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公寓里，五个成年人挤在里头，身子都快转不开了。
温家人全都疲惫憔悴。
“……暖晴，你别太担心，只是一晚没吃药而已，沐施没什么大碍的，就是有些难受，让他多睡一会儿就好了。”温致宕低声，口中安慰，但看着温沐施的眼神难免心疼。
透着股不太正常的急切。
不过，温家其它人都太疲惫了，没人注意到。
曲暖晴泣不成声，抱着温沐施的胳膊，哭的他仿佛不是低烧，而是眼看要咽气一样，“不行不行，沐施身体那么虚弱，怎么能不管他呢？我要带他去看医生。”
“暖晴，我们一家子住到你这儿，已经很麻烦你了，不能再得寸得尺了。”温致宕连连摆手。
曲暖晴猛地站起，“二叔，我是沐施的未婚妻啊，我们是一家人，你不用这么客气，快，快，帮我扶沐施起来。”
她说着，伸手搀扶温沐施，温家兄弟俩见状也上来帮忙，一众人跌跌撞撞把半昏半醒的温沐施扶起。
曲暖晴抹着头上的汗水，气喘须须的骂，“温庭，他真是太过份了，果然是个怪物，他竟能冷血到这种程度！！”
“他怎么能把你们赶出家门，那是温家，就是你们的家，他凭什么啊！！爷爷都那么大年纪了，沐施又生病，他连药都不让带，简直就是恶魔，这样的坏人，老天爷为什么要让他活着！”
她低声诅咒着。
“对对对，温庭那个小畜生，他出生时我就该把他掐死！”温致浩连连符合。
到是温老爷子，脸上闪过一丝异色和难堪，没有多说什么。
几人扶着温沐施就要往外走，曲暖晴伸手去推门，突地，一阵巨力从外传来，大门被‘咣’的一脚狠狠踹开。
“哎啊！”
站在门边的几人顺着力道摔在地上。
温沐施痛苦的睁开眼睛，他被撞醒了。
“暖，暖晴，你怎么在这儿？这怎么了？”他虚弱的出声，然而，还没等到曲暖晴的回答，一个巨大的拳头就咂到他的脸上。
“啊啊！！”温沐施惨叫一声，头重重磕在地板上，嘴里吐出鲜血。
随后，就是无数的拳打脚踢。
“你，你们是谁？住手，住手啊！沐施，沐施，别打了！”曲暖晴尖声叫着，眼睁睁看着几个膀大腰圆的壮汉冲进屋来，把她的心上人打到在地，一通围殴。
“你们住手，我要报警啊！”温致宕也是惊恐的大吼，掏出手机要打电话，但是，同样踢翻了。
除了温老爷子和曲暖晴，几个壮汉谁都没饶过，连鲁青儿都挨了好几个大耳光，被扇的头昏眼花。
“啊啊！！”
“救命啊……”
“饶，饶了我，呜呜呜呜！”
屋里一时惨叫连连。
曲暖晴又惊又怕，哭的跪到在地。
温老爷子脸色苍白，心脏直抽抽，“你，你们到底是谁！！住手，住手！”
“老爷子，我们是谁？你不认识啊？好啊，那我就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要债公司的负责人，人家都我叫一声强仔，这回，我是受了董大老板所托，向你们讨要债务的。”
“您欠了人家两个多亿，你没忘了吧！”
为首的大汉撇撇嘴，吊儿郎当的一脚踹开温沐施，仰着下巴露出黄牙嬉嬉说着。
温沐施被踢的吐出一口胃液。
“董老板？是董健吗？”
温老爷子满面苦涩。
那是他的债主，被他坑进融资事件里，亏了十几亿的老朋友。
“老爷子你很有觉悟嘛！”强仔说，朝温沐施吐出一口浓痰，“既然这样，那就还钱吧，别让我们兄弟们难做。”
“钱！！我们哪有钱！！钱都在温庭那个死聋子手里！要钱找他要，他是我儿子！”温致浩捂着被打的青紫的脸，含含糊糊的吼。
“温大爷，不好意思了，人家庭少发出话来，你们跟他没关系了，你想认庭少当儿子，人家不认你这个爹！”
强仔耸肩，用脚尖踢着温致浩的胃，厌恶的说。
如果不是庭少发话，像他们这样的小马仔，怎么敢招惹庭少的家人？
“我们真的没有钱！”温老爷子颤颤微微，脸色惨白。
“没钱！！呵呵，那就给我砸，给我打！”强仔死鱼眼一瞪，狠狠大喝。
他那群膀大腰圆的兄弟们就如狼似虎的冲上来，‘噼哩啪啦’的把曲暖晴的小公寓砸的跟破烂市场似的！！
衣柜砸漏，沙发推倒，玻璃粉碎……就连床头都让他们掰下来了。
满屋的木头碎片乱飞。
“啊啊啊！！”曲暖晴被吓捂着脑袋尖叫，眼睛哭肿的像金鱼。
温家人几个人，除了温老爷子外，又是饮尝了一顿老拳，直打的他们跪趴在地，只剩下喘息的力气之后，强仔满意挥手。
大汉们这才退回来。
“老爷子，只要你们不还钱，咱们日后会经常见面的，这是我给你的初次见面礼，希望你能喜欢。”
“咱们下次再见。”
强仔皮笑肉不笑的说，踩着温沐施的肚皮，带着壮汉们离开了。
徒留满地狼籍，跟地震现场般的小公寓。
屋里一片寂静。
几个人怔怔趴在地上，像死了一样。
好半晌，“哇……”温沐施仰头吐出口血来，整个人抽搐了两下，不动了。
“沐施啊！！”
曲暖晴尖叫着扑上来，“叫救护车，快点叫救护车啊！！！”
——
呜哇呜哇，救护车来了。
它又来了！！
把温家人再次拉回了医院。
温沐施进入了熟悉的急诊室，走廊里，温家几人被包的像木乃伊似的，跌坐在急诊室门前的地上。
死一样寂静。
“我，我受不了了！！这日子我一天都过不了！！我要给我哥哥打电话，我要回家。”鲁青儿捂着红肿的脸，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连儿子都不顾了，她跌跌撞撞的跑走。
“青儿！”温致浩大吼，抬脚去追。
两人在电梯前纠缠着。
“完了，全散了，这个家毁了。”温老爷子满面悲苦，像是老了十岁。
“爸，你别灰心，你还有我和沐施呢。”温致宕痛苦的说。
曲暖晴抽泣着，看着这一幕，心里难过极了，温老爷子从小对她像亲孙女一样，温叔叔和温伯母也很慈爱，沐施更是她的命……
她怎么能容许她承认的家人如此难过呢？
“二叔，爷爷，你们别这样啊，我回家，我去求去我爷爷，求我爸爸，求我大伯，我一定会帮你们的！”
她高喊着，转头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