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要脸啊，我们家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你要出来卖这种不三不四的东西啊！」
她示意大姑姐去录摆出来展示的设计款泳衣。
她带过来的几个人，都是村里思想顽固的老人，接受不了性感暴露的比基尼。
一群人站在那里一顿指指点点。
君君暴脾气，看这情形就想过去赶人，我拦住她。
开玩笑，要是我们动手赶人，在推搡中，婆婆百分百会借机碰瓷，把事情闹大，那就趁了她的意了。
于是我也举起手机，将他们闹事的样子拍下来，直接发给商场的保安。
高档商场的保安速度就是快，不到五分钟，他们就都被撵出去了。
就她这不痛不痒的小伎俩，我开始怀疑以前的自己怎么会那么简单就让婆婆牵着鼻子走。
出乎意料的是短短两周，工作室迅速在网上打响知名度。
当然，这不仅归功于我和君君废寝忘食的工作。
还要感谢大姑姐。
她当时跟着婆婆来闹事，拍了不少设计款，可能是想搞臭工作室，把视频发到网上去了。
结果很多厂家看中了视频里面的泳衣，纷纷来找我们合作。
我故意在婆家的家族群里@大姑姐，对她表示感谢，多谢她的助力。
想到婆婆在手机屏幕前气的跺脚的样子，我工作就更加来劲。
7.
钱包渐渐鼓起来，我越发的想享受更多更好的生活，想要陪儿子更久。
即使身患癌症，我也想尽力的活下去。
君君帮我预约了一位知名的妇科专家，他看着我的体检报告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就在我怀疑自己是不是时日不多的时候，他开口了。
「你这报告不对，你看啊，这些个指标不像你这个年纪会有的，倒像是五十多岁绝经妇女才会有的。」
五十多岁，绝经妇女？
我脑海中涌现出一个离谱的想法。
之前的体检是村里要求已婚妇女都要去指定小诊所做，当天我和婆婆还有大姑姐一起去检查。
B超需要憋尿，叫号的时候，婆婆憋不住抢了我的号先进去了。
当下我们都没有在意这件事。
现在想起来，检查的时候没有再次确认名字，完全有可能搞错了！
在医生建议下，我又重新做了检查。
结果是，我全身都健康的不行！
我和君君在医院门口，抱在一起又哭又笑的。
真的太好了，我的儿子不会没有妈妈，我的爸妈也不会失去女儿。
8.
眼看着工作稳定了，钱也有了，最重要的健康也没失去，我就带着儿子从家里搬了出来。
在外面租了公寓，请了个高级育儿保姆，逍遥自在。
整整一个月，我都没有收到过郭霆消息，婆婆也意外地没有再来闹事过。
这天，工作室却迎来了个不速之客，郭霆的小三，阿香。
她看着也就大学刚毕业没两年的样子，简单随意的妆容，看起来纯情又带点可爱。
真像大学时候的我啊。
她开门见山：「方玲，你和郭霆离婚吧，他妈妈很喜欢我，而且我已经怀孕了。」
要素过多，我缓了一下。
原来这一个月的清静，是因为阿香怀孕了，并且已经得到婆婆的青睐了。
「他妈妈喜欢你什么，不要彩礼还是验过你怀的是男孩？」
看着她放在桌上的青葱玉指，我继续问道：「还是喜欢你怀着孕也能下地里干活？」
看她瞪圆的双眼，我笑着摆摆手说开玩笑的。
我是想要离婚，但不是现在。
送走还在震惊中的阿香没多久，郭霆就打电话过来。
刚接起来，他劈头盖脸的质问就来了：「方玲，你对着阿香说了些什么？」
我失笑：「我不过是问了她几个问题，大惊小怪什么。」
他暴跳如雷：「你知不知道她从你那回来之后就进了医院，她肚里是我的孩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给我等着……」
简直厚颜无耻，身为妻子的我还没质问他出轨的事情，反倒是他这么咄咄逼人。
实在没耐心了，我挂了电话。
这时儿子奶声奶气的叫了好几声「妈妈」，心情瞬间舒畅，想分享给君君。
打开手机才发现家族群里，先是郭霆拉进来一个人，紧接着把我踢出了群。
混蛋，这样我之后还怎么发工作室的宣传片到群里膈应他们！
9.
工作室蒸蒸日上，已经开始有国外的客人，君君时常往返各国谈生意。
这次她从美国带回来了个大客户Abel，说是合作成功的话能有一百万收入。
Abel是个华裔，他有两个孩子，一男一女，女孩在三岁的时候生病去世了，他悲痛万分。
他以女儿的名字Carina注册商标，开了一家童装公司，希望我们可以给他设计出一些符合这个背景的服装。
女儿吗，我也曾经有过一个漂亮的女儿。
一周时间，我融入了自己的感情，就像是为我女儿设计一般，设计出了令Abel惊叹的作品。
「It"s amazing ！你的设计完全戳中我的内心，相信我的女儿在天堂看到会很喜欢！」
是啊，我女儿看到，应该也会很喜欢吧。
一百万进账的当天，君君说带我出去奢侈一把。
与其说是购物，不如说是我的外形大改造。
五年不健康的婚姻，让我从一个青春少女变成了只知道做家务伺候人的黄脸婆。
这段时间顾着工作，忙着照顾儿子，也没好好打扮过自己。
秉着从头开始的原则，君君带我去做了个三千块的发型。
君君：「这还远远不够哦。」
接着是美容院，奢侈品店，终于体会到花钱不眨眼的感觉了。
办张卡一万，办了！
两万的包包，买了！
三万的裙子，包起来！
君君拉着我疯狂自拍，照片中的我看起来闪闪发光，一点也没有黄脸婆的痕迹。
果然，一个女人最好的投资，就是自己。
「这才像是一个走在时尚圈的设计师嘛。」
晚上到家，我精心挑选了几张照片发了朋友圈。
大姑姐发来微信：「弟妹好潇洒啊，小三都要入主东宫了，还有心情逛街。」
接着发来了家族群的截图。
好家伙，原来踢我之前拉进来的是阿香啊。
截图中，他们其乐融融，都已经开始在给阿香肚子里的孩子取名字了。
不过取的都是男孩的名字。
看来，婆婆还是死性不改，肯定已经找人查性别了。
是时候给婆婆浇盆冷水了。
10.
隔天，我特地化了精致的妆容，换上新裙子，提着奢侈包包回家。
乡下就是空气清新，泥土芬芳，只可惜住着婆婆这么一家子，煞风景了。
我退开门进去，阿香是第一个看到我回来，显得有点局促。
我大方落落的朝她打招呼，她显得更加坐立不安。
正当觉得没意思的时候，婆婆来了。
「原来你还知道回来啊，现在不需要你了，阿香比你懂事多了，你等着郭霆不要你吧！」
确实，家里好像还收拾的不错，但阿香又能坚持多久呢？
真想看看，婆婆知道了自己子宫癌后，还能不能这么中气十足。
婆婆立马掏出手机给郭霆打电话，添油加醋地诋毁我。
「这小贱人这次回来肯定没安好心，说不定还想害阿香肚里的孩子。」
不出意外的，郭霆很快就赶回来了，看来挺喜欢阿香的，或者说是在意她肚子里的孩子。
看着人都齐了，我从包里拿出之前的体检报告，扔在桌上。
郭霆愣了一下，「你子宫癌了？」
语气随即转为冷漠，「知道自己活不久了，所以才回来求我们收留你？」
阿香接过报告看了起来，继而对我投来复杂的目光，有可怜，但是更多的是害怕和恨意。
害怕我靠着生病博取同情回到这个家里？
可笑，太看低我了，也高看婆婆了。
果然，
婆婆的反应最为夸张：「哈哈哈，你要死啦，那你别死家里，触霉头，正好你死了，郭霆就可以娶阿香。」
我伸出食指晃了晃。
「我是想着我们之前几年的情分，来提醒你们的。」
「这体检报告，不是我的，是你的。」
被我指着的婆婆跳起来骂道：「小贱人，你要死自己死，别咒我。」
我接着从包里拿出另一份新的体检报告。
从这婆婆开始怀疑自己，我给了她最后一击：「还记得B超的时候，你是拿着我的号进去的吗？」
这下她彻底崩溃了，大叫着不可能，然后猛的一下晕倒了。
看着郭霆和阿香两个人乱做一团。
而我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君君听我说了过程之后，笑的合不拢嘴，「这下看她还怎么嘚瑟。」
是啊，接下去且看他们怎么慢慢跌入泥潭，再也爬不起来。
这才只是个开头。
我要开始为离婚做打算了。
君君人脉广，认识的人多，我随即拜托她帮我找人调查郭霆和阿香苟且的证据。
我不仅要儿子，还要分走他大部分的钱。
即使没多少，我也要他今后的生活寸步难行。
11.
再次和郭霆见面，是婆婆确诊子宫癌一周后。
胡子拉碴，衣服扣子扣错，衣领的污渍看起来很多天没有好好清理自己了。
真邋遢，想来阿香也不过就坚持了一个月而已。
而我从头发丝到脚指头，无一不是精心打扮过的。
他显得与我，与我的工作室，都格格不入。
郭霆：「玲玲，你能不能回家照顾一下……我妈。」
我给了他一个白眼，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些什么？
多大脸，这种时候来求我回去。
「怎么，一个阿香还不够，她慈禧吗？」
「阿香她毕竟怀孕，不方便，就回老家养胎了。」
这哪是不方便啊，是被吓跑了吧，怀着孕还要伺候绝症的婆婆。
搁谁谁都受不了。
这是没人伺候了，舔着脸来叫我回去继续当免费保姆。
我还在和郭霆拉扯时，君君推门进来。
嘴里大喊：「玲玲，超劲爆消息，阿香怀的可能不是郭霆的孩子！」
啊这……
当事人有一位就在我对面。
气氛一度尴尬，君君见状假笑道：「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开玩笑的。」
看出郭霆坐立难安的样子。
我轻咳一声：「我是不会去照顾你妈的，要是没其他事的话，你就先走吧，我还有很多工作没做。」
郭霆后脚刚出门，君君就把找人收集的证据分析给我看。
原来，君君的朋友查到郭霆和阿香是在一场酒局上认识的，后面就开始搞在一起的。
但是两人交往期间，阿香也和别的男生有过开房记录，算起来差不多是4个多月前。
而阿香怀孕，现在也差不多是16-17周。
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12.
时光荏苒，从我离开家里到现在已经半年多了。
我从一个只会被婆婆使唤，被老公嫌弃的家庭主妇，摇身变成小有名气的设计师。
事业有成。
回头想想自己都觉得是个奇迹。
果然，还是要爱自己才能得到回报。
现在的我，从内在到外貌再到能力、金钱，都是他郭霆高攀不起的。
可笑的是，自从上尴尬散场之后，他开始频繁给我发微信。
一会约吃饭，一会想看儿子，一会又独自回忆过去恋爱时光。
我通通没回，直接给他开了消息免打扰。
我一直没有回过郭霆的消息，他也终究是坐不住，又再次来工作室找我。
这次还带了我以前最爱的咖啡和蛋糕。
五年了，这是第一次他主动记起我的喜好。
但是不需要了，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现在的我想吃想喝，都能自己买。
「玲玲，我这次来，是想找你商量件事。」
说完赔笑的给我递上咖啡。
我没有接，眼神示意他继续。
「妈的病你也知道，要化疗还要手术，前前后后要一大笔钱，我想说你能不能拿点出来应急下。」
「权当是我找你借的。」
合着突然良心发现是有求于我啊。
拿我的钱去治她妈的病，门都没有。
「那可不行，之前给你应急卖掉的金子，有去无回。」
现在想想还不如扔水里，起码还能看得到点水花。
「再说，你这么多年存的钱拿出来给自己妈治病都不舍得吗？」
在他的含糊其辞下，我才知道，原来钱都已经在阿香手上了。
而阿香现在以养胎为由避着不和他见面。
我哦了一声，「那你就去卖血，卖肾，卖精，总能筹到钱。」
郭霆绷不住了，将买来的咖啡和蛋糕都扫到地上，扬言道：「方玲，你真冷血，你不要太得意，总有一天我要让你哭着跪着求我！」
最后他愤然离开。
妈的，地板上的东西难能不能打扫了再走。
13.
这天，我不得已需要回家一趟。
因为再过几日就是女儿的忌日，之前搬家匆忙，怀孕时候亲手为她织的袜子没来得及带走。
刚拿出钥匙，就听到郭霆的奶奶咬牙切齿的怒骂。
「要是见到方玲那个贱女人，我非扒了她的皮不可！」
「你看看你都找的什么女人，一个不着家，一个怀着别人的孩子！」
「你妈也是活该，儿媳妇都管不住。」
这老太婆平日里不住在这边，都是跟着她大儿子住，除非有什么大事才会出现。
看来今天的大事就是知道阿香肚里的孩子不是自己家的血脉。
我推门进去。
老太婆看到我更加生气了，抄起拐杖就朝着我招呼过来。
毕竟八十好几的年纪了，半只脚迈进棺材的人了，动作很不利索。
我稍微偏过身子，轻松躲过。
郭霆在一旁跟个死人一样，一言不发，就看着老太婆闹。
我整理了下发型，笑盈盈说道：「就你这样，可扒不了我的皮。」
她破口大骂，车轱辘一样，来来回回就是那么几个词，不是小贱人就是婊子。
和这种粗鄙无知的山野村妇多话，只会降低自己的素质。
我径直走向卧室拿东西。
一进去就看到电脑屏幕亮着，是非法博彩网页。
看，全家人一个德行，死性不改，无药可救。
我出门的时候，碰到了阿香。
她脸色苍白，唯独眼睛通红。
「你为什么这么做，你害死了我的孩子！」
「都是因为你不去照顾郭霆他妈，才会发生那种事，都是你！」
「你知不知道医生说他已经成型了，你还我孩子！」
我一脸懵逼，想问关我什么事，话还没说出口，她猛的朝我扑来。
我举起包包挡住了这一下。
避免不了的，两万多的包包还是被她划了一下，心疼。
14.
或许是动静太大，郭霆出来想把阿香拖回屋里去。
阿香一边尖叫，一边挣扎，对着他拳打脚踢的，两人扭做一团。
周围很快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还好我不常回来，还戴着墨镜，现在整个人气质也不一样，不是太熟悉的人根本认不出我。
我融入人群里，听到有人在议论。
「这女的是郭霆在外边找的女人，几个月前怀孕了，最近听说怀的是别人的孩子。」
「就在前两天，去医院照顾郭霆他妈的时候，不知怎么搞的，当场就孩子就没了。」
我心里发笑，心里萌生出一个想法。
我联系了君君，问她有没有办法搞到阿香流产当天，婆婆病房走廊的监控。
君君不负所托，两天内就把视频搞到了。
看了视频，果然，阿香的流产根本就不是个意外，就是婆婆一手造成的。
视频中，阿香一手拿着婆婆的尿壶，一手搀着婆婆，就在别人推着急救病床路过的时候，婆婆突然蹲下阻挡到了病床的去路。
阿香和护士都来扶她，她趁人多，伸手推了阿香。
由于一手还拿着尿壶，只有一只手撑住地面缓冲不够，狠狠摔在地上，阿香当场就见血了。
看到这，君君不禁感叹道：「郭霆他妈真够狠的啊，玲玲，你打算怎么做？」
我点开微信，找到郭霆的头像，点击发送视频。
接下去就该要结束这场名存实亡的婚姻了。
15.
隔天，郭霆一大早就在工作室等我，看样子是整夜都没有睡。
也对，亲妈违法还留下证据，这种事，哪个儿子能睡得着。
他倒是干脆：「你想要什么？」
「我们离婚，孩子归我，你净身出户。」
「方玲你一定要这么绝情吗？我现在并没有什么钱，你拿不到什么钱的。」
「无所谓多少，只要是你的钱，我都要。」
我就是要他身无分文，最好裤衩子也别想留。
他脸色越来越沉，突然啪一下，跪在地上。
「玲玲，我们非要离婚不可吗，阿香我可以让她走，我妈那边我也可以自己照顾，不会再让你辛苦了，你……」
令人发笑，才多久之前，一样的位置，他放下狠话，总有一天要让我方玲跪着哭着求他。
如今却应验到自己身上了。
我下最后通牒：「一天，我就给你一天时间考虑，不然这段视频就会出现在阿香手机里，你也能感受到她对那个孩子有多重视吧？」
「顺便提醒你，就算你拒绝净身出户，我也会提出离婚诉讼。」
「打官司的话，婚内出轨的你能保住多少财产呢？一成？还是两成？」
16.
郭霆答复还没给，婆婆却先找来。
她看着瘦了很多，化疗也让她的头发稀疏许多。
想我嫁进去五年里，她可以说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尽情使唤我，把自己照顾的白白胖胖的。
如今再看她这幅模样，真令人唏嘘。
「方玲，以前都是妈不对，求你原谅我，不要和郭霆离婚了。」
「以后妈再也不会对你不好了，你先帮妈把医药费续上，行吗？」
原来是没钱缴费，被医院轰出来了啊。
「阿姨，生病了就好好去治，没钱就去借，来找我这算是什么事呀。」
她似是脱力一样，整个人从椅子上滑到地板。
开始默默流眼泪。
「我不想死啊，郭霆不争气又染上赌博，把我的医药费都赌进去了，工作也丢了。」
「阿香那个贱人，流产之后就再也不来照顾我了。」
「方玲，我只有你了，救救我吧。」
如果换个路人来看到她这幅惨样，可能就圣心大发了。
可我不一样，五年婚姻里，每天的生活就像是刀刻一样，试问谁可以忘记这无数次的疼痛。
见我依旧冷眼对待，她收起鳄鱼的眼泪，原形毕露。
「你以为离婚了，郭霆就不能东山再起吗？到时候找个比你好百万倍的新媳妇！」
说完便跟疯了似的哈哈大笑，扬长而去。
17.
郭霆答应和我离婚，他净身出户。
我分走了他全部的家产。
其实也就几万块现金，一辆SUV。
我转手就将那辆车卖了，给自己置办了辆迈巴赫。
我也依照约定，没有将视频发给阿香。
为了发展事业，我和君君决定将现在的工作室搬到一线城市去。
出发前我买了个新的手机和号码，把旧的关机了。
这算是我彻底和这个地方告别的方式吧。
时间一晃，一年过去了，我带着儿子回来祭拜女儿。
祭拜完后，路过郭霆的家门口，看到一个老妇地坐在轮椅上。
神情呆滞，干瘦如柴，头发也掉光了，儿子拉着我问她是谁。
我摇摇头没说话，牵着儿子走了。
才一年时间，婆婆竟然衰老成这样了，看来被病痛折磨的不轻。
回去的时候，我带着儿子坐村里的班车，想让他感受一下乡间的风景。
车上大多数都是搭车去市区的村里人，他们一路上不断聊八卦来消磨时间。
「郭霆家，你知道吧，他妈现在癌症在家等死呢，郭霆也是不孝，赌博赌到妈都不要了，自己跑路出去躲债了。」
「还有啊，他妈被人告了，说是故意伤害罪，就之前流产的那个阿香，说是被她推了才没了孩子的。」
「都快死了还不得安宁，前几天坐着轮椅去开庭，话都不说利索了。」
「要不我怎么说她儿媳妇离婚离的对，就这种家，谁能待得住。」
……
18.
我拿出旧手机开机，这是我这一年第一次开机。
一瞬间涌出数不清的短信和未接来电。
除了些垃圾短信，大多数都是来自于郭霆的忏悔，道歉和借钱。
还有婆婆的谩骂，乞求。
我打开视频记录，把医院的那段视频删了。
再次关掉手机，和儿子一起趴在车窗上欣赏夕阳。
「妈妈，好美的夕阳。」
「是啊，这是妈妈见过，最美的夕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