她转行去学了戏剧表演——
这是我认为她做的最正确的决定，因为她成功入选了绿茶女配的角色。
而我则继续开着拳击馆，拉着陪练黄毛，提他当了前台管理。
林姝接的是个古代剧，第一场戏就是武打戏。
每次拍完戏，她都会找我聊天唠嗑。
直到有一天，我没忍住好奇突然问：“你当时怎么突然想开了？”
我指的是她当时突然和狐朋狗友断了联系，还变得那样积极向上。
她嘿嘿一笑，扑进我怀里——
“因为你拳头硬啊！”
18
（林姝篇）
曾经，我一直都觉得林澄的回来是个错误。
因为我们本来就是平行线。
就算是曾经的错误，也已经不可逆转了。
所以，当她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的心脏猛地一缩。
那种警惕感和危机感难以言喻。
以至于我下意识就对素未相识的她产生了恶意。
但是很离谱的是——
她居然武力值特别高！
我所预想那些手段带来的结局一个都不对。
甚至朋友给我出主意的时候，我都觉得很难成功。
这种恶意不断滋生蔓延，在她眼里丝毫不在意我的时候达到了顶峰。
我以为她会在乎原本属于她的姻缘，所以我对何琛毫不遮掩地示好。
我以为她会在意自己原来不堪一击，所以我开始接近小混混。
但是一次又一次的做法，换来的都是我自己惨淡的后果。
我突然很讨厌这样的自己。
在林澄彻底离开家，并且真的没有再联系过爸妈的时候。
我忽然发现自己所做的一切，可能在她看来根本就毫无意义。
我所赋予那些手段争宠的意义，于她而言根本是无稽之谈。
后来我认识了黄毛——他说他能一个打十个。
结果事实是他被林澄一拳干晕了。
我以为她不会放过我。
我想起那些小混混说的，只要跪下就会没事。
于是我跪下了。
然后我被林澄狠狠扇了一巴掌。
林澄把我拉起来，跟我说了好几句我从没听过的话。
她说，任何人都不值得我下跪，这是尊严问题。
小的时候我就是爸爸妈妈的掌上明珠。
从来只有我欺负别人的份儿，我从来没有向谁低过头。
可是如今我向她低头了，但是却被她狠狠教育了一番。
后来，在学校里，我问她是否真的不会再回来了。
我坦白了我的想法。
因为我意识到我根本争不过她。
她只是不想跟我争。
林澄告诫我、教育我，像一个姐姐
是的，姐姐。
如今我回顾我此前的那些时光，我发现——
我的人生是从我开始有目标那一刻才精彩起来的。
而这样的启发是林澄给我的。
后来她问我：“你当时怎么突然想开了？”
我看着她，扑进她怀里——
“因为你拳头硬啊！”
多谢你打醒我，我才有了这样的人生。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