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材高大的男子身负巨弓在丛林中穿行着,他半裸的上半身精壮的肌肉外露,皮肤呈现一种健康的古铜色。
突然他俯下身子抓起一把泥土放在鼻翼间嗅了嗅,又用手指搓了搓。
“不远了,大家跟上!”
他向身后招呼着,不一会两男两女便从林子里钻了出来。
“大师兄!”
这是神策孙家的历练小队,这些小队都是以各自师门派系为单位的。
这只小队的队长便是身为大师兄的芈坚,而二师兄孙不易、三师姐旦凝雪、四师姐江缳和小师弟李贤都在队伍中。
“这是咱们师兄弟五人几年来第一次重聚,这次师尊大寿一定要拿出够分量的东西来啊。”
孙不易叹了口气。
“那可不是,为了这个你们师兄可是牟足了劲呢!”
旦凝雪促狭地笑了笑,她如同踏入人间的精灵一般,笑容无比地明净而又俏皮可爱。
李贤不由得看的有些痴了,从那次天下大会上碰到旦凝雪之时就被她的笑容深深地迷上了,可是他提不出勇气去告白,只能将这份感情藏在心底。
而如今翩翩少年已经长大,旦凝雪嫁给了他一直很崇拜的大师兄。
看着两人眉目传情,心底不由得一疼。
如果当初勇敢一些会不会不一样?
不过后悔也已经迟了,如今他更是只能将这份感情埋在心底。
“加快速度追上去,要叙旧还是等干掉这条赤练魂蟒再说吧....”
芈坚不由得有些头疼,早知道一得空就能聊起来就把几人分开了。
他撇了一眼仍在和江缳窃窃私语的旦凝雪,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这丫头是憋得久了吧,不顾父亲的反对嫁给他,结果只能呆在王宫里,就连说话都没人陪她。
他刚刚登基,大大小小的事情忙的焦头烂额,抽不出太多时间来陪她。
好在有了孩子。
他想起王宫中的小家伙,把孩子交给项燕照看芈坚还是很放心的。
这次过来是给他们的师尊过寿,准备亲自打上一只大妖做成贺礼奉上。
虽然大妖都是入圣后期的实力,但他们队伍中的几人俱是入圣前期,默契配合之下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这赤练魂蟒做成腰带挺不错!
这么想着,脚下却是毫不耽搁,如同一只灵巧的狸猫一般在丛林中跳跃着。
他已经看到哪只赤练魂蟒了,此时它已经被陷阱重伤,逃窜的速度也越来越慢。
闪电般取下背上的弓,弯弓搭箭一气呵成。
特制的猎妖箭如同流星般射向那条还在向着远处逃窜的巨蟒。
中了!
箭上的符文亮起,赤练魂蟒吃痛发出嘶鸣。
此时孙不易四人也跟了上来,赤练魂蟒怨毒地看了他一眼头也不回地加快速度逃了起来。
显然是动用了燃烧生命的秘法。
“追!”
五人紧追不舍,到了一片断崖上。
“跑到哪去了?”
几人四处寻找着,没有发现赤练魂蟒的踪迹。
“难道跳崖了?”
孙不易说着自己摇了摇头。
怎么可能,这悬崖深逾万丈,寒蟾窟中又不能御风。
莫说是重伤的大妖,就是羽化境的大能掉下去也是有死无生。
"你们在这等着,我下去看看。"
芈坚将弓箭背在身上,向着悬崖下面爬起。
“师兄!”
孙不易几人连忙制止。
“不如算了吧,我们再去找其他的大妖。”
芈坚摇摇头。
即使是在这寒蟾窟中大妖也是一方强者,哪那么容易就能猎杀的。
这次碰到一只落单的赤练魂蟒也是他们运气好。
再者,他们师尊的三百岁寿辰快到了,时间不多了。
最终师兄弟几人还是没能劝住他。
“我跟你一起去?”
旦凝雪站了出来。
看着妻子站出来芈坚坚决地摇头。
“雪儿,我的实力你都不相信么?”
他笑着拂过妻子的长发。
说完便纵身跃下悬崖,不一会一支箭从下面飞上来深深扎入一边的树干之中。
一根绳索从箭矢的末端向下延伸着。
旦凝雪突然觉得一阵心悸,心中出现不详的预感,不顾众人的劝阻也跟着下了悬崖。
崖壁上,芈坚一手拉着绳索在悬崖上查看着。
这一片都没有异常,崖壁陡峭就连人都无法攀附,别说是条蛇了。
他正准备再往前面看看,突然感觉绳索一阵晃动。
芈坚抬头一看,竟然是妻子下来了。
“雪儿,你怎么也下来了,快上去?”
旦凝雪笑着摇摇头。
“我的身法你都不相信么?”
芈坚不由得一窒,这丫头是拿自己的话来怼自己。
没办法,只能让旦凝雪跟着他,只是搜寻的时候更小心了。
“坚哥,小心!”
突然旦凝雪的声音传来,充满着急切。
芈坚感觉汗毛炸立,回头便看到一张血盆大口向他袭来。
正是那条赤练魂蟒。
这畜生居然伪装成岩石躲过了他的查探。
突然,一道白影飞过,竟是旦凝雪在悬崖上借力扑向了那条赤练魂蟒。
“雪儿!”
悬崖之上,他施展不开,只能干看着旦凝雪撞在赤练魂蟒身上。
“雪儿!!”
赤练魂蟒终究是没有碰到他,而是和旦凝雪一同跌下了深渊。
他失神地看着崖底的云雾,双眼失去了焦距。
过了片刻,孙不易等人将芈坚拉了上来。
刚刚下面的动静他们也听到了,只是因为角度的原因看不到。
“雪儿,雪儿师姐呢?”
看着绳子的末端只有芈坚,李贤瞬间眼睛便红了,直接扑了上去。
“芈坚,你个混蛋,雪儿师姐呢?”
芈坚双目无神,任由李贤对他老拳交加全无反应。
终于李贤被孙不易和江缳拉开,他依旧如同红了眼的野兽一般,择人而噬。
孙不易死死按住了他,江缳低声啜泣着。
接下来几日,众人在崖边找了一遍又一遍,下到了能下到的最深处,依旧没有发现任何旦凝雪有关的东西。
这条深渊太深了,根本不可能下到底。
终于他们还是放弃了,将时间浪费在这根本没有结果的事情上毫无意义。
他们师尊的大寿终究还是错过了。
一切如同尘封多年的书本一般泛黄,纵使时隔多年李贤依旧梦见她。
这个梦已经做了无数次。
他平静地睁开眼睛,默默擦去眼角的泪水。
“师叔,您醒了?”
门外,芈端的声音传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