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关只能扛起事情来，让他们以自己为准。
要不现在如果跟他们说，开价至少一枚一亿，他们会不会信？
估计是怕把人吓跑了，其实有个一百万元我们都能答应，秦关是这样判断的，因为开放太快了，很多人思想没跟上来，所以他们从来没有谈过那么大数额的钱。
这个时代的职工，全国普遍都是二三十元一个月。
当然没有做过科学统计，你问谁基本上都是不准的，只能代表他自己。
但普遍来说，就这个大概数，你说苦，其实在他们看来很好了。
得看怎么比，一个月有几顿肉，在历史上都是少有的富裕时期。
当然从后世看，顿顿肉的我们就觉得太苦了，很多长辈都这样跟晚辈说的，然而他们在这个时期，他们的长辈也这样跟他们说话。
“你们赶上了好时候，当年我们……”
就是这种话术，后世成为了长辈他们也会这么说。
可后世顿顿肉是怎么来的？
光靠以前的生产力，无论如何都做不到，得是工业科技的进步才行。
不说肉，光说粮食，没有现代的育种和化肥农药，我们也过不上顿顿饱的日子。
你多努力种地都不行，所以八十年代这个时期的长辈，都可以说这个时期的年轻人“泡在蜜里长大”了，当然他们预想不到以后的技术发展。
所以现在看看那些小国，买不到化肥就得挨饿，破产。
当八十年代我们来到十亿人时，粮食危机就悬在我们头顶。
我们不能用后世的目光看那个时代，耕地是真不够养活这些人的。
怎么办，再怎么开荒，人力也有限。
那么就只有两个办法，一是提升亩产，另一个是提升种地效率，机械化，一个人能种更多地，岁月史书会让后世人经常觉得这个时代的人不正常。
其实不完整的信息，才会导致他们想不通。
后世的父母，也就是这个时候的孩子，他们看的也不准确。
所以这样的时代，你让这些谈判代表怎么可能喊出高价？
在这个时代敢喊一百万的价格，已经非常了不起了……这个也是不能跟后世对比的，后世几十亿身家的人默默无名，而这个时代能赚到一百万的人全国有名。
你让他们怎么相信，几十根柱子就能卖出一个省好几年的产值？
所以最简单的，就是谈判时候调子由秦关来定。
……
到了谈判的时候，双方进场，王爷这边倒是很淡定。
谈判代表团这边却是心情忐忑，他们其实有些人并不相信秦关，确实秦关做出了很大的成绩，对创汇立过大功，但谁知道那是不是走运了呢？
国际谈判那么复杂，你一个年轻人怎么把握得住？
所以，他们进场之后，心里是没底的，生怕搞失误了。
把价格压低，促成这笔生意，是他们的共识，也就是在生意能做成的基础上，价格低就低点，能低到什么程度呢，反正那几十根火药柱子其实没多少成本。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这种级别的东西，成本不是这么算的。
科技含量，是附加值很高的概念，这一点你可以叫价。
另外，无论再低的成本，只要造成了威慑，无形的价值都会超出所有人的想象。
你不要算造这些东西花了多少成本，算算几十年和平值多少钱吧。
秦关知道，他们很多人对这些都很不屑，那是帝国主义才擅长的事。
而我们，在这以前都是无偿援助出去的，也就是上面说的羞于谈钱，总带有一种浪漫的理想主义色彩，但理想要现实来支撑，他们搞的就是拜金主义对面另一个极端。
“今天的会议呢，我们只谈一个意向。”
“至于生意成不成，那都是小事，我们也不是首次合作了。”
“所以得定一个方向，王爷您说是不是？”
秦关这句话出来，就有人反感，为什么，因为成不成才是第一等的大事！
事实确实如此，这笔钱很重要……但你不能露怯。
所以说肯定是要这样说，这是基本的商业话术，这时候我们的人还没有学会。
所以代表团里很多人躁动不安，如果不是因为答应了让秦关主导，现在恐怕就听不下去了，知道这个时期我们多渴望外汇吗，所有行业都在发力。
什么东西你只要挂个创汇的招牌，马上开绿灯！
而王爷可是经过大风浪的人：“那当然，之前的合作很愉快，秦先生是个有本事的人，但这一次……我们是不是能先看看货？”
“没问题，但如果意向不明确的话，还不能称之为货吧？”
“有道理，那贵方打算开什么价格呢？”
看人家多顺滑，直接就询价了，仿佛不经意问出来的一样。
但其实也是不经意问的，奈何钱多，人家就不会在这方面发愁。
秦关在盘算着怎么探底，这时候就有个搞技术的老同志发话了：“价格么……我们也是经过严格计算的，但卖出去的话利润肯定得有。”
他一边说着，一边还比划着伸出了一根手指。
秦关皱了皱眉头，看向洪团长，洪团长也察觉到己方有人绷不住了，看向那位老同志，重重咳嗽了一声，这个是搞技术的，他当然能算出成本是多少。
所以他觉得自己有理由说话，而且他放出来的，也是洪团长事先拟定的价格。
秦关不知道他们拟定的是多少，一百万，还是一千万？
之前的碰头会没有了解太多，但洪团长也说出了这两个数字。
估计这就是他们事先拟定的上限和下限了，秦关实在不好抢戏，如果这件事发生在一样的年份，那秦关知道怎么开价，但现在和历史不一样了。
但王爷看到了他们相互间细微的动作，觉得自己抓住了机会。
他要趁着这个机会死缠烂打，不放松！
“什么，一亿一枚？”
王爷脸上不动声色地问道，同时满脸的凝重，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而此时，咱们这边的代表则是所有人懵逼了，不少人嘴巴都张圆了。
一亿……他们想象中的总额都到不了一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