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医院重症监护室ICU病房里面的玻璃隔窗,杨溪不停用 手抚摸着玻璃窗户,用头抵着玻璃窗户。
好像这样就可以是靠在帝司夜身旁了。
短时间内自己和其他的家里人都没有办法进去探视帝司夜,帝 司夜现在还处在危险期,随时都有有可能去鬼门关转悠几圈。
杨溪深深的叹了 口气,又深深的吐了 口气,长叹一声。
眼圈泛红,声音哽咽。
医生拿着表单让病人家属签字,签风险协议的时候,杨溪拿着 笔的手都是抖的,一直没有办法控制自己颤抖着手。
接下来医生的话就更让人绝望了,“病人这一次撞车,车祸很严 重,而且后来好像又受到了人为的攻击,那个人应该就是肇事者, 也不知道是跟小姐您的丈夫什么仇什么怨,对您的丈夫下这样的狠 手,总之,这一次是凶多吉少了。”
就算是脱离了危险期,也还是要留院观察个把月,再者,然后 就是,即使是做完手术恢复好了以后,还是存在很大风险的,这一 次病人颅内受创严重,可能淤血会压迫脑内神经,并且压迫海马体。
如果病人醒来以后有出现短暂性失忆或者是智商退化的情况, 还请小姐您不要过于慌张,因为这都是属于颅内受创严重的正常症 状。
不过值得注意的事项是,这些症状会在康复期逐渐缓解直至消 失,如果病人无法在这个期间内恢复正常的话,那小姐您可能就要 注意了,以后都有可能很难就恢复了,恢复期过后症状还没有消失 的话,后面再想要解决这一个问题,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啦。
就算是有先例在前面,后来有恢复好的,那也是很小的概率, 微乎其微。
“小姐,我这么跟您说,并不是在恐吓你,也不是在危言耸听, 我是在告诉你这一个事实和真相,希望你能够理解,我作为病人的 主治医生,当然也是希望病人好的。”
听完医生的劝诫,杨溪心里面更是难以言说的情绪,五味陈杂
,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快要纠缠在一起了。
胃里面一阵翻江倒海,好想吐啊。
怕自己在医生面前丢脸,还是匆匆跑去了洗手间里面,直接对 着马桶就吐了出来。
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吐完了还想吐。
胃里面一直在翻涌,好像有谁在搅动自己的肠子一样难受。
从洗手间里面出来的杨溪正好碰到了一个孕妇过来产检,糟糕 ,自己又想吐了。
没忍住,直接干呕了两下。
那个孕妇看向杨溪。
“这位小姐,我看你好像很不舒服的样子,你的丈夫呢,看样子 好像是怀孕了吧,真是的,妻子都怀孕了,丈夫还不闻不问,也不 陪你过来检查。”
杨溪痛苦的揺摇头,反驳了这位孕妇。
“我的丈夫,我的丈夫现在人还躺在1CU病房里面呢,不省人 事,出了车祸,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差点眼泪就要掉下来了,还好自己拼命忍住了。
想起帝司夜往日种种对自己的好,还有这个孩子来的实在是太 不及时了。
大喜大悲之下,直接就将郁结在心肺中一口淤血吐了出来。
吐完就直接朝着地板直直的倒了下去。
孕妇见状,叉着腰,大声呼救。
连忙赶过来的医生和护士把杨溪也抬上了担架,给她做了一个 全面的全身检查。
等杨溪醒过来,就直接递给杨溪一大杯温热的白开水,让她现 在就马上一口气全部喝完再说。
“先去做个尿检吧,你怀孕了,而且已经有快两个月了。”
怪不得自己最近总是头晕,还有点犯恶心,疲倦,总是感觉到 自己很容易累还犯困。
情绪的爆发总是莫名其妙而且很难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自己还 总是怪自己最近这段时间一下子就变得无比矫情。
直接从床上面跳下来吧。“
“爸,唉,只能说是老天不长眼了,可能这就是命吧,命里面注 定要有这么一个劫数。”
说着就揩起了眼泪。
杨溪自己心里跟明镜似的,对夏子韩这一恶心到极点的行径恨 得牙痒痒,咬牙切实,恨不得抽他的筋,扒他的皮,吃他的肉,喝 他的血。
自己什么都知道,也清楚夏子韩的目的,他的目的很明确,就 是要报复他们两个。
可是自己却不能将真相告诉帝老爷子,他年纪大了,血压又高 ,怕一个不下心,老爷子也倒下来了,那可就真的这个家就彻底跨 了。
没有办法,自己目前现在就只能将这一切归结于是一场意外。
“小溪儿,你还是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这个老爷子看着,没 问题的,你刚有身孕,还怀着孩子呢,别把自己搞得太累了,老爷 子我还等着抱孙子呢。”
杨溪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确实是不适合在医院里面久待, 也就没有多做推辞,向老爷子打了个招呼,又深深看了一眼重症监 护室里面躺着的男人。
男人闭着眼睛,好像睡得很安详,对外界的事情是一点感知都 没有,完全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自己即将迎来一 个小宝宝。
他什么都不知道,他就躺在那里,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
捂住嘴巴,好不让自己给哭出声音来。
对于杨溪来说,这场拉锯战实在是太难太难了。
甚至于自己的心里面也曾经冒出一个可怕的想法,要不然自己 就主动出击,去找夏子韩吧,然后就跟他一起同归于尽。
可是没有办法啊,肚子里面还怀着自己的小宝宝呢。
俗话说,女性娇弱,为母则刚。
无论是为了帝司夜,还是自己现在肚子里面的这个宝宝,亦或 是为了整个帝家,自己都要坚强,要争气,千万要爱惜自己的身体 ,不可以意气用事。
杨溪回到家以后,第一件事就是拨通了远在国外的修的电话。
“修,这一回,你一定要帮我啊。”
接着就拨通了欣然的电话,又拨通了廖青青的电话。
没有什么别的想法,就是毕竟老古话说的好,人多力量大。
除了这些人,杨溪脑子里面迅速过滤掉了无关人等,细细的理 清了自己和帝司夜这些年的人脉,哪一些是能动用的,哪一些是不 能轻易动用的。
基本上能动用的,杨溪都动用了。
现在就是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集中火力,共同对付夏 子韩。
哦,对了。
杨溪甚至还联系了夏子韩的商业竞争对手以及夏子韩以前或多 或少得罪过的人。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总之,杨溪直接就拉起来一个讨伐人渣夏子韩的各方势力联盟 的队伍来。
不得不说,没了在帝司夜羽翼下受到庇护的杨溪,已经可以是 从雏鹰蜕变成一只真正的鹰了。
为了帝司夜的病情,自己还彻夜查阅医疗方面的典籍,还有各 种关于颅内受创的资料。
此刻的杨溪都恨不得自己就是学医的,就可以派的上用场了, 可以帮助救治帝司夜的伤了。
感觉到有些困倦的杨溪打了个哈欠,又想到了医生的嘱咐,只 好停下来自己手头上的事情,去浴室冲了个热水澡。
洗完澡,脑海里还是一直不停的放着自己想象中帝司夜出车祸 的瞬间无助的模样。
翻来覆去又没有睡着,但是为了自己肚子里面的宝宝还是要强 迫自己睡着。
到了快下半夜的时候,杨溪终于睡着了。
睡到大半上午,醒来一看闹钟,已经这么晚了,赶紧起来收拾 了一下自己,换上了衣服,匆匆赶去医院。
到了医院的时候,正好碰到帝司夜的主治医生在门口跟帝言老 爷子交流帝司夜的病情。
“医生,我儿子,他这个情况,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呢?”
医生表情严肃。
“这个,病人家属,这个还是得看具体的情况,我也没有办发给 你一个明确的时间节点,短则两三天,甚至有可能下一秒他就能睁 开眼,长则十天半个月,至于,如果还不能苏醒过来的话,那这个 后面的话我也就不说了。”
抿了抿嘴,在病情观察报告上面写上了今天的观察结果。
又接着上面的话茬接着说道。
“如果病人一直处于昏迷状态的话,那么我会允许你们家属进来 探望的。其实从手术结束以后,你们就可以进来探视,但是危险期 —日没有过,最多的话每日就只能探望一小时,一次只能一个人, 进来要先穿上消毒过后的防护服。你们可以通过与病人对话,来刺 激病人的神经,让她苏醒过来。”
杨溪认认真真的听完了墙角,提着从家里面带来的,昨夜就嘱 咐好刘姨做的汤。
帝司夜还没醒,这汤是给在病房外面守了一天一夜的老爷子喝 的。
这一把年纪了,身子骨也是吃不消的,还是给老爷子带点汤补 补身体。
“小溪儿,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让你在家里面多休息休息吗,平 常没事也就不要常来了,这医院又不是什么好地方,你在家安心养 胎,就是对这个臭小子最大的照顾了。”
杨溪把汤放在一旁的凳子上面。
“爸,话不是这么说的,您年纪也大了,也不能太过于操心了啊 ,这样吧,我们轮班吧,我也叫了别人过来,护工也请了已经,先 把汤喝了吧,我特意让刘嫂煲的鱼汤,趁热喝吧,爸,您也是的, 也要多注意身体啊。”
杨溪这一番话说的,帝言老爷子也是心里暖暖的,感动之余, 也是不得不感叹自己的儿媳妇确实是个懂事的,自己和帝司夜都没 白疼她。
早就知道杨溪是个孝顺的乖巧孩子,所以帝言一直是对杨溪喜 欢的紧,赶紧催促让自己家的那个臭小子赶紧把证给扯了,也不能 上了车不补票啊。
他帝家的家训是什么? 一人做事一人当,男子汉大丈夫,行得 正,坐得直,就应该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
关键是自己也对这个儿媳妇是十分满意的,所以就更希望帝司 夜赶紧娶进门来。
更何况儿媳妇给帝司夜都已经生了两个小宝了,现在又怀上了 —个。
最重要的是,刚刚好,自己家的儿子跟杨溪还好也是情投意合 的,不至于是强扭的瓜不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