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那么多，为什么要求人人都坚持理想呢？
别人追求美好生活润出去，拒绝奉献，你拦不住的，虽然后世听起来能理解，但如果这个时候阻拦了，后来我们也没成功，人家会说什么？
当然会把你说得很邪恶，这道理没法说。
一个角度是我们都是活生生的人，追求一下美好生活怎么了，凭什么强迫我们在国内受苦？我们有本事到国外发挥，看别人给我什么，你能给我什么？
另一个角度，就是现在的人才，都是用全国人民的公共财产培养的。
读书不用自费，那就是全国人民的钱，你凭什么跑？
但哪怕是公共财产，也不能限制一个人的一生啊，这多少有点绑架了吧，不人道啊。
看看，这要是吵下去，无穷无尽。
“不是一条道上的人，就让他们走。”
“年代不一样了，但我们依旧要保持队伍的纯洁性，才能发挥出最大的战斗力。”
“留下的都是自己同志，那样我们才能更好地去战斗。”
秦关这些话深得陈部长的欣赏，他也是经历过战争年代的人。
为什么我们的队伍能拥有钢铁的意志，哪怕是必死的任务也可以毫不退缩？
因为那都是同志，我们保持了队伍的纯洁性。
战斗力不是人多堆出来的，如果思想不统一会有反效果。
“嗯，我相信还是有同志的，咱们这个国家民族，不能几千年到这里走到头了吧？”
陈部长也绝不相信人能都跑了，“像你一样，如果他们看到外面的世界比我们的理想和事业更有吸引力，那也不用强迫，由他们自己来选择。”
“秦关，你这次回来，很多事就要发生变化了。”
“上次你要求批的那个研究所，也没有完全批下来，你可以自筹资金，算是你私营的。”
“这个模式你自己先熟悉，反正现在很多研究所都成了包袱，国家也不知道怎么处理。”
这一天秦关也想到了，每年那么多拨款让财政非常吃力。
想省钱发展经济，就得砍项目。
研究所一旦没有了项目，就开始人心浮动。
有几个经典的被砍项目后世被人一直说，比如大飞机项目。
可放在这样的时代，谁来拨款？
那可不是造一架或者几架飞机的钱，关系着背后一大批产业的投资运营。
就不说一架飞机了，简单的一把枪，你背后得有个兵工厂吧？
兵工厂不炼钢，不砍树，材料得有其他厂提供吧？
枪的设计改进得有个研究所配套吧？枪的测试要有个靶场进行长年累月的试射才有数据吧？子弹的配套怎么办，装药也得有人专门研究吧？
这都多少人了，砍掉一支枪，就能扒掉好几个人的饭碗。
大飞机……开什么玩笑！
所以，经济基础才是现在着重要搞的一切，只要经济基础建立，秦关可以把自己储备的技术拿出来，一夜迈入新时代，这都完全不是问题。
而大飞机之所以下马，也不是什么技术问题，钱够了技术永远不是问题。
别看润的人多，但我们必将达到我们的目的。
秦关当即表示：“我没问题，只要给足够宽松的政策，我自己都能玩起来。”
“嚯，你这么有信心，那我就不用操心你了。”
“陈部长，你们领导还是多操心明年以后的事吧。”
“嗯，确实，思想的转变需要时间，也需要精力。”
给后世人所有的印象，就仿佛开放一夜之间就决定了，突然就迈入了新时代。
其实，这都是背后漫长的讨论，痛苦地决策。
润人是看起来觉得会崩溃，而决策者光是想想都觉得毛骨悚然。
配给制，让我们度过了艰难的岁月，可一旦放开，会不会一夜之间大乱？
以前做什么事都有国家计划，成不成你都没压力，反正都一样。
现在不同了，没人给你保底，成了你赚，亏了全赔！
所以不禁就有很多人问：这还是我们坚持的事业吗？
此时的决策难度无异于重新建一次国，其实更悲哀的是，哪怕成功了，也不一定所有人都念你的好，但有理想的人不会怕这个，历史会给出公正的评价。
……
秦关在陈部长这里得了消息，回去就开始动手建厂房。
生产电池，是他钢铁所的第一个赢利点，问题是秦关在国内没有第一桶金。
所以他玩了一手赊账，材料款，都得等销售出去之后再还。
经历过这个时期的人就会很熟悉，常规操作，所以我们在一段时间里三角债非常严重，差点就玩不转了，一级欠一级的，但现在秦关也是没办法，硬趟过去。
还好，秦关这头的电池是按订单生产的，过去就能有钱。
还都是出口创汇，这年头只要有出口订单，国家会无限支持。
也是因为如此，所以秦关才能一无所有的情况下建厂，他手头是立即就有订单的，工人也是调来的熟练工，厂房流水线也是加紧搭建。
材料可以赊账，人员怎么维持？
就是画饼，这年头只要能喂饱就行，你要跟他们说能发财他们也不信你。
工资也赊着，前期先保障养活工人，钢铁所的人进行技术指导。
虽然这些人是从其他电池厂调来的，但秦关生产的电池可不是普通碳性电池。
反正先交货再说，人以后慢慢培养，先把链条建立。
而钢铁所的技术员，还都是原来二厂的人……
那么多靠着新技术生产出来的电池，怎么卖出去？
秦关有自己特殊的渠道，就是跟着宝力的二手枪械，走南港出口……
很多人都知道，我们之所以留着南港没有回收，就是留着这个窗口。
在那边，我们有不少对外企业，其实都是换皮的。
有的大集团就起了个名字，你都不知道他干嘛，那就是咱们的企业了。
秦关的电池跟随这些二手枪一出海，那边外汇一回来，就皆大欢喜。
国家有了外汇，电池厂有了收益，养活了工人，又可以开始新建厂房了。
山姆在灯塔做得不错，因为秦关还有英特的关系，所以电池订单都是现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