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朱锁锁才刚刚睁开眼睛,就被占据整个视野的大脸骇了一跳。丐叔就差和她脸贴着脸,眼睛再瞪大些,估摸就能直接掉他脸上。“丐叔,你干嘛,吓死我了,你不知道这妇人的房间不能随便进的啊?”朱锁锁用手把丐叔抵开些许,让呼吸顺畅稍许,丐叔搓了搓手有些不好意思,可是他是真的想要知道真相“您有事?”丐叔缓缓地点了点头:“是有件要紧事想问你。”“您说吧。”
朱锁锁再把他抵开些,撑起身子,这个场面要是让蒋南孙看到了不得吃醋啊?“昨晚上,你做什么说什么了,你上哪里找的灵丹妙药给蒋南孙那厮吃上啊?”丐叔又欺身过来,一副咄咄逼人的架势。“我都说了那是你之前的药物起了作用,丐叔你还要让我重复几遍啊?”朱锁锁微微一笑,复抵开丐叔,随口道,“你说你这幅样子要是让蒋南孙看到了,你觉得他会怎么想?”“少来,朱锁锁,赶紧告诉我怎么解的蒋南孙那毒,我可是毒医唉,你这么做就不厚道了,连我都没有制作出毒药,结果你知己就给蒋南孙解毒了?我不服”“丐叔,你说我跟你说的话你不信,这毒分明是你解出来的,你说非要不放手干嘛呢?对了,你闻到外面的味道了没?”丐叔:“红烧排骨,大杨的拿手好菜”“对啊,咱们赶紧去吃饭吧,都快饿死了”丐叔笑道:“那好,再顺带让大杨弄点鸡爪,再弄点酒,有酒有鸡爪有排骨,那才叫有滋味。”“行。”朱锁锁笑道,“你回去等着,他买来了我就叫他给您送去。”丐叔抬脚就往头走,走到一半,觉得不对劲,返身恼道:“不对啊,我是想要问你蒋南孙那小子的毒是怎么回事,你怎么给我打发走了?”
“这个无论您问多少遍我都是一样的回答。”朱锁锁不急不燥,温和笑道。“你昨晚突然带回来那个煎药的丫头怎么回事?那毒是不是她解的?”丐叔盯着她,“我配的药,我都清楚,之前那个只是给蒋南孙那小子续命用的,你骗得过所有人,可是骗不过我,袁丫头,赶紧说”“确实是那个丫头弄得药物治好了蒋南孙。”朱锁锁道。未料到她如此干脆就承认了,丐叔呆楞了下,怀疑问道:“真是那丫头?那丫头什么来路?”朱锁锁淡淡笑道:“没什么来路,她挺善良的,说是捕到了百合浪那厮,从百合浪的嘴里听到了蒋南孙被下毒了,然后就给咱们送药了呗。”正在这时,原本虚掩的门被人推开,女侍卫迈进门来,看到正在交谈的两人。“你怎么来了?”丐叔觉得她在这里实在不方便自己套朱锁锁的话,“那什么你们聊,改天我再来。”锁锁不接话,双目只看着走进来的女侍卫。
女侍卫看到丐叔走了时候深吸口气,冷淡道:“那合离书别忘了,也别忘记你答应过我的事情,我现在必须回去找我家小姐了”
朱锁锁点点头道:“嗯,你放心,答应过的肯定不能忘记,更何况要是按照你说的,那我也不忍心棒打鸳鸯”
“嗯,你知道就好,一个月之后往来接驸马”女侍卫说完之后直接离开。
朱锁锁给蒋南孙端药,想到女侍卫跟她说的那些话,心里越发的不舒服,不过也罢,都要合离了,一月之后也不一定能见着,算了,现在是gua妇村的案子要紧!
“闺蜜,你是不舒服吗?脸色怎的这么难看?”许是看到朱锁锁脸色有些不好看,连带着问她的声音也多了几丝关心,只是这话听在朱锁锁的耳朵里尤其是那句闺蜜,更显讽刺,毕竟蒋南孙都把那个什么公主给睡了,结果还要装作跟她很恩爱的样子,真是够讽刺的,朱锁锁有些不耐烦道:“没事,你赶紧好起来咱们还要到gua妇村查案呢”她愤而转身,越想越愤怒,越想越觉得蒋南孙这厮很渣,由于极度的愤怒,整个身体几乎脱力,过门槛时腿都没迈起来,差点就要跌下去……见状,蒋南孙没多想,反应很快,疾步上前就扶住她。
锁锁被他捞在怀中,茫然看着他的脸,伸手想要摸,却又觉得仿佛与他相隔千山万水一般,猛然推开他,慢慢地走了。蒋南孙自己差点站不稳,只能靠在门框上,一脸的莫名其妙,他只是生了一场病,怎么醒来之后感觉很多东西都不一样了?丐叔在旁看着,摇了摇头,朱锁锁这孩子肯定是有什么苦衷,都这不会变成这样的。”紧接着蒋小果拍了拍丐叔的肩膀道:“可能是锁锁这孩子这几日照顾你累了,所以你别放在心上,那什么多照顾照顾锁锁”蒋南孙摆了摆手道:“无奈,我知晓的,你放心就行,前辈”。
朱锁锁把蒋南孙喝完的药碗放在厨房里,正好看到谢霄在厨房,谢霄几年前追过她,不过那都是往事了,现在谢霄喜欢上了王家的一个丫头,那丫头的爹爹在大理寺任职,那丫头是个北镇府司的女官,算是同僚。
谢霄来到朱锁锁身边,前几日朱锁锁亲口说邀请他在东海吃饭来着,她做东,只是因为这几日让蒋南孙的病情给耽误了,谢霄看着眼前的朱锁锁问道:“说吧,你今儿请客,要请我吃些什么?这次蒋南孙那病可是好了哈,不准推辞哈,叫上蒋南孙咱们一起去吃个饭。“不叫他,就我们几个,丐叔,我跟你还有小团子”“为啥啊,你们不是夫妻吗?是不是闹别扭了?”“你不用管,谢小胖你去还是不去?”
“你难得请一回,当然必须去啊”
很快一行人就来到了东海的某处饭馆,蒋小果因为还小所以只给他叫了一碗鸡蛋羹。
丐叔看了一眼朱锁锁不好看的脸色再看一眼谢霄不敢说话的神态,肯定是跟那突然出现的丫头有关!不然朱锁锁吃饭能不叫着蒋南孙?
“蒋南孙那孩子怎么没来”
朱锁锁一听身子一僵,不小心把酒给倒洒了,她深吸口气,继续把酒斟满:“小爷我现在请客,自然是愿意请谁就请谁,丐叔你说我好不容易请吃个饭,要是再来蒋南孙那张嘴那不得多花钱啊”闻言,其余三人面面相觑,心下皆有了共识:定是锁锁与蒋南孙闹别扭了。三人之中,丐叔是与朱锁锁最熟悉,与自家人一样,当下便直接问道:“你和蒋大人怎么了?”锁锁不耐道:“能不提他么?”一提他就想起那个突然出现的女侍卫跟她说的话,她越这样,谢霄越发好奇,问道:“到底怎么了,前几日还看你没羞没躁地抱住人家,说些什么情话,什么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现在怎得又这样?”
“别胡说”丐叔看锁锁脸色不对劲,忙制止谢霄乱说话。谢霄偏偏是个最不会察言观色的,朝丐叔道:“真的,你是没瞧见,其实夫妻说这些也没啥,我就是好奇他们夫妻是怎么了,朱锁锁,你说就行要是蒋南孙这厮真的对不起你了,老子一定打得他满地找牙”“谢小胖!”
丐叔一看朱锁锁脸色越发的不好看,对着谢霄忍不住出言制止,紧着摇头,示意他看锁锁。谢霄这才后知后觉地望过去——锁锁一动不动地坐着,泪水慢慢从脸颊滑落,正好滴落到她端着的酒碗中。谢霄最怕姑娘家哭,尤其是曾经自己喜欢的人,见状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焦急道:“我说错了、说错了,丫头,你别哭呀!你看这眼泪是苦,落到酒里头,整碗酒就苦了,你要是不愿意说谢大哥就不逼你了行不?”丐叔知晓锁锁甚少会在人前流泪,现在这一出,肯定是有什么难以启辰的原因,而且是跟蒋南孙那小子有关。
等过几日朱锁锁情绪稳定了,他再去问不迟,本想着朱锁锁无论如何都是说不出什么的没想到刚吃了两口菜,喝了几口酒朱锁锁突然冒出来一句:“你们觉得我是不是真的配不上蒋南孙啊。蒋南孙一路高升现在都已经是锦衣卫指挥使了,现在已经是正二品官衔,而我还是六扇门的一个小小捕快,几次晋升都让我错失了机会,我这么蠢确实是配不上蒋南孙吧?”闻言,大杨跟谢霄有些不解:“你早先可不是这么这么认为的,当时你还说是蒋南孙追的你呢,还说蒋南孙娶了你,是他捡了大便宜了”“我幡然悔悟了行不行。”朱锁锁有点恼怒地看向丐叔道,“今儿小爷请吃饭,你能不能痛快点把酒喝了,别啰嗦了。”丐叔没法再往下说,正好店小二把菜都端上来,就挟菜吃。这一吃就吃到了掌灯时分,谢霄与锁锁屡屡碰杯,两斤酒都不够喝,后来又叫了四斤,看得丐叔在旁都呆了,这两货的酒量确实牛啊!这一喝都赶上一头牛的酒量了!
丐叔跟谢霄一起把朱锁锁扶回去,蒋南孙今日没看到朱锁锁本就心内着急,所以一听到隔壁朱锁锁的屋门打开,闭着的双眼睁开直接坐起。等到丐叔谢霄他们离开之后,朱锁锁那边的门才掩上一会儿功夫,屋门就被人悄悄推开,蒋南孙反身关门。从锁锁一直未回来他便心中焦急,好不容易等到她平安无事地回来了,却是喝得大醉归来……掀开帷帐,借着朦胧月色,看她的睡颜,蒋南孙心中百味杂陈。
这朱锁锁肯定是有什么事情瞒着他,傻子都能看出来,肯定是因为他这次突然好起来的病症,可是到底是什么原因呢?朱锁锁不说,他倒是想过要逼问,可是朱锁锁确是一直都在躲着,所以干脆也就不再逼问,等她自己说出真相。
蒋南孙以为东海跟倭寇的战争已经结束了,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那些抓来的几个倭寇能 逃出来。
权律三看着眼前奄奄一息的百合浪,又看了一眼正在他身后磕着瓜子的玛卓九公主笑道:“九公主觉得这个百合浪怎么处置比较好?”
“要是背叛了的话杀了呗,反正又不能为你所用了,咱们想要的东西这人也都给咱们了,干脆杀了吧,给他一个痛快”
“嗯,九公主说的是,还是九公主善良”
玛卓一听权律三说的话浑身打了一个哆嗦,一个比她还变态的人夸她善良,真的是很讽刺。
梓潼不知道从哪里出来的,直接一刀砍死了绑着的那人,鲜血喷洒而出,而梓潼的刀刃上没有沾上一点鲜血。
玛卓看了一眼梓潼的刀法,这刀法就算是蒙古的第一将军都不一定能赶上梓潼!
“主人,都办妥了,权律天也就是这两日退位的事情了,不过权律天退位的话可能需要您赶回去遥国国继位一下”
“我记得遥国国应该也有别的权律三?去遥国国一来一回需要耗时许久,gua妇村地底下的东西越早拿出来越好,至于继位的话让遥国国的权律三去做就行”
“是,主人,我这就通知下万思门”
玛卓听着权律三跟梓潼的对话,恍然大悟,我去,权律三绝对是他们三个国家之中最危险的人物,权律三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而是一个怪物!什么东西都能算到,真的是够了!
蒋南孙手里拽着锁锁,逃出来的几个倭寇趁着蒋南孙还在和另外几名倭寇交手,骤然把她往东海的城墙凹处推下去,蒋南孙跟朱锁锁本来想着去东海边防视察一下,没想到上次抓进来的那些逃出来的倭寇,趁着蒋南孙跟朱锁锁不防范,直接偷袭。朱锁锁猝不及防,仅能用手指死死扣住砖缝,整个身体悬空,眼见朱锁锁被推下去,蒋南孙大惊,抢上前要救她。另一倭寇长刀挥砍凶猛,他一时无法过去,看见地上铁链,遂用脚挑起,将铁链一端抛给锁锁。那铁链粗如成人手臂,要拖动已然不易,更别说要抛起来,而蒋南孙伤势还没有痊愈,很是艰难。而此时,由于砖缝太小,朱锁锁手指已经吃不住劲,身体滑下一截,整个人眼看就要坠下去,正好铁链抛至,又听见蒋南孙跟几个倭寇交手根本无暇顾忌她,只能隔空喊着朱锁锁,让她利用铁链的力量去对付那些倭寇。
由于城墙阻挡,蒋南孙看不见锁锁状况,只知她已经抓住铁链,生怕再有变故,逼开倭寇些许,力灌手臂,用力一拽铁链,锁锁整个人随铁链腾空飞起,正好跌落到城墙之上。见到锁锁安然无恙,他骤松口气,腾出手对付倭寇,接连几招,便将倭寇毙在掌下。还好这次有惊无险。
朱锁锁看了蒋南孙一眼道:“多谢”
“跟我怎的这么客气?”
“就算是夫妻该说谢谢的时候也要说”
蒋南孙看着朱锁锁有些疏离的眸子不再说什么,只是过去拉起朱锁锁的手离开。
朱锁锁低头看着蒋南孙的动作不说什么,默默的跟着蒋南孙。
回到屋子之后,朱锁锁径直走向自己的屋子,插上门,直接将蒋南孙留在外面,也不说要一起聊聊还是什么,蒋南孙站在门前有些尴尬,过来一会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赶紧他跟朱锁锁之前现在好像是隔了千山万水!
朱锁锁在屋内,将被倭寇不小心染上血的衣衫放在一旁,掌心中是那块姻缘石,盯着看了片刻,将它好好的收起来放在了包袱的夹层里,等回去之后就放进格子里,以后再也不拿出来。
他们收拾好之后带着蒋小果很快就重新出发朝着gua妇村的方向走去。
至于丐叔跟谢霄,一个回到上京,一个回到东海边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