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阳若觉得有人摸上了自己的床,她有些惊恐,但是夏子 韩有力气太大了,她根本没有办法拒绝,也没有办法反抗。
从床上爬起来阳若去了浴室冲散满身糜粘的味道,一会儿要去 见自己的弟弟,她不想带着属于夏子韩的味道去。
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她觉得肚子有些疼,低下头一看……竟出血
了。
“孩子”惊恐涌上心头,阳若瞬间慌乱起来,但是头脑还算清 醒,精准的找到手机拨打了急救电话。
从未想拼命的抓紧过什么,可是当这个温热的小生命有可能会 离开她时,阳若竟觉得心都要跟着死掉了。
这是她满目疮痍低贱不堪的人生里,唯一的一丝曙光。
救护车很快就过来了,带着炸醒整个世界的轰鸣声,阳若强撑 着开了门,在一双修长的手伸过时,脱尽最后一丝力气倒在了他的 怀里。
再次有意识时,眼前都是一片明晃晃的白色,穿着白大褂的女 医生神态十分诡异的看着她,张口就问:“不知道头三个月是危险期 吗?还这么频繁的同房,大的小的,都不想要命了是吗?”
阳若抚上自己的小腹,下意识的问:“孩子呢?”
“没掉呢,”女医生甩了下手套,拿过一旁的病例:“不过你要再 这么作,它早晚得掉。”
微闭了闭眼,阳若吞下满口苦涩,嘴唇微白的颤抖着,
幸好,你还在……
“家属呢?去跟我办一下手续,”医生的脸依旧黑着,话里话外 都带着鄙夷。
早就看透了这无情而冷漠的世界,阳若自发性屏蔽,她坐了起 来,面无表情:“不用了,我跟你去就行。”
“你?”医生抽了抽嘴角,一副不耐烦的神情,想说什么,但看 着阳若如同死人一般的表情,挥了挥手:“随你的便吧,去,小刘把 单子给她开好,让她自己作去吧。”
对于这种不爱惜自己身体的女人,她是一点儿同情心都没有。
阳若正准备下床,听见电话响了。
她拿过一看…是夏子韩。
看了看四周,她赶紧调整好情绪按下了接听键。
“你在哪里?”他的声音有些不耐。
阳若忍着疼,模棱两可的回答:’我看你一早就走了,以为你有 事情,就自己过来医院了,哦,你听,医生还在我身边问我要帐单 呢。,
她一边说着,一边冲着刚才的护士问:“收费口在哪里? ”
“就在三楼,你不是要自己去吧,那就自己去吧,”有个护士, 直觉瞧不起阳若这样的人,语气十分不善。
夏子韩那边听得皱了眉头:“你在哪家医院?”
“怎么?你要亲眼看着你的儿子在你面前死掉吗?”
疼过,才知道自己失去的是什么,阳若彼时,也不是往日的乖 乖女的,她也有脾气。
夏子韩沉默了一下:“好。”
然后便挂了电话。
阳若闭着眼睛,给了自己几秒钟的冷静时间,然后,很快调整 好自己,接下来,她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不能在这里浪费时间。
霍言现在能依靠的,竟然只有她了。
正想着给她打电话问问情况如何,却不想,弟弟阿冕的电话已 经来了。
她的情况,她曾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弟弟,
可是那时,他还远在国外,今天是回来的第一天,她没有去接 他……阳若有些头疼……
“姐,你猜我回国的第一天,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那头阿冕 的语气轻快,但开朗里带着一丝怪异。
只需要听到他的声音,阳若便获得一股巨大的力量与满足感, 嘴角不自觉的上扬:“你最想做什么? ”
她一边说着,一边看着手腕上的表,再休息半个小时,她就要 去与他汇合。
只是原定好的游玩计划是要搁浅了。
阿冕卖了个关子,撒娇似的:“你猜猜嘛。”
“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会知道,”阳若笑着,看着 护士递过来的化验单还有收费凭据。
--自发性出血,胎儿无异常,需休养!
“我刚送了夏子韩一份大礼,姐,很快就可以看到他痛苦扭曲的 表情了,”阿冕像随意踢了一块路边的石头一样,漫不经心但又带着 从心尖传来的快意,和恨意。
啪……
厚厚的一叠病历交杂着单子全部都掉在地上,阳若握紧了电话 ,慌忙劝阻:“阿冕,你不要胡来。”
他不知道,夏子韩他有多狠。
阿冕咬了牙:“姐,我回来了,第一件事情就是要让那个欺负你 的男人知道,你不是没有人撑着的,我一定要替你讨回公道,我一 刻都不能忍。”
“阿冕,邛日若慌得脑中一片空白,只能叫他的名字,”你现在在 哪里,我去找你,你千万不要莽撞,夏子韩他……“
“我就在医院里,离他咫尺,姐,他不会认出我来的,呵呵,”
阳若掐着自己的腿,才能让自己保持清醒,她冷了声音拿出当 姐的架子来,命令他:“你马上给我回来。”
“迟了,姐……”
阿冕的话没有说完,插拨电话已经闪了起来。
那三个大字,阳若再熟悉不过。
她不敢不接,若是阿冕做了什么,她拼尽一切也要护住他。
“你在哪里?”夏子韩的声音带着狠劲,听着像是要撕碎她一样
。
只给自己一秒钟,阳若的声音已经带了莞尔的陪笑:“怎么?刚 离开,阿战就想我了吗?”
“阳若,我把你留在公司里,不是让你胡闹的,如果你不长记性 ,我现在就可以让你打包回家。”
不明不白像一把刀一样直戳进阳若心脏的话,瞬间泄去她全部
伪装,逆了她最后的底线,阳若脱口而出:“夏子韩”
后者却嗜血一般嘶笑:“所以,你连自己的亲弟弟也不放过是吗
?你真是狠啊,果真 ……我看错了你。“
“我希望你能我一个解释,”夏子韩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哪怕是她做错了,可是却一丝缓和的余地也不给他。
拿着电话,阳若嗤嗤的笑了起来。
笑自己厢情愿的可笑。
赔了自己所有的青春年华,就换来这么一句冷漠的话语。
好,夏子韩,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我们 ……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