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锁锁把泥土照着原来的样子弄好赶紧离开凉亭,绝对不能打草惊蛇。
朱锁锁在房里等了一会才等到蒋南孙,见蒋南孙进门立刻扎上门。
“怎么了?锁锁”
“你刚才跟那个王县令聊得怎么样?”
“尚可。”
“你觉得王县令人怎么样?”
“政绩不错,脾气很好。”
“为何这么问?”
很快朱锁锁将自己在凉亭前看到的景象跟蒋南孙说了一遍。
“蒋大人,现在怎么办,现在凶手没法确定啊!虽说有尸体这个物证,这人证。。?这凶手?”
“自有办法。”
朱锁锁看了一眼蒋南孙顿时觉得蒋南孙他的美人大人更好看了,关键还这么聪明,她朱锁锁这辈子最大的狗屎运就是蒋南孙。
时间很快就到了晚上,蒋南孙吩咐了唐小小还有蓝灵墨带着蒋小果不要外出,紧接着吩咐了岑大拿了一些戏服过来。
“锁锁换上吧,相信那些做贼心虚的很快会招供的。”
朱锁锁看着自己手里的戏服再看看蒋南孙手里的笔刷,眼里尽是好奇跟疑惑,你什么时候找的这些东西啊?你会化伶人的装吗?
“这有什么难的?”
朱锁锁:“嗯哼?你怎么不端着架子了?老蒋?”
蒋南孙:“唉,咱们现在不是出来了吗?再者说了,你以为我想要端着架子吗?那几年我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事情”
朱锁锁:“什么事?”
蒋南孙:“有人在暗地里观察着我们,但是我不确定是谁,更何况咱们身边都是这个时代的人,我又有身份,自然是不能不端着架子啊!”
“嗯,我之前猜到了,只是为什么你现在才跟我说明白呢?或者换个说法为什么你现在才敢跟我这么“坦白””
蒋南孙笑了笑道:“因为我发现那个暗地里观察咱们的人现在慢慢的出现了!”
“你是说那个教导第一香的人?”
蒋南孙刮了一下朱锁锁的小鼻子夸赞道:“聪明”
二人说了一些话之后便不再言语,朱锁锁静静的任凭蒋南孙化着妆!
后来朱锁锁看镜子之后才知道自己多想了,这不是化妆准确的说这不是把她化成戏曲中的伶人而是把她化成戏曲里的灵人,这黑黑的眼圈血红的泪滴跟嘴唇再加上这一身戏曲的红色服装,大半夜的任谁见了都得掉魂!
朱锁锁按照计划掉在王云水夫妻的窗户上,嘴里念念有词:“云水,我死的好惨那!”那声调凄惨的连屋顶的乌鸦都听不下去直接飞走了。
“谁,谁在那里?”王闺蜜听到声音立刻起身,王云水也紧接着起来。
“我,死的好惨那……”
他们一起来就看到了穿着红色戏服倒挂着的朱锁锁,王闺蜜紧紧的拉着王云水,王云水看到窗前披头散发的女子眼里惊吓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是欣喜甩开身边的闺蜜朝窗口跑去:“阿香,是你吗?是你回来了?”
朱锁锁一听,她这幅鬼样子这个王云水都能接受看来对这个第一香绝对的真爱啊!
“我死的好惨啊!孙小姐,我死的好惨那!”
王闺蜜使劲拽着王云水的衣裳躲在身后颤巍巍的说道:“姐姐,我知道你死的惨,但是那也不是我造成的啊!你赶紧走吧,别再打扰我们夫妻的生活了!”
朱锁锁一听,这事情走向不对啊,按道理凶手不是王云水的话那就应该是这个王闺蜜才对,怎么变成这样了?
“别胡说,阿香既然来了,那就见一见吧,阿香你知道这段日子我都一直都在梦里见你,如今你既然来了我一定会想办法帮你躲过阴间的那些鬼差的搜捕,这样你就能一直在阳间陪我了!”
“不要,王云水,你别过去了,现在阿香姐姐是鬼!”
“起开。”
王云水一推身后的女子迅速走向窗口。
朱锁锁听着眼前情真意切的男子看着男子伸过来想要抓住自己的手,一闪身去往凉亭的方向。
这不是按照她内心的剧情在走啊!什么情况,这两人怎么都不像是凶手啊!那个王云水也太大胆了直接伸手抓鬼。
朱锁锁在按照原计划在树下站着狠厉的指着面前的一男一女:“是谁把我埋在这里的?说是不是你们这对狗男女?”
王云水看着站在树下的女子,心里说不出的悲痛,转身狠狠的盯着眼前吓瘫坐地的女人声音里满是凉薄:“孙雪,你说阿香的尸体是不是你动的手脚?”
“是。”看着事情败露,孙雪直接承认。
“那我是不是你杀的?孙雪”这句话是朱锁锁扮演第一香说的。
“你还真是会泼脏水啊!阿香姐,是你自己受不了王云水娶我,是你看着我们秀恩爱受不了心中郁结,是你受不了王云水移情别恋你自己吊死的,现在是把所有的怨气都发在我身上是吗?
是不是还要索命?来吧,反正王云水也没喜欢过我,这条命也没意思了,你拿走吧!”
听完之后不仅是朱锁锁感觉不可思议就是角落里的蒋南孙岑大还有身边被绑住捂着嘴的王文武都感觉有些震惊,尤其是王文武连挣扎都忘记了!他一直都以为自己的母亲就是被爹跟这个爹爹害死的,没想到真的跟传言的一样!母亲是上吊自杀的!
“阿雪,你为何要把阿香的尸体放在树下?”
“为什么?王云水这得问问你,在上京的时候我也曾帮过你的,我不顾父母反对硬是嫁给了你,陪你回到这小小的山阴县过日子,我没有一点怨言,可是你呢,你接回阿香姐之后就把我抛之脑后,还打算跟我合离。
王云水,我孙雪在上京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我也曾经被父母捧在手心里过,凭什么要被你弃之敝履?我跟在你身边这些年每时每刻都在委曲求全,为的就是有一日你能发现我对你的好,也能回头看我一眼,可是你呢?你的目光无时无刻不黏在那个阿香的女人身上!”
“我比她年轻我比她漂亮可是你看都不看我一眼,日久天长我便伤透了心,我开始制作假象,每天给你煲好汤以阿香姐的名义送去,但是让人跟阿香姐说那是我煲的汤。
我知道以阿香姐的性子必然不会当面问你,日久天长你们的误会越来越深,结果就跟我原来预测的一样,阿香姐以为你移情别恋最后直接吊死在房梁上,我告诉你,王云水,如果说是我杀死了阿香姐,那你就是帮凶!”
说到最后孙雪已经进入了一个癫狂的状态,王云水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突然回忆起阿香死前的有一晚对他说的话:“阿水,你我相识十五年,夫妻恩爱十载,可还记得从前对我说过的话吗?”
“生同衾死同穴一生一世一双人,我违诺了,阿香,你放心我一定尽快与孙家小姐合离。”
“不必了,把那个诺言忘了吧!”
他以为是阿香原谅他娶了别人可没想到阿香终因那一句话香消玉殒!他真是个混蛋,一直都忙于公务怎么就没有早些发现阿香不对劲呢?
王云水看着眼前疯疯癫癫的孙雪懊悔不已,早知如此那么当时无论如何都要拒绝孙雪!就是自己的那一犹疑便酿成了今日之祸!
蒋南孙朱锁锁一行人别了山阴县继续向前走,朱锁锁坐在蒋南孙的马上感慨万千,无意间叹了口气。
“怎么了?”
“王云水不忍伤害孙雪,结果害的他们三个人,一个死,一个疯,剩下的这一个恐怕失去挚爱之后余生都在懊恼中度过,说起来这三人都没错,可是好像什么都错了!”
“若王文水及时拒绝孙雪,后面所有的悲剧都不会发生。”
“可是这对于孙雪也太不公平了,她也爱王文水啊!这样对她太残忍了吧”
“爱情里本就没有公平可言,所有的残忍都是她自己找的罢了。”
朱锁锁看了一眼前面的蒋南孙突然问道:“若有一日你遇见一个如孙雪一样为你奋不顾身深爱你的女子然后你也忍不住动心怎么办?”
“不会。”
朱锁锁看着惜字如金的某人,脑子急速运转,结婚五载她有时候还是搞不懂蒋南孙的意思,蒋南孙说的是不会遇见如孙雪一样奋不顾身深爱他的女子还是说不会跟王云水一样跟别的女子在一起呢?
经年后,朱锁锁再回忆起这一幕,她终于明白了蒋南孙所说的“不会”的含义,若是早知道蒋南孙的意思,说什么她也要把蒋南孙的想法改变过来,不然也就不会有后面的“杀身之祸”。
山阴县府衙内,王云水听马夫回来禀报少爷入学的情况后走出门去。
“老爷,听说今日有大雨,还是拿把伞为妥。”
“好”
王云水走到半路上就下起了瓢泼大雨,撑开伞仍然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到搭建好的戏台下面,戏台搭建的棚顶都是防水的,所以那些戏剧角儿们扔在台上咿咿呀呀的唱着,大雨来的太急台下的观众全都走了只剩下了几条被打的东倒西歪的凳子,很快连台上都没了声音。
王云水站在台下恍惚间云袖翻飞又把他带到了十五年前那个满是喝彩声的台下,当时他不过是一十五岁的少年,喜欢听戏,他记得当时明明隔得很远可是一眼,只是朝台子上看了那么一眼就被台上的身影迷住了,那时阿香刚刚十七岁已经是十里八乡的角儿。
从此之后无论春夏秋冬寒霜雨雪只要是阿香的队伍来山阴县演出,他就拼命奔来,为的不过是能看一眼那心中心心念念的人,她在他比吃了蜜还甜,他冲他一笑便是漫天彩霞都失了颜色。
他王云水的这一生心,身都在那个台上巧笑倩兮的女子身上,只是可惜从此之后那个让他心心念念的人再也不能同他说一句话,对他展露一次笑颜。
雨越下越大,直接将王云水身边的几个木凳推倒,连自己的衣服从头到下都开始滴水了,台上的人劝他赶紧走,他置若罔闻,满心满眼都想再看一眼台上的阿香,他怕他走了他就再也看不见阿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