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状元郎”,声音就传向了四方,那一时之间,不知道多少人快速的围了上来,高呼着林安世的名字,几个士兵也赶快上前来了,帮着林安世牵着马,为他开路。
等林安世进入到了济城的时候,这两边道路,早就给让出来了,林安世还看到,不少人正高呼着,“林安世回来了,林安世回来了!!”
叫着的人,这一路狂奔走着,那前面没有让开的道路,一听,马上就让开了来,可谓是夹道欢迎。
要说是为什么,这可已经不关林安世的状元之名了,而是因为林安世的的“十字血战策问”。
济城本就是一座有着极为深厚历史的大城,大周开国的时候济城便已经存在了,这千年历史中,大周和大夏交锋了不知道多少次,大战小战更加是数不清楚了。
原本这战争和济城是扯不到关系的,毕竟这济城还在京城的后面,离着京城还有一千二百里,急行军也需要十余天近半个月的时间,可是真正的大后方。
不过济城男儿好血性,每次一到战争爆发的时候,总是会自发的捐献衣物、粮食、金银,送到前方战场,不但如此,还有无数的济城男儿会自发的参军,上前线战斗,马革裹尸而还。
久而久之,这大周的军队之中,就出现了这么一个特殊的编制,叫做济军,是极为特殊的编制,只有济城的人,才能够被这样称呼和进入。
后来,连着几代周皇都感念济城男儿血性,还特地的送了济城一个牌匾,就挂在向着京城的那个方向的城门前,牌匾上写着五字,“济城好男儿”。
这是济城的光荣,是济城男儿的光荣,纵观大周千年历史,也只有济城这么一座,原本的林安世能够写出“十字血战策问”,不得不说,也是受到了济城历史深远的影响。
正是因为这种影响,有了“十字血战策问”出世,林安世不但名传天下,更是济城出的状元,更是济城的好男儿,也成了济城人尽皆知的好男儿。
林安世原本没想到会变成这样的大排场,不过看到那周围熟悉的景象,还有那一幅幅真心的笑容,心里也微微放松了一些。
这时候,忽然前方一阵喧哗,数个壮汉拦住了路,看到了林安世,顿时就跪在地上,深深一拜,随后几人同时高呼道,“状元郎,小人们有事情求见。”
“张军,,还不速速退下,莫惊扰了状元郎。”
一个士兵快速几步,高呼道。
“惊扰?”
领头的一个方脸大汉大笑道,“王高义你个不带把的,你以为状元郎和你一样?就算再来几十个,我也不信能够吓到我济城好男儿,状元郎林安世。”
“哈哈哈哈!!!”
张军的话语一落,周围顿时一阵爆笑,一群人哈哈的大笑不已,男女老少,皆是如此。
王高义脸色一红,“你个王八蛋说什么,老子怎么就不带把了,你特码的让你相好的来试试啊,看老子有没有带把!!”
“哈哈哈!!!”
又是一阵爆笑,张军却脸色丝毫不变,眼神越过了王高义,落到了林安世身上,“状元郎,济军伍长张军,见过状元郎。”
林安世也是步行,不用下马,抬手一拱手,平静笑道,“林安世见过济军张伍长。”
张军闻言,咧嘴一笑,“王高义,你这个不带把的还不快让开,我和状元郎有话要说。”
“张军你个驴曰的,老子早看你不爽······”
“怎的,让不让开?想打就打,老子会怕你一个不带把的??哈哈哈!!!”
张军打断了话,哈哈大笑道。
林安世摇了摇头,笑道,“张伍长,有什么话便说来,既然同是济城男儿,你又何必挤兑这位兄弟?不管他是不是带把,上了沙场,林安世不相信一个济城男儿会退后半步。”
“状元郎说的好!!”
“说得好!!!”
“济城男儿没怕的!!”
林安世一句济城男儿没怕的,简直就是说到了济城人的心里,周围无数的男儿顿时大笑击掌,那两边阁楼上的女子个个都是羞涩笑着,眉眼看着林安世,打量个不停。
“啪!!!”
张军点头,径直走到了王高义身前,自顾自的给了自己一巴掌,那声音打的响亮,“状元郎说的好!!老子给你赔个礼,王高义你别怪老子了!”
那没心没肺的样子,王高义心中的不快一下子去了,却还是一脸不爽道,“狗曰的,要不是看你认错的快,老子非打不死你!!”
张军哈哈一笑,“老子晚上给你陪酒,打不死,那就喝死!!”
王高义咧嘴一笑,“那老子等着你!”说着,王高往边上走了两步,给张军让了路出来。
张军也是咧嘴笑了起来,走了林安世面前,“状元郎。”
林安世笑道,“张伍长有什么话对林安世讲的?”
张军双眼环视四周,举着手,脸上的笑意也消失的干净,一脸肃然起来,“小的刚才在那酒肆喝酒买醉,听到了状元郎来了,就跟着跑来了,状元郎可知道,小的为何在那酒肆喝酒,还为什么要买醉?”
林安世看着眼前的人,一方子脸,一脸肃然,眼里带着极为强烈的不满,眼下,能够让一个济军的伍长,一个济城好男儿去酒肆买醉的事情,不多。
周围的声音慢慢的静了下来,再也无人说话,都凝神看着眼前的两个人。
林安世平静点头道,“是为了大周?”
“不错!!”
张军重重的一点头,朗声道,“不怕笑话,济城人反正都知道,京城被围,济城出兵,可是还没有到京城,京城就被破了,济军到了那京城外,战了一场,损失了一千人,然后就回来了。”
“状元郎,小的心里憋屈,济军心里憋屈!!那些一战里死去的一千个济军兄弟们,心里更憋屈!!!”
林安世定眼看着眼前汉子,半响,摇了摇头道,“大家都叫我状元郎,我现在也真的只是一个状元郎,只有功名在身,再无其他,一官半职也无,心里憋屈,找我,也没有用。”
张军心里憋屈,憋屈的是什么,不就是济城男儿此次一战,就丢下了那么一千具尸体,便撤退离开了吗?
堂堂济军,一群济城好男儿,竟然从大夏攻破京城,就进行了那么一战,一战之后就丢下了一千具尸体,狼狈的回了济城,这还是济城男儿吗??还是济军吗??
这样的行为,如何对得起那南城门口上挂着的牌子,那“济城好男儿”五个字???
张军一脸肃然道,“状元郎是我济城好男儿,就算是没有一官半职,只有状元郎开个口,说一声反攻大夏,济军的兄弟们,济城的乡亲们,那个敢说不支持!!那个会说不支持!!!”
“对!!!”
“反攻大夏!!!”
“反攻!!!”
“状元郎出手吧!!!”
“我就认状元郎说的!!”
林安世看着周围一下子再次群情激动起来的众人,眼神落到了张军身上,平静问道,“你可找过济军的张大帅了?”
林安世一开口,周围的声音再次安静下来,静静看着。
张军咧嘴道,“找过。”
林安世问道,“结果如何?”
张军一下子沉默,摇头道,“大帅说京城被破,周皇逝去,现在不是机会。”
林安世点了点头,又问道,“那可去问过林太守了?”
张军再次沉默,又回答道,“太守说不是时候,现在只能守城,要等大皇子或者其他皇子王爷号令,否则出兵就是名不正言不顺,是大罪。”
林安世又是点头,问道,“你觉得他们说的不对?”
说的对不对,这个问题让张军再次沉默,他是济城的伍长,很清楚,服从是他们的天职,没有上官的命令,将士胡乱行动,就是大罪,轻则杖责卸职,重则直接砍头,甚至遗祸家人。
不过张军还是有些不甘心道,“现在是非常时刻······”
林安世摇头笑道,“所以说你来找我没用,我只是一个普通的读书郎,一官半职也无,只是有些虚名,什么也决定不了。”
“状元郎·······”张军不死心的叫着。
“噹噹噹!!!”
前方传来锣鼓声,一行人走了过来,前方有人高呼着,“太守大人到!!!”
那一行人抬着轿子到了面前,轿子里一人走了出来,半白着头发,脸上是淡淡笑容,脸色红润,精神抖擞,穿着平常的便服。
张军一行人看到,连忙跪拜道,“见过太守!”周围的人也跟随着一下子拜倒在地。
林安世笑了笑,走了上去,也是恭敬的弯腰一拜,“见过老师。”
此人就是济城太守林巍然,乃是一城之主,也是林安世的经师。
“都起来吧!!!”
林巍然环视一圈道,回头过来,上下看了看林安世,轻轻颔首,眼中赞许一闪而过,笑道,“起来吧,安世,你已经两年未归,眼下局势,唉,你先入轿内,我们轿内再说。”
这轿子也不小,足够几人乘坐,不过林安世却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拱手一礼,林安世歉意道,“老师,弟子还有要事,此次回来是想要骑乘飞翼马,然后便出城的,恐怕不能和老师相谈了。”
“要事?”
点了点头,林巍然道,“如果是要事,那自然是要抓紧办的,入轿内吧,我们去你府上,这路上,我们倒是有谈话的时间。”
林安世看着林巍然,既然林巍然都这么说了,他自然是不能拒绝了,笑了笑道,“那便依照老师的意思。”
两人上轿,随后出发,自然有人去牵林安世的那两匹马。
········
轿内。
林巍然上下又打量了一下子林安世,笑着道,“看你似乎身体壮实了一些,这倒是不错,上一次金顶寺内传来书信,说你呕血三口,为师还甚是担心,现在看到你,便放心了。”
林安世歉意道,“让老师费心了。”
“呵呵,无妨,你无事就好。”笑了笑,林巍然拉开了窗布,看了看外面,然后又对着林安世道,“安世,如今天下这等局势,你如何看?”
不等林安世回到,林巍然呵呵笑道,“前年里,你殿前策问失了圣心,只是得了个修书官的职位,眼下大周局势如此,安世,你不如就在济城留下好了,这里虽然是京城之后的第一座大城,算是大夏的眼中钉,不过有济城这么多好男儿,倒也不用怕他,比起其他地方,可要安全许多,外面兵荒马乱的,你不懂武艺,出去未免有些不太好。”
林安世笑了笑道,“老师好意,弟子知道,只是弟子却有些事情还要办。”
林巍然闻言笑道,“便是你刚才说的那件要紧事吧?吾也有一些好奇,那飞翼马自从你得到之后,便从未骑行过,今日初初回来就要去取马离开,是什么事情,如何紧急?”
林安世张了张嘴,叹了口气,又笑了笑,平静说道,“说起此事,还要从弟子准备离开金顶山说起·······”
当下,林安世就说了起来,大多简略而过,大皇子什么的更是不提,便说金顶寺出现了大夏斥候,被人发现后逃离,他也正好有些思念家人,因此回来,然后发现了大夏斥候所做之事,因此一路追踪而来。
林巍然听得惊奇,更是听到林安世已经击毙了一个大夏斥候的时候,更是惊异万分,“安世你真的击杀了那个大夏斥候??”
林安世笑了笑道,“老师可要考考弟子?”
不等林巍然说话,林安世对着外面道,“外面的兄弟,可否送一把刀剑进来?”
外面的人愣了愣,就又听到了林巍然道,“便听他的,送一柄刀剑进来。”
当下,立马就有人解开腰间兵器,送入了轿内。
林安世将兵器接过来,是一柄长剑,一抽剑,露出半边寒光亮着的剑身。
那抽出一半的剑身林安世也不收回去,对着林巍然道,“老师请看。”说完,林安世双手用力,一手抓住剑鞘,一手抓着剑柄,那露出的半截剑身,顿时就弯了下去。
“喝!!!”
林安世脸色一红,轻声一喝,刹那间,剑鞘与剑柄顿时碰到了一起,等林安世松手的时候,那剑已经弯曲,不能复原了。
林巍然看的一愣,一脸的惊讶,“安世你什么时候学的这般武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