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元宵节前,李龙鳞就要搞定儒门。
准确的说,只有十四日。
时间太短,一刻不能耽误。
第二天一大早。
李龙鳞就跟公输婉一起来到西山,让工匠们刊印新版的大夏文报。
正月初二就开工,工匠们当然不满。
可李龙鳞出手阔绰,答应给工匠们加班费。
工匠们顿时喜笑颜开,不再有怨言。
两天后。
新版的大夏文报火热出炉。
报童们冒着风雪,在大街小巷穿梭售卖,生意极好。
读大夏文报,已经成了京师百姓的习惯。
还有一些聪明人,从中发现商机,暗中收藏大夏文报。
特别是第一版。
还有最新的这一版增刊,不仅特殊,而且发行量少,在黑市上可以卖出高价。
“咦?”
“这是什么?”
“太子殿下,要咱们写匿名信,状告儒门?”
“这倒是新奇!”
百姓们发现报纸上的广告,眸光闪烁,啧啧称奇。
太子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得。
稀奇古怪的玩意,层出不穷。
匿名信?
有意思!
大皇子李天启在第一时间拿到大夏文报,发现了匿名信的广告,顿时吓得魂不守舍,立刻来到天牢,来见沈轻舟。
由于关押的犯人实在太多,除了天牢之外,其他监牢全都人满为患。
天牢毕竟是关押宗室皇族,王公大臣的地方,十分特殊,寻常犯人没有资格进来,大儒也不例外。
沈轻舟一如往日,盘膝坐在牢房之中,面对棋盘,独自对弈。
“老师,老师!”
“不好了!”
“又出大事了!”
李天启脚步匆匆闯了进来,把牢门关上之后,气喘吁吁道。
沈轻舟眉头紧皱:“大皇子,你怎么又如此惊慌?你来找老夫,是为了昨日祭天大典的事吧!不用再说了,老夫已经全部知晓。”
他毕竟是帝师,虽身陷囹圄,却对天下事了如指掌。
他通过一些特殊渠道,把祭天大典上发生的一切,全都了然于胸。
说实话。
李龙鳞的表现,实在令人叹为观止。
明明是必死的杀局。
他不仅死中求活,安然无恙,还反过来倒打一耙,以雷霆手段,把大儒和儒生们全都投入大牢!
事情彻底闹大了!
不过,沈轻舟不仅不慌张,反而面露喜色。
“闹大了好啊!”
“上万儒生被打入大牢。”
“老夫到时要看看,李龙鳞你这次如何收场!”
沈轻舟冷笑。
在他看来,李龙鳞的所作所为虽然令人震惊,实则蠢不可及。
你想撼动儒门的千载根基?
白日做梦!
要知道,儒门可不仅仅是书院,不是十二个大儒,也不是他们的数万门生。
而是全天下的读书人!
足有百万人之众!
老夫还就不信了,你李龙鳞是天上的神仙,能凭一己之力,与儒门为敌?
可笑至极!
李天启连忙拿出最新的大夏文报,双手呈上:“这是最新的大夏文报,请您过目!”
沈轻舟脸色微变,立刻接过来,仔细翻看起来。
别的东西,他可以不在乎。
唯独大夏文报这新生事物,让沈轻舟有些吃不准,心中惴惴不安。
“这...也没什么特别啊。”
沈轻舟把大夏文报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神色古怪。
本以为李龙鳞会把祭天大典的事大书特书,借此抹黑儒门。
结果,并没有。
这一份大夏文报,相比之下很普通,像是匆忙赶工出来,对于祭天大典只字未提。
李天启连忙上前,指着报纸中缝的位置:“老师,您看这里...”
沈轻舟定睛一看,终于发现了那则关于匿名信的广告,顿时脸色铁青:“太子,又搞幺蛾子出来了?匿名信?什么鬼东西?”
他盯着棋盘,不由想起自己跟李龙鳞下的那一场棋。
若是围棋,沈轻舟有着必胜的把握。
偏偏李龙鳞改了规则,跟自己下五子棋。
沈轻舟不肯服输,只能掀了棋盘耍赖。
事实上,沈轻舟确实是输给了李龙鳞。
原因就是,李龙鳞这小子,根本就不在原有的框架下跟你下棋。
总是搞出一些古里古怪的新东西,让人摸不到头脑,不知不觉就落入到他的陷阱之中。
沈轻舟沉思了片刻,忽然大笑起来:“哈哈哈!这一次,李龙鳞终于下了一步糟糕至极的臭棋!”
李天启愕然:“臭棋?”
沈轻舟颔首冷笑:“不错,正是臭棋!他想煽动百姓,用匿名信的方式来提供证据,扳倒儒门!这简直是痴人说梦!”
“民不与官斗!那些落榜的读书人,深知儒门的强大,又怎么会站出来,跟儒门为敌?”
“何况,李龙鳞明明说要维护百姓,结果食言而肥,把闹事的百姓关入大牢。”
“他能骗百姓一次,难道还能骗百姓第二次?”
“写匿名信?若是被李龙鳞再次出卖了,那怎么办?”
“天底下有这么蠢的人吗?”
李天启仔细一想,也高兴起来:“老师,这么说,这匿名信根本就没用?咱们是虚惊一场!”
沈轻舟点点头,神情凝重:“为了以防万一,你想办法告诉秦汉阳等大儒,让他们负隅顽抗,宁死不开口!老夫还就不信了,他李龙鳞区区一个太子,难道还能杀尽天下读书人?”
李天启躬身:“遵命。”
......
西山。
李龙鳞正在西山之巅,俯视苍茫大地。
忽然有人敲门。
“进来。”
李龙鳞开口。
宁轻侯推门进来,脸色有点难看:“殿下,您让匿名信全都寄往西山?”
李龙鳞点点头:“对啊,有问题吗?一天下来了,西山收了多少匿名信,拿来让我瞧瞧。”
宁轻侯摇头无奈道:“一封也没有。”
李龙鳞一怔,有些诧异。
他本以为,一旦开了口子,匿名信就会雪片一般飞来。
毕竟,跟宁轻侯一样,被儒门坑害的读书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怎么会一封信都没有呢?
这就怪了!
宁轻侯叹息一声:“殿下,我问了以前的同窗,他也被儒门坑害。结果他说...殿下出尔反尔,关押百姓,他实在信不过殿下...”
“这匿名信,若是泥牛入海,袅无音讯,也就罢了!”
“可是殿下若是派锦衣卫,凭着蛛丝马迹找到他头上,落得一场牢狱之灾。多一事,不如少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