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幕,让我心惊胆颤,我慌张的抖了起来。
李萍首先看到我的反应,“关切”的问道:“警官,你怎么了?”
我蓦然一怔,她的声音穿过我的耳际,窗外那森白的脸也突然消失,像是没出现过一样。
我回过神来,急忙摆手:“没事没事,我只是想问问您一些关于王晓雪的消息。”
闻言,李萍的眼神变得黯淡了一下,无奈的摇头道:“唉,真是个苦命的孩子啊。我生晓雪的时候难产,差点大夫就让我把她流掉。得亏我坚持要生下她,万幸最后还是生下来了。但这孩子因此也落下了一些隐疾。”
听到这话,我属实不太相信,认识她两年,我都没发现她有任何毛病,亲戚来的都特别规律,规律到一小时都没误差。
这也让我经常感慨,她这个亲戚还挺有礼貌。
相貌出众,能力出众,这样的人说她有隐疾,别说我不信了,谁都不会信。
张虎眉头一凝,当即提出质疑:“阿姨,据我了解,您女儿应该身体很健康吧,来大门镇这么久了,小小的感冒都没出现过。”
“唉,你们有所不知啊。那孩子性格要强,肯定不会告诉身边人自己有病的。她的病也不时出现在身体上,而是出现在这里。”
李萍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示意我们王晓雪是精神上的问题。随后补充了一句又说:“唉,我们当初坚决不同意她出门就是怕这个,她很小的时候就有自杀的倾向,真不知道这孩子怎么会有这样的问题。”
说着,她就哽咽起来,趴在了王建生怀中。
她话里话外的意思是王晓雪是自杀的,而根据警方的调查,最终的判断也倾向于自杀。
可我不信,张虎更不相信。
此时张虎已经很不满了,加重了语气道:“阿姨,据我们了解王晓雪性格开朗,平时待人接物都没有任何问题。她怎么会有自杀倾向呢,我们调查了她的同时,根本不可能有这种可能性。还有,她生前也没有任何迹象表明她会自杀。”
我重重点头,自杀是不可能自杀的,当天她还笑着对我说要跟我一起过生日,当天晚上就自杀了?难不成还是后悔了又怕我不高兴,一时想不开自杀。
这不可能!
听到张虎的质疑,那李萍面色一变,突生不满道:“张警官难道还认为我在给你们捣乱不成?我这个当妈的就不想知道女儿到底是怎么死的吗?我只是把我知道的说出来而已!”
她的反应十分剧烈,王建生立马将她撇过去,歉意十足的道:“不好意思,我家这口子也是太难过了,还请警官不要介意。”
我心中充满冷笑,在我短短的接触看来,根本不像是悲伤过度,反而像是在掩过饰非。
只是我们无法推测出他们在掩饰什么,也不敢相信亲生父母会害自己的孩子。
“调查”没持续多久,王建生回答了几个无关紧要的问题之后就推说妻子不舒服,把我们送了出去。
离开宾馆后,我对张虎说道:“这对夫妻有问题,我甚至怀疑他们根本不是王晓雪的父母。他们长得完全不像啊。”
张虎重重的点头,认可的道:“我也觉得不像,而且哪有父母在女儿刚死的时候还能笑得出来,肯定有问题。你在日记本里不是写了很多关于王晓雪的事吗?看来你对她很了解,你知不知道她家的情况。”
我苦涩的道:“一无所知,但我确定她不可能自杀,我自杀她都不可能自杀。”
“是不可能,算了,这样调查也调查不出个结果。”张虎忽然看了一眼时间,随后道:“这样吧,你先回家。今晚我还有点别的事情要做,就不带你一块了。”
“啊?不带我,你要去干吗?”我问,一方面我担心他出事,另一方面我是担心自己,现在家里有个骷髅,我回不去了。
张虎没有说,他拍着我的肩膀,意味深长的道:“这件事必须得有个结果,警方怕是很难调查出来,一切都得靠我们自己。尤其你,你说你能看到鬼,你见到过晓雪,如果她再来找你的话,你不要怕,叫我一起来。”
他的话让我惭愧,扪心自问,如果我知道晓雪变成了鬼,我一定会害怕的。他算是给我打了预防针,我坚定地表示不会再怕了。
就这样,我俩分开,他保持神秘的去忙他的事,可我看着他的背影以及头顶越来越深的黑云,心情紧张恍惚。
家是不可能回去了,我只好选择住宾馆。我也不想住在王建生两口子那个宾馆,便选择去了隔了两条街的另一家,叫有家宾馆。
因为囊中羞涩,我向我爸求助,电话里,我爸一听我要钱就问道:“你要钱干什么?”
我本想实话实说,但又怕吓着他,便只好硬着头皮解释道:“我今晚有事要住宾馆,还得要点吃饭的钱。”
半真半假吧,我不太会撒谎。
我爸一听,电话那头都掩饰不住他的喜悦:“哈!住宾馆啊,我懂得。儿子长大了,行,爸这回多给你打点钱。”
“打什么打,多大了还啃老。不给。”我妈的声音也随之而来,紧接着我爸就跟她小声嘟囔了一些我不太听得清楚的话,之后我妈顿了一下,抢过手机对我说:“额……孩子,住宾馆是对的,在外面要当心,多花点钱不要紧。”
电话那头的父母让我一头大,亲儿子在家撞了鬼,他们满脑子却想的都是传宗接代的事。
不过过了一阵子以后我才明白,是我理解错了。
我也懒得解释,随便说了两句就把电话挂了,他们很快就爽快的给了我一千块钱,我都震惊了,抠门的他俩第一次这么出手阔绰。
有了钱我自然心安理得的住进了宾馆,在二楼开了一个房间。
房间在二楼最里面,这个宾馆的装修在我们镇上算是最为高端,一条大红的地毯从大厅一直延伸到走廊尽头。
可是这种时候,踩在大红地毯上,我却格外的不安。
一路走着,我的脚步变得很沉重,凉嗖嗖的阴风呼来,吹得我浑身嗖嗖凉。我冷的直发抖,边上带我进来的女老板不禁鄙夷的道:“帅哥,你这身体有点虚啊,一点小风就把你冷成这样?”
她指着尽头的窗口。
何止一点小风,她知道个屁!
这条路格外的漫长,分明只有十几米,可我总觉得走了很久很久。每次经过一个门口,我都毛骨悚然,感觉附近住的都不是人。
尤其窗口吹进来的风,冷的刺骨。
我浑身哆嗦着,耳畔时不时传来女老板不耐烦的提醒,比如WIFI密码之类的。
我甚至有点后悔住进来。
好不容易到房门口,女老板把门打开,房卡插上通电,随后用一种怪异的目光看着我,语重心长的道:“帅哥,你年纪不大,要注意身体悠着点啊。”
这话说的我尴尬不已,尤其还是个女人说的,我感到十分丢人,赶紧闪身进屋就把门关上了。
直到看不见她的脸,我才长出一口气,可这时,门背后贴着的一张纸条,更让我颤栗。
上面写道:“睡在右手边,千万别过界。”
我立刻转身回头一看,屋里唯一的双人大床铺的整整齐齐,整个屋里并没有任何奇怪的东西。
心里稍稍一松,却突然听到嘎吱一声,我那叫个怕啊,立马搭着门把想要开门出去,却发现门锁死了。
紧跟着,一个哽咽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的从厕所那边传来:“救我……救我……我被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