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笛正愤愤着,腿弯儿迎来一阵痛击,突地疼痛让她身体失控,直接跪倒在地上。
伍父也没想到只是出个气,踢女儿一脚,居然给她踢跪了。
然而,这么多人当面,他拉不下脸道歉,只能虎着声音,“伍笛,还不给你教授和同学们道歉?难道真的要闹到警察局留下案底吗?”
“你不要脸,我们还要呢!”
“我,我……”伍笛又疼又羞,跪趴在地上,难堪和屈辱齐齐涌上心头,她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
慢慢爬起来,她回看头看着父母的脸色,终究不敢反抗什么,“我,我错了!”
“对不起,教授,我不该胡说八道!赵明明、蒋欣桐、曲,曲欢,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们,我心情不好砸了你们的东西。”
“请你们原谅我。”
她说完,就哇哇大哭着跑出门,推开看热闹的同学们,直接跑没影儿。
同学们:……
面面相觑!
伍学姐……以前明明是小提琴系的女神,傲是傲点,没看出来有毛病啊?
闹这一场,图点什么?
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那个,几位同学,真是对不起了,我们会让伍笛公开给你们道歉的,她砸坏了你们的东西,这支票你们就拿着吧。”
伍父伍母咬着牙低头。
曲欢没说什么,伸手接过支票,扫了一下,“不够。”
“伍先生,伍太太,我的备用小提琴是斯式精仿,十年前的市价是二十二万,刚刚我问了欣桐,她的琴谱是古品,有几个甚至是孤本,全算上估量在三十万左右,这还不算日后的增涨……”
“你这张二十万的支票,连我的琴都赔不了呢!”
“我不要你们三、四倍的赔,原价总得给吧。”
曲欢软软的说。
似乎只是好意提醒,但在伍父伍母耳中,却是讽刺到了极致。
他们这辈子没这么丢脸了。
“还我的唢呐呢,别忘了,是我家八辈单传。”赵明明在他们面前挥挥手,“我不要你们二十万、三十万,给个几万块打发一下就行了。”
“反正你们那么有钱,你们女儿可是叫嚣着她有钱,她想砸谁就砸谁。”
伍父伍母被嘲讽脸都绿了。
又愤怒又心疼的开出了百万支票,才算把这事了结。
虽然是富豪,可平白损失了上百万,他们很肉疼啊!!
所以,回到家中,找到把自己锁到屋里痛哭的女儿,夫妻俩二话不说,直接来了个男女双打。
“除了惹祸,你还会干什么?”
伍父狠狠甩了伍笛个耳光。
“让你学小提琴,是让你给我们长脸,不是让你丢人的,你现在简直就像个泼妇。”伍母站在门口,揪着女儿的耳朵,喷了她一脸吐沫。
伍笛痛哭失声。
心里后悔的厉害,又恨的不行。
曲欢、赵明明、蒋欣桐,还有赫伯特教授……她,她不会放过他们的。
她要报仇!
——
伍笛在家被打的多惨,三人并不知道,反正周一的公开课上,伍笛就给她们道了歉。
公开公正,还在学校广播里念了道歉稿。
全京艺都知道了小提琴系的前女神是个败家子。
“我的天啊,发个疯耍出去一百多万,这败家娘们谁养活的起?”
他们纷纷发出感慨。
伍笛搬出了她们的宿舍。
曲欢感觉到自在多了。
赵明明和蒋欣桐很好相处,她们很投脾气,“伍笛搬走了,我觉得我的世界都清醒了。”
房间里,曲欢趴在床上跟大佬视频通话,“……说真的,我觉得她那样子跟曲暖晴差不多,癞蛤蟆趴脚面儿,不咬人她膈应人啊。”
“京艺环境其实挺好的,不管老师还是学长学姐都很照顾我,怎么偏偏我就遇到那么个傻子?”
“温庭哥哥,才离开锦城一个月,我就好想你啊,没有你照顾我,我都不适应了。”
她嘟着小嘴儿,娇滴滴的抱怨着。
虽然在外面天大地大,曲欢过的很爽,但男朋友的心情,她也要照顾到的。
她得让温庭觉得她需要他,想着他,离不开他,他才会主动顾及她……二十孝好男友,都是一点一点调教出来的。
“我好想你呀。”
曲欢翻了个身,杏儿眼水汪汪的看着屏幕,委屈巴巴的道:“温庭哥哥,你不在,我都被人欺负了。”
屏幕那边,温庭垂头瞧着小丫头白皙的小脸儿,心里一阵柔软。
虽然……唉,他亲眼看着他的小姑娘是怎么把伍笛给逼跪下,让她当着全校道歉,直接社死的,但是……
他还是忍不住心疼。
如果在他身边的,伍笛这种人根本到不了他的小姑娘面前。
温庭淡墨色的眸子里弥漫愧疚和自责。
不过,曲欢不过是随口撒个娇,也没期待他的回应,转头就换了话题,“温庭哥哥,我的小提琴演奏的好吧?是不是技术更好了?”
“这段时间我可努力了,我手上都长茧子了。”
她举起白皙的小手,递到屏幕面前。
粉嫩的掌心里,果然有两个圆圆的白茧。
“累的话就歇歇,你不用那么辛苦。”
温庭沉声。
俊颜流露出不明显的心疼。
“那怎么行?京艺的学生是华国最顶尖的,哪个不是一身本事?就连伍笛那样,小提琴水平都很出色,更何况,我现在是青歌交响乐团的副首席,是直接跟职业乐手合作的,我一个在校学生,不努力的话,很容易被比下去。”
“我好歹是副首席,要是比不上普通团员的话,那多丢脸啊!”
“温庭哥哥,我下个月就要演出和比赛了,要是没进步的话,白老师都不会饶过我的。”
曲欢叽叽喳喳的说着,一双杏儿眼神采飞扬。
炫目让温庭骄傲又自卑。
他的女孩儿飞上了天,展出了她的翅膀和光芒,迎着她的梦想去了。
而他……
却只能留在锦城,跟派克这种人纠缠,挣扎在腐朽往事的恶臭中,久久不能脱困。
这一刻,温庭突然觉得,他和曲欢的距离越来越远了。
他开始怀疑,他放走曲欢,是不是对的?
一个阳光下自由飞翔的小鸟,一个泥潭中被网住的毒蜂,他们真的未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