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程萌想明白，她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萌萌。”
是关兆。
只有关兆会这样叫她。
她凑近关兆一些，想握住他的手，却被关兆躲开了。
“萌萌，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什么事？”
虽说被控制着，但关兆依旧知道刚才都发生了些什么，他的视线从程萌身边经过，落在不远处小四的尸体上。
小四死了。
是被他杀死的。
即使不是他的意愿，但也是由他的双手杀死的，关兆的内心很难过。
程萌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知道他在看小四的尸体。
“你不要多想，小四那个就是……”话都到嘴边了，她却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下去。
小四的确是死在关兆手上的，她还能说些什么？
关兆对她笑笑，“你不用安慰我了，小四是被我杀了，我比谁都清楚。”
“可那不是你的本意，你是被控制了，你……”
“萌萌，我们现在先不说这些了好吗？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你先说。”
“不，我要你先答应我。”关兆坚持。
程萌皱了皱眉，用疑惑的目光看着关兆，关兆好像有些不对劲。
“你要说什么？”程萌问道。
“你先答应我，答应了我，我再说。”关兆还在坚持。
程萌犹豫半晌，还是没说话。
关兆盯着她的眼睛，对他温柔一笑，“萌萌，答应我好吗？”
“我……好。”
见她终于答应了，关兆的脸上再次露出笑容。
他握紧程萌的手，将她拽到自己怀里，紧紧抱着她深呼吸一口气。
程萌有一种错觉，她总觉得关兆好像在跟她告别一样。
为什么会这样？
短暂的相拥之后，关兆松开她，一脸认真看着她，“程萌，杀了我。”
程萌：“……”
“我要你杀了我，不要让我再做出伤害族人们的事情。”
程萌眼眶一下子就红了，眼泪顺势打湿了脸颊，哭着摇头道：“不，我不能杀了你，我做不到。”
关兆早已经料到了程萌下不去手，他抓住程萌的双肩，认真且严肃看着她。
“萌萌，你先听我说，我的时间不多，我只能暂时压制住他片刻，兴许我连话都说不完就要再次被他控制，所以你听我说好吗？”
程萌的眼泪还在继续往下掉，她没说话，只是看着关兆。
关兆对她笑笑，抬手擦干了她脸上的泪水，“萌萌，我现在这个样子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我可是部落的族长啊，我居然还被人控制，我好难受。”
程萌紧紧抿着嘴唇，她知道，她什么都知道。
从前的关兆多么的心高气傲，现在被控制做出这些事情，关兆哪里还能不难受。
“我知道你想帮我，想救我，但是你做不到，我也做不到，若是继续耽误下去，怕是他会伤害到更多的人，如今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杀了我，让我和他一起死。”
“不，不行。”程萌怒吼道。
“难道你要看着整个部落的族人们都死去，还是想看到我们的孩子也死去？”
程萌不说话了。
她不想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
“萌萌，听我的，杀了我吧！我现在活着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若是你不动手，我也会自己了断自己，我绝对不能让自己成为祸害。”
程萌没说话，双眼直勾勾看着眼前的关兆。
她的脑子十分混乱。
让她亲手杀了关兆，她做不到。
但若是不杀了他，他就会继续被控制，做出更多伤害到部落的事情。
不管是怎么样的结果，都是不是她想看到的。
可是……
她的眼泪再次决堤，看向关兆的眼神再次变得幽深，“关兆，我……”
“萌萌，不要再犹豫了，我们没时间了。”关兆的脸色忽然变黑。
程萌皱眉看着他。
关兆忽然一改满脸的温柔，邪魅对她笑笑，“程萌，你来啊，你来杀了我啊，我就不信你会杀了我。”
话音落，关兆又恢复一脸温柔模样，柔声说：“萌萌，快动手。”
“程萌，你杀了我啊，杀了我，关兆也会死，你以后就再也见不到关兆了 。”
“萌萌，不要听他的，赶紧动手。”
“程萌，你真的要亲手杀了关兆，杀了你的爱人吗？”
“萌萌……”
二人的声音交替在程萌的耳边响起，程萌捂住耳朵，什么也不愿意再听了。
踉跄后退一步，她抱住头陷入痛苦的沉思当中。
那二人的声音还在继续，似乎还想折磨着程萌。
半晌，程萌好像忽然想明白了一样，猛地抬眼看向关兆。
她的眼神冷如寒冰，就好像随时都会大开杀戒一般。
关兆对她笑笑，“萌萌，此生能遇到你，我已经无憾，来吧！”
话音落，关兆张开了双臂，闭上眼睛迎接着死亡的到来。
程萌将灵力化作一把锋利的长剑，手握着灵力长剑缓缓走向关兆。
“程萌，你真的要杀了关兆？真的要对我们下手吗？”
她闭上双眼，尽量不去看关兆。
举起手中的灵力长剑对准了关兆，犹豫片刻，她便拿着长剑挥动向关兆。
眼看着锋利的长剑就要没入到关兆的体内，身后传来了几个孩子的声音。
关亦：“阿娘，住手。”
关珥：“阿娘，你真的要杀了阿爹吗？”
关子玺和关珊站在一旁，二人没说话，但潜台词应该和他们一样。
程萌的内心很煎熬，她也不想，但她没办法。
看到几个孩子后，关兆忽然转头看向几个孩子，对几个孩子说：“你们来了，你们赶紧劝劝阿娘，她要杀了我，她居然要杀了我，你们难道也想看着阿爹死吗？”
几个孩子当然不愿意了。
关珊：“阿娘，难道就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一定要杀了阿爹吗？”
程萌侧头看向几人，大声喊道：“你们退后一些，不要说话。”
几个孩子当中，就只有关子玺没说话，他看了看周围，看到了小四的尸体。
他瞬间便什么都明白了。
他拽着关珊，转头看向关亦和关珥，“你们不要再说了，都听阿娘的话，我们后退一些。”
就在关子玺带着几个孩子后退的时候，关兆忽然朝关子玺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