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攸宁蹲在床边，清理的认真，拿着棉签一点一点地擦去冀司霆伤口上的腐肉，完全没注意到，原本昏迷的冀司霆，早就醒了过来，正垂眸看着她。
那清明黑沉的眸子里，哪有半点混沌色彩。
冀司霆原先不过是装的，可是看到叶攸宁这么精心照顾他，倒有点舍不得‘醒过来’。
片刻，叶攸宁清理完冀司霆的伤口，一抬起头，正好撞进了冀司霆那黑漆漆带着异样炙热的眸子里。
叶攸宁吓得一跳，目光有些躲闪，想要避开冀司霆那目光。
“你什么时候醒的？”她故作厉声地问。
冀司霆恰到好吃的咳了两声，声音极其沙哑。
“刚醒，你在给我清理伤口，就没惊动你。”
叶攸宁闻言，暗恼自己刚才太认真都没发现他醒了。
但看在他是伤号的份上，她不打算跟他计较。
就指着他的伤口，问：“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我让管家送你去医院？”
“不用。”
冀司霆摆手，这种伤势去医院，只会惹来麻烦不断。
他望着叶攸宁手里的消炎药粉，低声道：“麻烦你用这个包扎一下。”
叶攸宁没有动，“你这伤势太严重了，不去医院不行。”
冀司霆笑了一下，浑不在意似的。
“真的是小伤，只是看着吓人。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只是没什么力气，还得麻烦你给我包扎。”
这种大大小小的枪伤，冀司霆在部队里的时候，不知受过多少。
再严重的，都挺过来了。
这种伤，对他来说确实是小伤。
而且他现在退役了，军人身份不能再拿出来用，也不能说是为任务负的伤。
可医院里稍微有经验一点的外科医生，都能够看出来他是枪伤。
到时候，真的会引来一堆麻烦。
叶攸宁见他固执的不愿去医院，不耐地蹙了蹙眉道，但目光再次触及他胸口上的伤时，她又明白了。
这种伤，确实不大好去医院。
她抿了抿唇，盯着冀司霆看了一会，还是把消炎药粉和纱布拿了出来，打算为冀司霆包扎。
冀司霆见她凑到床边，配合地坐在床边上，微微挺起胸口。
正如冀司霆之前所说，他的身材……确实挺好的。
胸口上是受了伤，但肌理分明的线条和一块块硬邦邦的肌肉……
放在一起，的确算得上是一副好身体。
叶攸宁之前替他擦去了血污，那些线条再次露了出来。
在他挺直胸口的情况下，更加明显。
叶攸宁还是头一次，见一个男人，尤其是这么好的身材，在自己面前赤身果体，多少有些尴尬和别扭。
她半低着头，不想再抬头去看，然后用棉签，蘸取消炎粉，一点一点往冀司霆身上的伤口涂抹。
那伤口很长，得有不少时间。
叶攸宁很想一扫而过算了，但擦伤部位比较大，稍不仔细就会遗漏。
所以她只能尽力仔仔细细，不漏过任何一处。
这样一来，速度更慢。
冀司霆坐在那里，就感觉到叶攸宁靠得距离他极进，那小脑袋离着他的胸口没多远，每一次呼出的湿热气息，都喷洒在他的胸口上。
他都能够感受到，胸口那附近的灼热。
坐在他这个位置朝下看，叶攸宁半垂着头，睫毛很长，像是羽毛垂落，根根分明，目光极为认真，连唇瓣都不自觉地微微咬住，以求将他胸口上的伤口，全部抹上药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