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奇艺小说>古代言情>成为魔君后,我靠麻将守护三界和平>目录
02众人一片欢呼。
「那要是你们输了呢?」潭渊玩味地看着我。
「要是输了,我们就勤学苦练,直到赢为止。」
「耍无赖。」潭渊在我耳边轻轻念了一句。
为了身先士卒,我和潭渊坐在了第一张牌桌上,我又叫了黑白无常两个人。
黑白无常平时最大的爱好就是去人间勾鬼魂和在街上比武,是「头脑简单」的代表人物。几局牌下来,基本上是我和潭渊各胜一半。
摸牌的时候,我和潭渊聊起天来:「潭渊君,你平时在天上打牌吗?」
「过年的时候会和兄弟姊妹玩一玩,有时候父君也会参与。他们不玩钱,我觉得没意思,就老是输。你也能看出来,我这人喜欢摆烂。」
我点点头:「这就是你深居简出的原因?」
「与其跟一群无聊的人浪费时间,还不如做点有意思的事情。」他笑盈盈地看着我。
黑无常也对潭渊的生平提了兴趣:「怎么你这么任性,想干嘛就干嘛?」
潭渊低下声音:「我外传自己脑子有病来着。」
白无常戳了戳我:「女君,该出牌了。」
我还沉浸在潭渊的故事中,随手一出:「幺鸡。」
「和了。」潭渊把牌一摊,随手向河里丢了一片白色花瓣。
可恶,他居然用讲故事分散我注意力。我愤愤不平,要不是自己定过规矩不能打人,我真想拔剑跟他战上几回合。
日落西沉,裁判让大家都停了手。我当然能预想最后的结果,但眼看忘川成了一条白色的河,我还是不甘心。我想过我们魔族脑子笨,但没想过这么笨!打麻将都打不过别人,成何体统?
吃完晚饭,我把一众族民都叫到迷魂殿开会。
我本想痛斥他们一顿的,结果看他们一个个蔫头耷脑的样子,我语气又不得不软了下来:「天族说咱们没脑子,那是因为咱们都把时间用在习武上了。只要大家腾出一些时间来勤学苦练,今日不行,来日再战嘛!」
「女君说的是,咱们明天可以继续比试。」潭渊从人群中挤了出来……他手里怎么还抱着被子?」
「你要干嘛?」
「既然明日再战,天上地下要半天路程,我们就不折腾回去了。今晚在女君这将就一晚,你不介意吧?」潭渊冲我眨了眨眼睛。
我内心翻了个白眼:「你在这儿睡,我去后院。」
「好嘞。」他倒是不挑。
潭渊看着殿里的一群人,无奈道:「给诸位一个小建议。早睡早起,脑子才能更好使。」
一伙人哗啦就散了。
我有点哭笑不得:「七殿下,你今晚睡在这儿,你带过来那些文人雅士怎么办?」
他抖开铺盖,浑不吝地翘着二郎腿躺下:「人家晚上修行,你不用管。」
「那你为什么睡这儿?」
「我不修行。」
见我有些无语,他又解释:「你看着吧,过两天就有转机了。」
6
清晨一大早,我照例去黄泉外大街巡视。
这里以前是打架斗殴的胜地,今天却一个鬼影都瞧不见。再看忘川边,已经响起噼里啪啦的麻将声了。
我甚是满意,想起自己好久没下忘川玩了。
我喜欢忘川不是因为我是真的鱼精,而是这里清静。
十里忘川,全是死灵,呼吸的只有我一个。
但马上就有第二个了。
一向平静的水面突然一阵晃动,大浪过去,我就知道又是潭渊。
我对他真是毫无办法:「你在跟踪我吗?」
他对此嗤之以鼻:「本君在你心里是这种小人吗?」
我被他逗笑了,潭渊对自己的行为自有一套理论,别人插手不了。
不过,这不是跟我很像吗?
我突然认真地问他:「潭渊,我们以前见过吗?」
潭渊收了收他那副懒洋洋的面孔。
「你知道的,我是水君,三界的江河湖海都由我管控。」
我点点头。
「我小时候,母妃觉得做神没意思,就自请下界轮回去了。我性格闷,又不是会哭会表现的孩子,从小到大都没人陪,日子过得很没有存在感。有一天我就想,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待几天,看看我身边人会怎么样,他们会不会找我。」
「然后呢,你找到哪去了?」
「这世间的任何一处地方,没有活人也有生灵,我最后看上了一处地方,就是忘川。」
我笑了:「原来你是跟我抢地盘来了啊。」
「就是因为你在这儿,我的计划都落空了。当时我就记住你了,桑落。」潭渊悠悠然。
「所以你是特意请命当使臣,就为了找我报仇?」
潭渊又向前了一步:「我说过,我只对有意思的人浪费时间。」
「你觉得我有意思?」
「三界这么多生灵,只有你我看上了同一片水。你不觉得咱们很有缘分吗?」
「三界这么多生灵,偏偏你是天界我是魔界,我跟你相隔一方,看不出什么缘分来……」
话还没说完,我听到水面上一片嘈杂。
「去看看。」我和潭渊一齐说道。
7
我率先从水面上出来,瞧见岸上有人打起来了。
其中一个声音如虹:「你出老千!」
另一个也不甘示弱:「大爷的,你哪只眼睛看见老子出老千了?」
两个人一边打一边絮絮叨叨,我不想跟他们废话,直接引了忘川的一桶水,往两个人身上泼去。
水浇在身上,两人都不吭声了。潭渊从凑热闹的人群中挤过来,看到这场面愣住了。
他拍了拍其中一人的脸:「青行?」
那人呛了几口水后醒了过来,看见潭渊开始哀嚎:「七哥,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什么情况,我还没弄清是怎么一回事呢!
我让吃瓜群众先把另一个打架的扛回家,潭渊背着青行和我回了迷魂殿。
我有预感要捅篓子了,不安地问潭渊:「这真是八殿下?」
「确实是我八弟青行。」
「他来魔界做什么?」
青行显然是个没打过架的良好青少年,挨了一顿揍变得哭哭啼啼的,抱着他哥不撒手:「今天夫子在学堂讲课,七哥居然主动回答问题,七哥什么时候在课上接过夫子的话!我觉得不对劲,一试便知是七哥的傀儡。又结合前两天父帝让你来了魔界一趟,就想来魔界找一找你。我还没进鬼门关就看到这里在打麻将,我就手痒痒想试一局。结果那个人出老千!被我看出来了,我找他理论,还挨了他一顿打,这还有没有道理了!」
潭渊一边安抚一边冲他使眼色:「你少说点,这是魔族女君,桑落。」
青行眼睛红红的看着我:「对了桑落女君,为什么忘川都变成白色的了?这里有葬礼吗?」
我扶额:「青行啊,打麻将你就让让他们吧。」
青行气得鼓鼓的,一副油盐不进的神情:「七哥,你不好好在学堂听课,居然做傀儡糊弄夫子,自己偷偷跑来和漂亮姐姐打麻将,我要去父帝那狠狠告你!」
潭渊也没办法了:「你想要什么就说,七哥给你办就是了,不用拐弯抹角地威胁我。」
青行立马喜笑颜开:「我想要魔界的彼岸花蕊,七哥你有吗?」
我看得目瞪口呆,现在的小孩都是戏精啊。
8
被青行逮了个正着,潭渊没有理由不回去了。
不过他不在的几天里,我确实看到了转机。
黑无常在麻将桌上听了潭渊的故事后,对这个七殿下非常感兴趣,闲暇时他就找天族牌友打听七殿下的情况。而后看到牌友们晚上没地方睡觉,黑无常便大方地邀请他们到自己的宅子里,每日共诉三界的八卦,吵闹到三更。
魔族同胞看见打架之王黑无常做表率,都纷纷放下身段开始来往,魔城一片其乐融融。
过了一阵,魔族很多人停手了——不是不爱玩,而是身上实在找不出钱财和宝物了。为了能继续开心地麻将,不少人开始找工作挣钱。我看着他们生活步入正轨,我心里踏实多了,这才是我想看到的样子嘛。
打破这份宁静的,还是潭渊。
那天我正在忘川午睡,看到潭渊匆忙而来。他看样子狼狈了不少,眼睛都发青了,一副三天没睡觉的鬼德行。
我第一反应是,事情败露了,他被他父帝罚了。
潭渊哭丧着脸:「你不懂一个小孩旺盛的精力。青行天天缠着我让我给他彼岸花蕊,不给他就告诉父帝。我知道他也不敢告诉父帝,可他每天晚上一直在我耳边念叨,吵得我睡不着觉,我实在要崩溃了。」
他都快急哭了:「阿落,彼岸花蕊到底好不好找啊,不行就给他一根吧。不对,这小子还要两根。」
我觉得新奇:「青行知道彼岸花蕊是做什么的?」
「青行虽然举止幼稚,但也是活了将近二百年的人了。大概是从出生就一直没有女仙看上他,他着急了吧。彼岸花蕊系在手腕上可以增姻缘,一朵彼岸花的两根花蕊系在一对男女身上,就可以让他们的情意至死不渝。青行大概是喜欢上了谁家女仙,才会找你要这东西的。话说彼岸花蕊盛开在魔域,应该很好找吧?」
我有点头痛:「彼岸花长在孟婆亭周围,但孟婆那老太太脾气怪得很,孟婆亭附近的地方根本不让人靠近,打起架来翻脸不认人。连我父君都不敢随意招惹她。」
「那领孟婆汤的怎么办,这也不能靠近?」
好吧,确实是我疏忽了。
为了守护潭渊的睡眠,这个领孟婆汤的重任,自然就包在我的身上。
9
行动之前,潭渊还是不放心我,说要给我个东西。
我张开手等着他拿,他人却不见了,我的手里多出一块闪闪发光的鳞片。
这就是水蛇鳞吧,传言果不欺我。
鳞片在我手中剧烈地晃动了一下。
我小心翼翼地把它藏在袖子里,又往眼睛里滴了几滴红辣椒水,哭哭啼啼地上路了。
孟婆亭建在一处崖壁上,礁石里长满了彼岸花,悬崖下面就是激流的黄泉。黄泉可与忘川不同,忘川平静如湖,顶多亡魂多了一点,却不可怕。但黄泉激流似海,大浪的尽头便是炼狱,作孽的鬼魂彻夜在里面哀嚎,听得人胆战心惊。
孟婆正在亭里熬汤。她眼睛不好,但听力极佳,老远听到我的脚步声便警觉起来:「今日生死簿上没有要转世的人,你是谁?」
我一边大声哭嚎一边解释:「婆婆,我是桑落啊。」
孟婆语气温和下来:「是桑家的丫头啊,你来这儿做什么?」
我抽泣地更大声:「婆婆,我好想我父君啊。你能不能给我一碗汤,让我去人间看看他?」
孟婆从亭里走出来,拍了拍我的后背:「你父君不是前些天刚走吗?」
「……那我也很想他,我从出生到现在还没离开他这么久,而且我想让他回来当魔君……婆婆,你就帮帮我吧。」
「那不行,只有写在生死簿上的才能领汤,我不能给你。」
我一边哭一边偷瞄孟婆:「婆婆,我现在有点头晕,你能不能扶我到亭子里歇会儿?」
她答应了,扶我进了孟婆亭。
「婆婆,我还有没有其他办法,或者不喝汤也能进人间的?我只想看看我父君过得好不好,看他一眼我就回来……」我一边说话一边悄悄观察,找了一朵离我最近的彼岸花。
「婆婆,我还没看过这边悬崖的风景呢。」我蹲下身,摘下那朵花。
「别动它。」孟婆的低声嘀咕了一句,我还当它是自言自语。
我已经把花攥在了手里了。
「我说你别动它!」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一阵强风突然袭来,吹得我喘不过气。
孟婆暴走了!
我的身体完全失控,不可避免地向悬崖下倒去。
狂风在耳畔呼啸,从高空坠落让我浑身都软绵绵的,四肢都使不上力气。接触水面之前,我把彼岸花和那片水蛇鳞抛了出去,希望他能顺着风到达岸上。
炼狱这么苦,我就不带你一起了。
黄泉水很凉,比忘川凉的多。我拼命想游上去,但浑身发冷,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桑落。」
影影绰绰的,我听见有人叫我的名字。
然后那个人紧紧抱住了我。
他的身上暖烘烘的,我能听见他的心跳声,扑通扑通的。
「桑落,别睡着,抱紧我。」
正合我意,我抱得更紧了,手指尖都温暖了起来。
「当心。」
一瞬之间,我们从水底冲了上来,上天的一刹那,潭渊低吟一声,变出了真身。他是一条龙,一只嘴里叼着彼岸花的苍龙。
我趴在他的龙背上,轻轻抚摸着他身上闪闪发光的鳞片。我恍然大悟:「原来你不是水蛇精啊!」
「父帝之子皆为龙。你在质疑什么?」潭渊变成龙的声音沉沉的。
我朗声大笑,不过是传言听多了嘛。
水蛇精很好,苍龙也很好,只要与潭渊有关,都变得还不错。
只是我现在有点累,水很冷,风又大,我不禁打了个喷嚏。
然后龙背上晕了过去。
9
我醒来后,看见潭渊趴在我的床头。他睡着的模样像只小兔子,浑身缩成一团,看着毛茸茸的。可我一动他便醒了,捧着我的脸看个不停。我看到他眼睛里全是血丝,一副憔悴的模样。
我摸着他的头安慰她:「你可别哭啊,我怕晦气。我什么事都没有。」
「都怪我,没有早点告诉你,那片龙鳞是我的真身,可你把我往袖口里放,我哪有空间显出龙形啊。」
「我知道啦,下次就把你往地上扔。」
潭渊依旧忧心忡忡。
「怎么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告诉了我:「阿落,一甲子到了,我要去人间一趟。」
我知道他们神仙的规矩,每一甲子就要去人间轮回一次。
我点点头:「你去吧,你在人间活七八十年,在这里也不过是一个月的光景。」
「那我要回去了,我还得向我父帝辞行。你好好的,等我回来。」
潭渊三步一回头地走了。
过了一天,潭渊又给我捎了封信,让我去天上一趟。
早就听说天界浮华,但天魔两族交恶,我一直没有机会去天上转转。正好还能送一送潭渊,我没多想便去了。
到了南天门,我自报了家门,一个仙侍带我进了一片仙云上的大宫殿。
我推门进去,里面坐着的却是我不认识的人。
仙侍报了一句:「太子殿下,人带过来了。」
这原来是潭渊的大哥,也是天族的太子。
太子跟我开门见山,却是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你可能不知道,我们家都不喜欢鱼。我们皇子都不养金鱼,就算是父帝的莲花池里也没有鱼。」
呃,所以呢?告诉我你的忌口,是要我给你家做年夜饭吗?
我摸不着头脑,歪着头看他。
「我知道你与潭渊关系好。但他是我们天族的七殿下,他不会娶一个……鱼精,做皇子妃的。」
谁说我是鱼精了!
我只是喜欢在水里泡着而已。
我终于明白潭渊被谣传为水蛇精时有多么的无奈了。
「我问你个事,太子殿下。」
「你说。」
「你喜欢潭渊吗?」
太子被我问的云里雾里:「……潭渊是我七弟,我跟他当然有血亲之情。」
「那你想当他老婆吗?」
「你在胡扯什么!」
「你又不想当他老婆,他娶谁你着急什么?」
太子已经气急败坏。他一挥衣袖,殿内的云镜里出现了潭渊的画面。
「潭渊已经要去人间了。」
「我知道,他跟我说了。」
「我是太子,执掌命簿的司命官也是我手下。我已经让他给潭渊安排了一个风华绝代的女子,这次情意会让他毕生难忘,等他回来,他就会把你忘了。」
我打了个哈欠,扭头就走。
我突然理解父君为什么总想天魔大战了。
这天族人,确实挺没意思的。
我刚走到门口,殿门又开了。八皇子青行小跑进来,先跟太子大哥打了声招呼,又扭过头问我:「你又是谁?」
这小子,不是明知故问吗?
青行挥了挥手:「既然看你是个漂亮姐姐,本君送你个东西。」
我伸手,他往我的手腕上系了一根红色的彼岸花花蕊。
我再回头看,云镜里的潭渊在手腕上系了一根一模一样的。
青行冲我眨眨眼,我对他会心一笑。
「太子殿下,八殿下,桑落告辞了。」
10
我感觉自己打出生起从来没这么忙碌过。如今潭渊去了人间,魔族的生活也逐渐平稳,我本以为我这女君可以好好歇一歇。
但没过了几天,我最担心的事就发生了。
孟婆来找我,说我父君回来了。
我设想过很多次他回来时的画面,而我的应对策略就是逃之大吉。但是当我真正站在城门前迎接父君,沿途看到子民们其乐融融的生活时,我发现我不能逃。
我不能让父君把我的治理成果荒废,我要阻止他向天族再次开战。
父君回来第一眼就看到了十里忘川的麻将桌。
这确实是令他陌生的魔城,别说他了,连我都不太适应。
回到迷魂殿,他第一句话便问我:「天魔大战如何了?」
我抬起头回答他:「没打。」
「避战也好。你还小,没有带兵打仗的经验,还是等我回来开战更稳妥一些。」
「我们不会再开战了。」
父君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这是我的子民,也是父君的。他们有工作,有娱乐,有家庭,有好友。他们不会再卷入战争了。」
「你想阻拦我?」
「父君不在的日子里,我接替父君成了魔君。如今父君回来了,我可以把位置还给父君。只要父君保证,不再主动对天族动干戈。」
「如果我不呢?」
我昂着首,眼睛紧紧盯着他。
我一字一顿:「如果父君拒绝,我绝不会让父君的王位坐得踏实。」
我紧盯着父君的脸。
但我浑身有些发抖。
父君轻笑了两声,他突然暴怒,把整个案桌掀翻,上面的瓷瓶摔到地上,碎成无数片。
那盏瓷瓶在桌上放了许多年。那是母后最喜欢的瓷器。
眼泪突然从我眼中夺眶而出。
从小到大,我真的很少哭。母妃死的时候没哭,跌入黄泉的时候也没哭。
我只是有点害怕,外加有点想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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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以前碰到这种情况,我肯定会跑进忘川河底待上七天七夜。
但现在不同了,父君还没有复位,那我就还是魔君。我有我必须做的事。
一个时辰后,我抹干眼泪,把一摞摞奏折从迷魂殿搬出来,换了个小房子办公。
而父君一直在后院里没有出来。
一忙起来,我就把那些糟心事统统抛到脑后。我不去想父君,不想潭渊,不想以后不知道有没有可能的天魔大战。
幸好族民们非常向着我,有时看我劳累了,就硬拉着我去打麻将。我输了,他们就互相使眼色。我赢了,他们就为我欢呼。
好不容易畅快地和了一把牌,我心情舒畅多了。一抬眼,父君突然从迷魂殿里冒出来了。
「父君,我……」
「桑落,这个魔君,你来接着做吧。」
我一时惘然。
「你想怪我就怪吧。我只是……嫉妒你。」
父君说他……嫉妒我。
「我当了魔君这么多年,忙手忙脚地准备扩张,准备变强,有时候我自己也想不清我想干什么。我幻想魔族变得强大,比天族还强大,可我得到的只有一片混乱的城池。刚才你们玩的时候,我看到所有人都在笑。我突然在想,我的魔族,我的百姓,与其变得强大,不如就这么快乐下去吧。」
「我们可以快乐地变强大。」我回答。
父君点点头,他神情恍惚地看着河岸,这里来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有很多族民在给他行礼,他僵硬地招手示意。最后他说:「我也希望你快乐,桑落。」
12
父君两天后又重返人间了。
他走的时候,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孟婆拍着我的肩安慰我:「放心吧,也有人快回来了。」
这老太太,不暴走的时候还是很温和的。
一日清晨起来,我隐约听到外面闹哄哄的。魔城已经很久没出过不和谐的声音了,我立刻警觉起来。
是黑无常缉新魂回来了。这个新魂很不老实,一边走一边骂:「谁是你们这写命簿的?给老子出来!」
黑无常一边笑一边问他:「你找写命簿的做什么?」
那新魂骂骂咧咧的:「老子费了好大的力气跟京城第一才女定了亲,明日就要大婚了,今天我突然无端横死。那写命簿的跟我什么仇什么怨?」
「哦?」我插着腰走到他面前,「这京城第一才女什么模样品行,让你非她不娶?你也给我讲一讲呗?」
新魂怔愣,回忆涌上心头,他也变成了原来的模样。
是潭渊。
我笑着逗他:「你接着说啊,我许久没听故事了。」
「我不说了。」
「你说呗,我想听呢。」
潭渊把我揽进怀中。
「我很想你,阿落。很想很想。」
我笑着给他晃动我手腕上的红绳。
「下次转世的时候记住,你的姻缘啊,在阴曹地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