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观众席的灯光都关着在,视线有些昏暗。
顺着周景辉的手指,苏诺看到工人区的出入口突然间涌进来大批手拿实心铁棍的男人,有的穿着背心,有的打着赤膊,裸露的手臂上遍布骇人的纹身。
苏诺扫过一眼,对方大概有百来号人,没有人空手进来,各个脸上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
这伙人人高马大,身上透着浓浓的社会人气息,他们进来后不由分说的踢了后排几个工人观众一脚,嘴里还骂骂咧咧。
被他们踢过的观众收拾手里的东西后赶忙埋着头离开,似乎很惧怕这伙人。
“妈的!来九码头开演唱会连保护费都没给老子交,你们还特么看个屁啊,都给老子滚!”
那群人中有个领头的男人喝吼了一声。
苏诺的目光定格在他身上,看见这家伙年约40岁,不管是从他的外貌还是身上的气息都能看出来是个老混子。
一般来说,像他这个年纪而且混了这么久的人,早应该看透道上的险恶,很少四五十岁还亲自带这么多人去砸人家场子的。
能成为这伙人的带头大哥,这家伙多少有点资历,这个年纪没有了年少轻狂,因为人活久了就会越来越惜命,况且有了资产和势力,一般人都会选择金盆洗手,不会真的想让自己某一天喋血街头。
另外那男人的行头也是让苏诺愣了愣,他穿着件浅色背心,露出手臂上的大型鬼面纹身,下身是件宽松的大裤衩,手里两把开刃斧头挥来挥去,斧刃寒芒隐隐。
没错!这家伙拿着两把大斧头,咋一看像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的某位社会哥穿越过来了一样!
苏诺撇了一眼那男人,不禁对身旁的周景辉笑道:“这傻叉是在cosplay李逵呢?”
周景辉鼻子皱了皱,心想着对方都上门来闹事了,苏诺怎么还有心情开人家玩笑。
借着微弱光线,周景辉看了苏诺一眼,没有从他脸上看出一丝一毫的紧张。
苏诺把手往拿斧头的男人那边一指,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胆子真特么大,走!跟我过去会会那家伙!”
说完苏诺迈开步伐朝那伙凶神恶煞的人群走了过去。
周景辉上次带人赶到艺云影视城时,苏诺已经把吴坤那伙人打跑了,所以他没有看见苏诺一人面对上百人还面不改色的场景。
虽然周景辉知道苏诺身手非同一般,但是没想到他身上竟然从来没有畏惧这个词。
面对这种情况,周景辉首先想到的是报警,而苏诺想到的是把他们打趴在地上!
有苏诺领头,周景辉的胆量也大了许多,大不了今天挨上几刀也绝不后退!
工人观众席和购票进来的观众席是两块独立的区域,所以除了今天受邀来观看演出的码头工人,其他观众并没有发现舞台下的异样。
但是陈嘉欣在台上居高临下,她在跳舞的过程中有意无意的向苏诺所在的位置看了一眼,隐隐发现那边发生了突发状况。
好像是有人前来砸场子!
陈嘉欣看见苏诺只带了一个人就朝着黑压压的人群走了过去,手指不自然的瞬间收紧。
周景辉跟在苏诺身后,他快走两步追上苏诺,担忧的说道:“诺哥!要不我在对讲机里叫一声,让其他区域的兄弟们赶过来支援?”
“不用,大家各有其职,要是贸然离开岗位岂不是让现场混乱了。”
苏诺用极为不屑的目光瞟了那伙人一眼,继续说道:“就这些草包,我还不把他们放在心上!”
不放在心上?
周景辉捂着自己那颗扑扑乱跳的心,一阵汗颜。
“凯爷!有人过来了!”
拿斧头的男人旁边有个平头看见苏诺面带冷笑的走过来,小声叫了一句。
斧子凯望了苏诺和周景辉一眼,嘴角露出一抹嘲笑说道:“这两人不是过来找死吗!”
斧子凯的人把工人观众席团团围住,原本正在聚精会神观看台上演出的码头工人们面露无奈,纷纷站起来准备离开。
斧子凯带着一伙人长期占据九码头,霸占了码头口岸和附近的商户,经常强行收取保护费,稍有不从就带人乱打砸一通。
另外斧子凯控制了码头货运,在码头工作的人就要每月上交一部分钱给他,码头工人大多数都是些农民工,生活条件不宽裕,每一分钱都要花在刀刃上,可是斧子凯根本不管这些,依然伸手要钱。
大家都是拖家带口讨生活的,对于混社会的斧子凯那是敢怒不敢言,所以工人席观众的人数虽然远远多于斧子凯那伙人,但是没人敢反抗。
苏诺见工人站起来要离开,朝他们压了压手,大声说道:“没事,大家都坐着吧,不就是来要保护费的吗,我来给!”
一听苏诺是来给保护费的,斧子凯胡子拉渣的嘴巴高高上扬,“你小子要是早点知道九码头的规矩,老子今天也不会来找麻烦!”
“什么规矩?”苏诺摸着下巴问道。
不等斧子凯说话,他旁边的那个平头男抬起实心铁棍指向苏诺,牙尖嘴厉的说道:“规矩就是但凡来九码头开场子的,都要给凯爷分一杯羹!”
“凯爷……”
苏诺轻轻念叨了一声这两个字,又看了眼斧子凯手里的斧头,突然想起来什么,不由得笑了起来。
之前苏诺救向晓琪的时候打过一个灰发男子,那时那家伙曾说自己的父亲是斧子凯,想借此恐吓苏诺。
他盯着斧子凯问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就是九码头的斧子凯?”
斧子凯一听苏诺还知道自己的名声,顿时脸上得意无比,他把斧头背在身后,晃到苏诺跟前说道:“你小子还有点见识啊,知道老子在九码头的名声!”
斧子凯想到自己只是在九码头的名气大,但是眼前这个男人他还从来没见过啊,什么时候自己的名气如此广了。
抱着好奇的心态,斧子凯多问了一句:“你小子是在哪里听说我的威名?”
苏诺装模作样地作思考状,突然眉开眼笑地说道:“哦!想起来了!是我那天打你儿子时,他跪在地上告诉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