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一听这话，李二犯起了难。
长孙冲他大舅哥长孙无忌的儿子，当时婚事也是他和观音婢亲口许出去的。
现在，更是身怀义理，为的是长孙家族的尊严。
于情于理都不该阻拦。
但……
他又看向了一旁的林秋。
虽然接触的时间不长，但林秋的神秘却给李二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
单就是那曲辕犁，推广开来，恐怕大唐未来百年，都不会再为粮食发愁！
更别说，自己那缺心眼的女儿还钟情于他。倘若林秋有个什么闪失，也不知道女儿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这可怎么办呢……
一时间，李二左右为难，甚至想回宫去，找观音婢出谋划策去了。
可是如今箭在弦上，容不得他拖延。
终于，短暂的思索后，李二还是决定保下林秋。
不为别的，哪怕是为了那曲辕犁，林秋现在绝对不能出事！
“朕以为……”
“陛下，小子愿意接受长孙公子的挑战！”
林秋抢在他开口前，直接答应了下来。
“你！”
李二压低声音，冲着林秋质问。
“你疯了吗？”
“长孙世家子弟，文治武功都学，你一个瘦弱的白丁，种田都没几两力气，拿什么和人家比？”
林秋笑了笑。
“陛下放心，小子心意已决。”
倒不是他不怕死，只是这情敌都找上门了，自己要是还畏畏缩缩，那和废物有什么区别？
更何况，史料记载，这长孙冲就是个银样镴枪头，有着系统傍身，谁胜谁负真不好说！
“唉。”
见林秋态度坚决，李二也不再阻拦，对着长孙冲说道：“既然你们二人都同意，那朕也不再多说。”
“只是，你二人皆为我大唐不可多得的人才。”
“你们任何一人有所闪失，都是我大唐不可承受之损失。”
“这样，明日你们二人前往长明乡附近的军营驻地进行私下比武。”
“朕为裁判，亲自督场！如何？”
“小子没意见。”
“微臣遵旨。”
两人异口同声。
李二点了点头，瞥了一眼屋门后忧心忡忡的李丽质，心却不由的软了下来。
比武一事，刀剑无眼。
尽管林秋信誓旦旦，若是林秋真出了什么好歹，自己家的傻丫头怕是伤心死了。
想到这里，李二瞥了一眼林秋，随后对着长孙冲道：“至于比试内容，此人只是个瘦弱白丁，怕是没见识，少卿乃是武勋世家，不如由你来定？”
李二还是偏向了林秋，看似出言定策，实则提醒长孙冲世家身份。
而且，比试、比斗，一字之差，谬之千里。
果然，长孙冲哪受得了这刺激。
当即双手抱拳，说道：“回禀陛下，我长孙家子弟，自不会堕了家族名声，这比试内容，就让这白丁定下吧。”
说完斜视了林秋一眼，目光中满是不屑。
林秋当然领了李二这个人情，况且真伤了长孙家的公子，自己也担待不起。
当即朗声说道：“那就站射，骑射以及举鼎，三局两胜。”
“好！”
事已至此，李二也不墨迹，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你们二人今日好好休息。”
“来人，起驾回宫！”
“喏！”
跟随着长孙冲赶来的兵士齐声作答，随后便护卫在李二的身边，一行人趁着夜色离开了蓝田庄。
哼！
正在众人离开时，长孙冲突然转身，朝着林秋投来了一个阴冷的目光。
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呵……
林秋笑着直视他，不闪不避。
……
第二日晌午。
距离约定的比试时间还有约莫半个时辰。
林秋和长孙冲已经先一步来到军营的演武场。
两人就这么互相看着，没有任何动作。
若放在平时，这种级别的比试定然会轰动整个长安城。
毕竟，一个是名动长安的世家才子，另一位却是个毫无身份的白丁。
二者对上，场面的火爆程度不言而喻。
但李二有自己的考量。
他可不想自己女儿私定终生的事传遍天下。
这事对于李二的权威来说，影响太过恶劣。
因此，早在昨晚半夜回宫后，他便第一时间将驻地内的士兵调到周边，严令不允许任何人进入。
至于随行人员嘛……
李二仅仅只带了几个亲信前往，权当做个见证。
没想到，程知节知道了这事，这下好了，勋贵之间传开了。
所以，林秋看到的，就是黑着脸走过来的李二。
身后跟着一帮身穿便装的彪形大汉。
除了画在门画上的尉迟敬德能够认得出来，林秋一个都不认识。
但也能猜到个大概。
估计，李二开国时老班底，都在这儿了！
这边，几个老将站在李二身后议论纷纷，丝毫不给面子。
“听说了吗？这次比武好像是长孙冲亲自发起的。”
“啊？这林秋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能让长孙冲这小子如此对待？”
黑脸络腮胡的程知节嘿嘿一笑。
他自然知道实情，只是这事李二不愿意外扬，他也懒得解释。
反正长孙无忌的儿子和白丁比试，无论结果怎样，长孙家的面子都过不去。
只要长孙老儿不舒服，他就开心了。
这时，前面的李二有些烦了，扭头看了身后一眼。
这帮武勋立刻咳嗽起来，眼观鼻鼻观心，开始作壁上观。
李二这才作罢，朝着演武台上的林秋两人走去。
“陛下！”
见到李二，两人纷纷恭敬一跪。
“嗯。”
李二点点头，对着身后的太监使了个眼色。
后者见状，赶忙扶起二人，随后对着周围的众人道：
“以下是此次比试的规则。”
“比试共分为三项内容。”
“分别为站射，骑射以及举鼎。”
“比试采取三局两胜制，最终赢下两局者获胜！”
太监说完，见两人准备完毕后，回头看了看李二。
在看到他点头后，太监对着众人喊道：“比试开始！”
哼！
长孙冲冷哼一声，率先走向箭桩，从上面取下弓箭。
看着相隔百米的箭靶，他却没有任何犹豫。
在众人的目光中，张弓搭箭，瞄准射击。
一套流程行云流水，仿佛浑然天成！
举手投足间，透露出自信。
啪！
以此同时，羽箭入靶，一旁负责读靶的军士看了一眼靶子，面无表情：“陛下，七环！”
“噗！”
程知节，也就是程咬金，没忍住。
“看不出来啊，这小子平日里文绉绉的，没想到还能射中靶子！”
“和他爹差远了！”
一帮武将丝毫不给面子。
惹得长孙冲脸色一阵青白。
“咳咳！长孙少卿久疏战阵，也不算差了，对面还是个白丁，结局还未可知。”
张亮出来打了个圆场。
“李靖，你怎么看？”
李二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林秋，悄悄的对着身旁的李靖问道。
他查过户籍，这林秋，确实只是个庄户，算是个土财主，要说骑射，真不一定练过。
“林秋不妙。”
李靖看着站在场上准备射箭的林秋，拿出了一把造型奇特的小弓，弓的两端，安装俩不圆不方的轮子，更怪的是，那弓的中下方，还横着一条长长的棍子。
李靖看摇了摇头：“射箭也是讲究技巧的。站姿，上箭，推弓，勾弦，甚至是举弓……”
“每一步都有其独特的要领。唯有每步合一，方能射出精准一箭。”
“但臣观林秋之举，下盘虚浮，搭弓松软，貌似而神不似，仿佛仅仅只是见过，却从未使过一般。”
“这一箭，不脱靶便是万幸。”
这……
李二闻言，又看向了林秋，心中叹息。
恰巧此时，林秋也出手了。
嗖！
白色的羽箭在众人的视线中闪电般划过，速度之快，甚至带起丝丝音爆。
紧接着，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
只听啪的一声，羽箭狠狠的扎进了箭靶。
中了！
众人有些震惊。
但这还没完。
羽箭的力道丝毫不减，竟然穿过了箭靶，狠狠的扎进了后面的土地之中！
卧槽！
所有人都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