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走近,那声音就越清晰,清晰到似乎再往前一点,就能够看到那入眼的画面一般。
顿了顿脚步,林安世看着彩儿笑道,“我们走这边吧。”
“嗯。”
彩儿似乎也感觉到了不安,小心的看了看原本应该前进的方向,点头应道。
“咦?不去看看吗?”
毕方诧异的看着准备绕过战场的林安世。
“没有理由。”
林安世笑了笑道。
战争这种事情,从来都不是让人欢喜的事情,很多人会流血,会受伤,会死亡,能够得到的,不是领土和资源,而是那取之不尽的仇恨。
他不喜欢战争,也不准备去干涉这场战争,他有没有这个能力暂且不说,如果是无辜的人,他还有去保护的想法,可是战场上的人的谁不一样,谁不是手里流着鲜血,却仍旧不停止?
强的一方,想要得到更多,弱的一方,想要拼命的复仇。
就如同他说的,他没有理由,去做些什么,既然没有理由,何必还要去?不如绕道,不如绕道。
血腥味随着微风和空气的传播,林安世已经能够闻到一些。
“会有惊喜的!”
毕方似乎挺想要他去的，怂恿道。
“只怕会成为惊吓。”
林安世玩笑道。
“呵呵。”,毕方坦荡的点了点头笑道,“可能。”
林安世也诧异的看了他一眼,随后三人继续前行。
彩儿被他一把抱了起来,背负在背上,“这段路不太安宁,我背你吧。”
“嗯。”
彩儿点了点头。
只是彩儿看着那战场,小声道,“林安世,那里,好像有熟悉的气息。”
“熟悉的气息?”
林安世侧头,看着彩儿的脸笑问道。
“嗯。”
彩儿重重的点头道。
林安世笑着,若有所思的看着毕方,毕方刚才可是说过,有惊喜的·······
“呵呵。”
林安世笑着道,“阁下是被供奉的神,难道不去阻止吗?”
毕方耸了耸肩,一脸无奈的样子,笑道,“我可阻止不了,虽然我是被供奉的那一群,不过人族早就已经自立,现在可不需要借助我们的力量了,倒不如说······”
毕方笑容泛起苦味,“倒不如说,现在是人族在圈养我们。”
“圈养???”
林安世诧异看向毕方。
毕方的这句话,听起来有些可怕啊,被人族供奉的,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八百神魔,现在正在被人族圈养???
“唉。”
毕方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说是圈养也不算,只是八百神魔已经和人族的命运牵连在了一起,人族不灭,八百神魔不死,只是有些被供奉,有些不停的死亡和复活。”
“说起来我更加羡慕那些魔。”
毕方看着彩儿道,“他们虽然被歧视,被欺辱,但是他们不会有着几乎永恒的记忆,日复一日的记忆,等到记忆的数量足够多的时候,那将成为痛苦的来源。”
“我们这些所谓的神虽然是在被供奉着,可是人族已经不需要我们的力量了,说是供奉,倒不如说我们成了吉祥物。”
毕方苦笑着,“偏偏我们的命运已经和人族相连,我们无法也没有能力去阻止和指使他们做任何的事情,而我们自己,也不能离开自身所化图腾的一定范围,或许一开始这个范围不小,但是等你日复一日的走过那些土地,你就会发现那重复一次又一次的记忆。”
“我啊!”
毕方看着脚下的土地,“我在这片大地走着走着,已经超过了百万年的时间,日复一日的,不是在祖庭内,就是在这十万大山之内,闭上眼睛,我也能够在十万大山的任何地方不会迷路。”
“不能离开的范围,就是十万大山之外吗?”
林安世平淡道。
“啊!十万大山虽然挺大的,可是对于能够飞天遁地的八百神魔来说,真的挺小的,神魂之力一旦展开,十万大山内的一切都逃不过我们的眼睛,可是我们还是日复一日的走着,看着,无法离开,却又不被人需要,现在虽然还在被供奉,可是信仰我们的,其实也已经不多了。”
“有些被供奉的神自杀了去求重生,有些还在等待着,死亡对于一些神来说,已经不是大恐惧,而是大解脱了。”
毕方脸上的苦涩,让人不由的意动。
还真是像是,被“圈养”的神。
“不会没有别的办法吧?”
林安世反问道,世间没有绝对,但是也有绝对,这个很矛盾,但是却又被人理解。
“当然有,只是,我宁愿等着,也不愿意失去那些让人痛苦的记忆,失去了这些记忆的我,便不再是我了。”
毕方再次看着彩儿,又看向了林安世。
“她原本是八百神魔之一的炎魔,掌握着火的力量,可是现在,你看她还是炎魔吗?没有了炎魔的记忆,就算是解除了封印,接受了炎魔的传承,可她真的还能变回炎魔吗?”
“我不喜欢这样的生活,可是,我也不想要消失。”
终究,不管是什么,都抵不过时间的长河。
就算是曾经被供奉的神,现在能够做的,也不多了,就连供奉的人,也稀少到了一定的程度。
“难道就不能凭借自己的力量打破吗?”
林安世有些皱眉道。
这才是他的性子,什么这个那个的,他不想去想,也不想去问,若是命运,打破就好!!
“没办法的!”
毕方看着天空道,“当我们接受了人族的供奉,化为图腾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和人族的命运交缠在了一起,除非是原本的我们死亡,否则我们就会永远留在这里。”
“连你们的力量也不行?”
林安世问道。
“我们的力量?”
“哈哈哈!!”
毕方大笑了起来,看着林安世道,“你以为我现在是什么境界了?仙?不!!就算是仙,也挡不住我随手的一击!!可是,这就是命运,这就是上天注定的事情。”
“上天吗······”
林安世看了看天空,又想起了义父,问道,“上天真的有自己的思想吗?”
“当然会有。”
毕方挑眉一笑,眼里炯炯有神道,“看看你,不就是上天的安排吗?让祸龙一族重生,渡过了天意的斩刀,你应该就是最后的一条祸龙了吧!”
“死之极尽,方有生机,上天,还是那么残忍刻薄。”
皱了眉头,随后,林安世平静问道,“你看出来了?”
毕方飒然一笑道,“不是说过了吗?我的力量,早已超过了所谓的仙,你们所谓的仙,在我的面前,不堪一击。”
“这样的我，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