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三角,唐艾庄园。
克劳斯放下电话,淡金色的睫毛微微垂下。
他起身,高大修长的身影气势凌人,他看起来三十多岁,成熟里透着一丝阴鸷,金色的长发,淡金色的眼眸,一派西方人特有的长相。
英俊又残忍。
薄薄的上唇,高挺的鼻梁,轮廓锋利尖锐,如刀锋的同时,又带着精明的刻薄。
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神经质。
抬手抚了抚鼻梁上金边眼镜,他走出书房,穿越幽静的走廊。
肤色各异的仆人们见他过来,如风吹海浪般跪倒在地,待他远去,不见身影后,才颤颤兢兢的起身。
诺大的庄园里,鸦雀无声。
克劳斯出门坐上车,来到庄园的深处,一幢四层独栋别墅处,那是栋纯白色的欧式建筑,小巧而精致,仿佛童话世界里长发公主的‘灯塔’,三楼以下,完全没有窗户的存在,只有一个大大的铁门,像是个狰狞的世兽。
跟这个精致的别墅格格不入。
四楼顶端,微弱的灯光自一处围着铁栅栏的窗户中渗出……
克劳斯垂下眉眼,直接走上前。
看守的仆人跪地打开门。
他迈过门槛进入,两扇大门在他身后缓缓闭合。
将阳光隔绝在外。
屋里,柔和的灯光洒满客厅,纯白的羊毛地毯沿着楼梯一路向上,克劳斯踩着地毯,缓缓上楼。
来到四楼的尽头。
纯白雕刻着精美童话的木质大门立在他的面前,他眼里闪过渴望,抬起骨节分明的手,他轻轻叩门。
屋里,寂静一片。
“豫儿。”克劳斯开口,声音干裂撕哑。
像刀尖划过金属的声音,尖锐刺耳,充满攻击性。
片刻,屋里脚步声传来,门从中被打开,黑人女仆弯腰死死低着头,口中小声尊呼,“大人。”
克劳斯没理她,走进屋来。
这是一间精致华美的房间,四处都是丝绸蔓帘,大大的梳妆台前,一个华国女人背对着门,如丝绸般的长发垂着,仿佛瀑布。
她看起来有些年纪了,三十岁左右的样子,肤色苍白,唇色很淡,侧脸精致美丽,下颌线有些削瘦尖锐,淡墨色的瞳孔带着浅浅的凉薄。
她很瘦,也很美。
克劳斯痴迷的看着她,不受控制的走到她身前,慢慢跪下来,捧着她的裙摆,“豫儿。”
他低声,用一种奇怪的华国语调唤她。
鲁豫儿像个雕像般,动都没动。
连睫毛都没有颤抖一下,仿佛对跪在自己身侧的大活人毫无情绪。
“……你的旧相识要来了,是你的外甥,那个叫温沐施的孩子,还带了他的小女朋友曲暖晴,你还记得她吧?”
“如果不是她的话,我没有那容易把你从华国带走,让你回到我身边。”
克劳斯把头埋入鲁豫儿的裙摆里,深深吸了口气。
他痴迷爱恋的沉醉着。
鲁豫儿漂亮的瞳孔里闪过深深的厌恶,“克劳斯,我警告过你,不许动我的儿子,你让派克那个诈骗犯去华国,潜到我儿子身边,你想算计他?呵呵,结果又怎样?”
“是失败了吧?”
她唇边勾出抹冷笑。
克劳斯痴迷的看着她动人的侧颜,脸上疯狂又贪婪,“豫儿,呵呵,你又收买了谁?谁帮你传递了消息?”
“这么多年,你还没有绝了想要离开我的心的吗?”
“就像我们刚刚认识的时候,我们明明那么相爱,你为什么要背弃我?为什么要怀上别人的孩子,还跑回了华国,让我找不到你?”
“我把你找回来,豫儿,你就是我的,你别想逃走。”
“我被你骗了一次,就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克劳斯说着。
刺耳的金属音尖锐又生硬。
鲁豫儿忍不住蹙起眉,垂头看着跪坐在她裙边的男人,她突然笑了,“克劳斯,你真是越来越胆怯了,我儿子的性命在你手上呢,你用他威胁了我十年,居然还怕我跑了?”
“金三角是你的地盘,这里是你的庄园,你还兴施动重的用了近五千人来看守我,这座别墅外头,我咳嗽一声,你的雇佣兵就会冲过来,你拉了警报网,封了庄园的窗户,天上每隔十分钟就有直升机飞过去……”
“你怕我跑?”
“克劳斯,你真是太看起我了。”
鲁豫儿嘲讽着,美丽的脸庞带着笑。
克劳斯贪婪的看着她的笑容,“豫儿,是因为你逃过……十年了,你逃过三次,有一次,如果不是我用温庭的性命通辑你,你就逃出金三角了。”
“我差点失去你了。”
“第二次!”
“豫儿,我现在都不知该恨温庭,还是感激他了,那个杂种,那个你背叛我的证据,竟然是我能留住你的唯一手段。”
“背叛?克劳斯,你真敢往自己脸上贴金,我只你跟谈了两个月的恋爱而已,我们早就分手了,何谈背叛?”
鲁豫儿低声,罕见的气恼了。
她都不知道,她是倒了哪辈子的霉,竟然遇到克劳斯这样的疯子,当年,她远到D0国求学,在校认识了克劳斯,那时,他是个沉默又阴郁的少年,充满了异国的吸引力。
正是鲁豫儿最欣赏的类型。
她追求他。
他们相爱了,甜甜蜜蜜的相处了一段时间后,鲁豫儿发现了他隐藏在沉默阴郁外表下的偏执和强烈的控制欲。
他监视她,控制她,在她包里放监听器,甚至偷偷在她身体里植入定位装置,时时刻刻掌控她的一切。
他还伤害她身边的朋友。
就因为他们一起开了派对。
这是个疯子。
两个月后,鲁豫儿终于受不了了,她提出了分手,克劳斯哀求她,哭泣着下跪,执意不允,做出种种后悔模样,诅咒发誓会改。
但鲁豫儿没有相信他。
她断然拒绝,甚至想要回国。
这个举动刺激了克劳斯,他第一次绑架了鲁豫儿,想要将她强行带回金三角。
鲁豫儿吓坏了,想尽办法逃了出来,藏进一个酒店,装做服务员,才逃过克劳斯的追捕。
结果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她在那家酒店里,莫名其妙中了别人的招,误食了带有催情药的酒,跟人一夜春风。
醒来后,跟她‘春风’的人不见了。
就床头放着一叠钱。
这特么的就很迷。
但也是因为这笔钱,她才顺利逃回华国,两个月后,她发现自己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