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换?
交换什么?
整个西域都是他的,难道不是予求予取,这还有什么可交换的?
宁西河话音刚落。
外界荒漠中忽然毫无征兆地出现一块巨大的黑色方形石块。
放在无垠的荒漠中,这个方形巨石并不显大,可若是有人临近便会发现,其规模,比起一座小型城市也是绰绰有余。
哪怕是以体型巨大的野蛮兽人,来到这方形巨石周边,也会如星如尘一般渺小。
巨石忽然散发出了一层氤氲的光芒。
与此同时。
荒漠的更深处传来几道相互交映着的、嘹亮的响声。
……
“外面那些人怎么办?”
童天再饮一杯酒,看着宁西河说道。
对眼前金黄色的肉她只是尝了一口便失去了兴趣,但这等美酒,就算是在南部群山也不可多见。
宁西河表情淡漠地说道:“区区五百凡夫俗子,在老夫的地方,和蝼蚁有何区别?”
“不杀他们,自然是暂时还不能惊动更外面那数万大军。”
童天对这些弯弯绕绕并不感兴趣,她只关心一件事。
跟着骨婆婆千里迢迢来到西域,她本就是为了这件事。
“现在你看出是谁了吗?”
宁西河摇了摇头道:“还没有。”
童天道:“难道他没有跟着一同前来?”
宁西河道:“不可能,不管他是谁,只要站在我这种高度,就不可能放弃这等诱货。”
童天道:“你所求的到底是什么呢?”
宁西河道:“之前我已经和皇帝说过了。”
童天显然不信,笑道:“谁不知道你们这些老家伙最是能活,如果你们的目的仅仅只是为了活着,那也太……太没意思了。”
宁西河笑了笑道:“你是不是想和那个皇帝说同样的话?以为我格局不够?”
童天心想你还知道啊,但她就算心性再过于纯真也不可能当面激怒一名大宗师,只是撇了撇嘴道:“你想看的东西我们都给你看了,你要做的事情骨婆婆也帮你做了,但你还是没有能履行你的承诺。”
宁西河道:“不急,给我一些时间。”
童天道:“多久?”
宁西河道:“七天。”
童天道:“七天之后就能找到?”
宁西河道:“七天之后就能找到。”
童天道:“好,我们再帮你七天,七天之后如果找不到人,我们也只好回南部群山去了。”
……
“这是哪里?”
刚醒来,吕子胜便感受到了剧烈的头疼,整个头都仿佛要炸裂开来。
“陛下,您醒了。”
萧云长舒了一口气,道:“这里恐怕就是咱们被关押的地方了,以宁西河的手段,应该不会让我们知道自己的位置。”
吕子胜道:“也对,李铮呢?”
“陛下,微臣在这里。”李铮开口道。
吕子胜笑道:“没想到宁西河居然放心让我们呆在一起。”
李铮苦笑道:“微臣害陛下承受此辱,实在罪该万死……”
吕子胜摆了摆手道:“跟你关系不大,是朕主动要来这里的。”
李铮疑惑道:“陛下知道酒里有毒?”
吕子胜道:“下毒只是一种方式,也可以换成打晕之类的,只是下毒比较方便,囚禁朕才是他的真正目的。”
如果宁西河真的准备以礼相待,那么战后第一时间,陆凝霜就应该出现在他吕子胜的眼前。
而且宁红鲤表现得有些太乖巧了。
这些都只是反常的一些细节,最重要的原因吕子胜自然不会现在就说出来。
李铮道:“那陛下是为了什么呢?陆凝霜姑娘?”
吕子胜摇了摇头道:“朕除了为凝霜和你,还有一个目的。”
萧云和李铮异口同声道:“什么?”
吕子胜道:“京城之局,宁西河的真正所图。”
不管所图到底是什么,总之一定和皇帝有关。
现在吕子胜把自己送到宁西河的眼前,对方不可能不下手。
“但不管怎样,陛下可有想过怎么出去?”李铮苦笑道。
吕子胜和萧云对视一眼,笑道:“我们要对宁红鲤有信心。”
说完这句话,不知为何,吕子胜忽然感受到一股沉沉的睡意,竟是渐渐有了呼声。
从回到西域起,宁红鲤就像是忘了在京城时说的话一样,就算见到了吕子胜也不过是说些闲话。
如果她想要报复、或者说证明自己给宁西河看,那么她就不该如此平静。
……
宁红鲤当然不会如表面那样平静。
在宁西河开始闭关之后,她便在村舍中来回地走动,直到一个喊声在她耳边响起。
“见过宁小姐。”
正在村舍外漫步的宁红鲤忽然听到喊声,然后停了下来。
映入她眼帘的是一名士卒,也就是战后吕子胜让宁西河放到村舍中的五百士卒中的一个。
当时那个请求,吕子胜既然提了出来,宁西河不管愿不愿意,只要他不想让吕子胜起疑心,这些人就一定要放进来。
宁红鲤想起在京城时和吕子胜的交谈,感慨道:“他不下棋真是可惜了。”
那名士卒笑了笑,道:“宁小姐,现在可不是闲谈的时候,陛下在哪里呢?”
宁红鲤道:“你叫什么名字?”
士卒道:“小姐可以叫我纳兰,不过只是一个名字而已。”
宁红鲤道:“也对,不过你这姓氏倒是有些罕见。”
“可我也不知道老头子把皇帝藏在了哪里!”
纳兰笑道:“陛下吩咐我来见宁小姐,以陛下的眼光,纳兰应该不会无功而返。”
宁红鲤挑眉道:“什么以他的眼光,明明是本小姐自己的智慧!”
纳兰笑而不语。
宁红鲤道:“跟我来吧。”
纳兰点了点头,跟着宁红鲤向着某间屋舍走去。
“老头子七天之内不能妄动,不管你和皇帝有什么安排,为了保险起见,第六天的时候就必须离开这里。”
纳兰道:“谢宁小姐提醒。”
宁红鲤道:“不用,我也是为了自己。”
“到了。”
纳兰道:“宁大宗师便是在这里?”
宁红鲤忽然转身看着纳兰,道:“你是真想死啊?”
不管这几天对宁西河再重要,在这里,宁西河永远是相当于老天爷一般的存在。
杀死他们,说句不客气的,跟呼吸比起来都没有什么区别。
纳兰道:“那这里是?”
宁红鲤推开门,道:“这个小屋里关着的,是陆凝霜。”
纳兰点了点头,跟着宁红鲤走入小屋。
陆凝霜依然习惯性地在窗边看着外面,听到动静也未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