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机后,她们没有急着离开,而是等其它的同航班的乘客都走完了之后,又等了约末十分钟的时间。
等待的时间里,郁陶迫不急待地将手机解除了飞行模式……
本想再回拨一下那个号码,但手机连上网的同时,便叮咚叮咚响个不止,一下子涌进了无数的消息,以及……
未接来电!
“可能是媒体的人在拨你的手机……”
阮景曜刚一提醒,郁陶的手机便立刻又弹出了一个最新来电,不过,这个,并不是陌生号码。
郁陶飞快地接通,那边立刻响起了费诗倪的声音:“小陶,你人在哪儿?”
“刚下飞机,我到北城了。”
“你……是不是知道了?”
“嗯!”
“见面咱们再谈,现在你先听我说,暂时别出来,外面太多记者了,你们一出来就会被围的,你等等我,我让岑翼飞想想办法把帮你把那些人引开……”
“好!”
“小陶,还没到最坏的地步,你要坚强点。”
“嗯!”
费诗倪挂了电话,红肿着眼睛看向岑翼飞:“这边哪里有母婴店?”
“什么?”
“带我过去……”
岑翼飞看着她的眼神,本想问问她打算做什么,不过,最后还什么也没说,牵着她的手便朝她知道的那个母婴店的方向走。
一路上,费诗倪一直在掉眼泪。
无声的那一种……
明明出事的不是她最重要的,但她还是为郁陶感觉到伤心,因为心里明白,那样的情况下,言寄声还能活下来的机会,太渺茫了。
她吸着鼻水,可进入母婴店后,目标却很明确。
她挑了一个宝宝背带,又买了一个玩具娃娃,给娃娃穿上了宝宝的衣服,戴上小帽子。
自己则换下了高跟鞋,买了个平底的布鞋,戴上墨镜,口罩……
岑翼飞看着她,有点懵:“你这是……”
“那些记者应该都认识你吧?”
“一半吧!我又不是明星,不至于所有人都认识。”
“有一半也够了……”
费诗倪冷静地说:“等下,我假装是小陶,你就假装是来接我的,明白了吗?”
这下子岑翼飞真的明白了。
他点点头:“明白,我们的把人引开,让她们趁机走……”
费诗倪很快就全副武装好自己,之后,她绕了一圈到出机口那边后,又给郁陶打了通电话。让她们在那边等着,自己把人引开后,再趁机离开。
挂完电话,费诗倪假装不知道有记者在蹲守。
抬手就冲岑翼飞的方向挥了挥:“岑翼飞,我在这儿……”
既然认识岑翼飞的记者只有一半,那另一半,就由她来主动提醒吧!
果然,她夸张的一叫后,所有记者的目光都被她吸了过来……
岑翼飞是谁主?
北城岑家的大少爷,言寄声从小玩大到的发小,他会在这个时候亲自来接的女人,身上还挂着一个小宝宝的。
除了郁陶还有谁?
记者间,有人叫道:“是言寄声的老婆和孩子。”
只这一句,所有人都望向了费诗倪的方向,她下意识看向了声音的方向,隔着墨镜和口罩,根本没有人看出来她不是郁陶。
但她却一脸惊慌失措的样子,双手护在孩子后背上,就拨腿开跑。
岑翼飞这时也迎了过来,拉着她的手,开始带着一群记者飞奔……
另一边。
看准了机会,郁陶和阮景曜立刻趁乱离开。
然而,走出机场后,还是被几个有心的记者给堵住了。毕竟,狗仔们的鼻子,向来比真的狗仔子们还要灵。有人在里面蹲,自然也会有人在外面蹲。
就算郁瓷的大里,有不少学姐学长都是大明星,但她自己却未经历过这样长枪短炮的架势……
她下意识想朝姐姐身后躲,可才退后一步,她又咬咬牙:“四姐,我拦着她,你赶紧走。”
阮景曜却道:“你拦不住的,我来……”
他说罢,已经解了领带,脱了外套,一副不是要去拦记者,是要去跟人干架的气势。
这时候,根本没时间给郁陶去考虑太多。
她一心只想快点见到言寄声,所以,郁陶只说了一声谢谢,便拉着妹妹跑了。
几个狗仔果然追了上来,却被一脸冰霜的阮大律师拦了下来:“哎~~~干嘛呢?干嘛呢?要不……先跟我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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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陶拖着妹妹跑了一段路,总算看不见后面追来的狗仔时,面前,却突然又遇上了几个向她们跑来的人。
她刚要回撤转身,突听得对方叫她:“郁小姐,是我……”
谢戈的声音。
郁陶立刻看向了来人的方向,果然发现领头的一人是谢戈,她立刻迎了上去。
“阮律师提前给我打过电话,郁小姐,我是来接你的。”
他说完,立刻虚扶着她的后背:“先去车上吧!离开这儿再说。”
郁陶没有异议,立刻跟着他走了。
谢戈带了七八个人过来,一共三台车,他自己开的车里只坐了郁陶姐妹和孩子。
剩下的人,都在后面的车里。
一上车,郁陶便迫不及待地问:“言寄声找到了吗?”
谢戈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微微一紧,脸色立刻变得难看起来。
他说:“那辆油罐车爆炸后,那一片都成了一片火海。119到达后,因为连环追尾被堵得有点远,施救时困难重重……”
“够了!”
郁陶打断了他:“我是要听你说这些吗?只要结果,告诉我,他人呢?怎么样了?”
“不知道!”
“什么叫不知道?这都多久了?就算是……”
郁陶卡了一下,狠狠心,说道:“就算他死了,也得能得到尸体,或者身体的残片吧?”
她最后的一句话说出来后,谢戈紧抿的薄唇动了动:“急救车里,配了一个急诊科大夫,一个司机,两名护士,加上声哥,还有三位随行的警察……”
“现场,找到了一些面具全非的尸体,有几具已因火烧而高度碳化,连DNA都提取不了……”
郁陶深深地吸了口气:“所以呢?”
“我说过了,尸体都面具全非了,有此很不完整,必须经法医鉴定之后,才能确认死者的身份。”
窒息的感觉,像是全身的毛孔都在一瞬间被堵死。
郁陶的手指凉透了。
一瞬间,她感觉身体里所有的血流都抽离了大脑,直涌上心脏的方向,直涨到她心脏都仿佛要炸开。
她脸白得不能看,额头上豆大的汗滴直接淌下来……
“四姐,你怎么了?”
她想说她没什么,只要再给她点时间,她一定可以撑过去,可是,可是……
如何撑得住?
言寄声死了,他真的死了,且……
死无全尸!!!!
她要如何才能接受这样噩耗?
不,她永远接受不了,郁陶揪着心口,喘着气,眼前突然阵阵发黑,临在彻底晕倒之前,她唯一想着的是……
她不信!
他一定没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