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皇子殿下觉得诚意不够,这可就难办了啊。”苏小小揉着太阳穴,有些许为难:“若是还要北川的话,那我们可给不起。”
“王妃说笑了,我不会要这么多,毕竟贪多嚼不烂。”南隅说道:“只是想要一个承诺。”
“请讲。”
“若是我成功坐上皇位的话,我要战王答应,我在位期间,北川和南越保持和平,不要起战事。”
“哦?就是这样?”苏小小有些意外。
她想了很多的可能,唯独没有想到这个。
十皇子竟然有如此的心胸,这要求倒不难办,只是这其中的深意实在难得。
边境不起战事,对边境的百姓有天大的好处,毕竟谁也不想生活在战乱之中。
百姓们要的很简单,谁是皇上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能吃饱穿暖,不用颠沛流离。
“没想到十皇子还有如此气度,若真如此,十皇子成为南越皇帝,倒是南越百姓之福了。”
“不敢,只是民是国之根本。”南隅说着,眼中有淡淡的愁绪:“我不在皇宫长大,自然知道更多民间疾苦。
我那几位兄长,满脑子都是皇位带给他们的好处。
从不知道,皇位上的人才是最辛苦的,若是他们登上皇位,南越怕是要完了。”
“十皇子是个好皇帝,却不一定是个好人,只是这个要求的话,王爷自然能答应。”
苏小小的眼中多了几分赞赏,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这南隅看她的时候,眼神总是闪躲,似乎在害怕什么似的。
自己好像也没对他做过什么吧?
莫不是……
苏小小想到什么,试探着问了一句:“十皇子殿下,您可认识一个叫郑婉音的人?”
倏然间,南隅的表情变了。
他的手颤抖的越来越明显,眼底的恐惧也不加遮掩,满心的恐惧都溢出来了,似乎要将他彻底湮灭。
坚强到现在的他,听到“郑婉音”三个字后,再也控制不住。
这异样的反应,印证了苏小小的猜测!果然,这南隅也认识母亲!
南越的人,而且还是南越不受宠的皇子,他怎么会认识母亲的!
“十皇子?”
看着已经失神的南隅,苏小小不禁出声喊道。
南隅回过神,可手还在颤抖着,瞥了一眼苏小小后,又立马转移了视线。
手摸索着茶杯,试图转移注意力,可这对他来说实在太难。
郑婉音三个字,就好像是惊雷,不断劈在他的心口。
曾经的一幕幕,又出现在他的眼前。
“十皇子你怎么了?”
察觉到南隅不对劲,苏小小立马凑过去,一把捏住了南隅的脉搏,脉象紊乱,心跳加速,情况很不对劲。
苏小小即可将南隅按倒,顺手拿起桌子上的粗麻布,塞到了南隅的口中。
从腰间拽出防身的银针,在火上迅速划过后,立马扎在了南隅手部的穴位上!
动作快准狠,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此时,南隅的头上已经沁出汗珠,脸色也惨白的吓人。
好在苏小小的动作快,没多久,南隅的情况就缓和过来,脸色也恢复了些许。
南隅的眼神逐渐清明,人也醒了过来,苏小小拿出了他嘴里的布。
“王妃。”南隅大口喘息着,仿佛刚活过来般:“抱歉,吓到王妃了。”
苏小小摇摇头,“看来我猜的不错,不过看样子,十皇子是不会告诉我了,没关系,等什么时候十皇子能说,再告诉我也不迟。”
“好。”
此时的南隅还有些虚弱,说话都虚浮无力,整个人都散发着要倒下去的气息。
见状苏小小也不好多呆:“既然如此,那我们和十皇子的合作?”
“一切依照王妃所言,不过……太子殿下……”
“多谢十皇子提醒,这些我自然知道,到时候还请十皇子多多说话,相信你绝对可以的。”
“那是自然。”南隅虚弱笑笑,抬手示意,让苏小小自行离去。
夜已经很深了,苏小小如何来,便如何离去,留下来的南隅还遏制不住的颤抖着,浑身已经湿透了。
他实在是恐惧,几乎是灭顶的痛苦,让他根本没办法呼吸,如果不是苏小小刚刚救了他的话,可能他已经死了。
郑婉音,这个女人真的可怕,他从没想过,一个女人也能可怕到这种地步。
可她又那么的温柔,让人忍不住沦陷,却溺死在她的温柔中。
郑婉音……
一个像噩梦一样的女人。
南隅喘着粗气,手摸索着自己的锁骨,恐惧油然而生,又被他强行压制。
——
苏小小一路都在想,娘亲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为什么对她的态度这样的两极化。
林琦和萧瑾寒,都说她很好,可南隅,只是听到她的名字,就这么的害怕。
为什么会这样?
苏小小百思不得其解,可这也让她断定了,娘亲的身份必然不仅仅是郑家人这么简单,或许还有其他的身份,只是这身份太隐秘,连她都查不到。
“娘亲啊娘亲,你还真的是不简单啊。”
苏小小喃喃着,看准了太子的人交班,立马一个晃身跳入王府中,很快巡逻的侍卫便走了过来,没有任何的异常。
苏小小脱下了夜行衣,夜色正浓,这样的夜色,最好隐藏一些不能见人的事情。
明明有困意,可苏小小却睡不着,脑袋里的事情堆在那,有些却不能直接去做,可真的是烦人。
但此时苏小小最好奇的还是她娘亲的身份。
到底什么样的人,才能让这么多的人都记得,还如此无法忘记,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还对她如此念念不忘。
难道说娘亲是宗门的人么?
应该不是吧?毕竟如果是宗门的人,那她未免也太厉害了,苏青山那群废物可不敢动她的。
但肯定不简单就是了。
苏小小莞尔一笑,吹熄了蜡烛躺在床上,思索着她从没见过的这个女人,渐渐进入了梦乡。
驿馆内的南隅,好不容易睡着了,又被噩梦惊醒。
梦里都是那个女人,血粼粼的画面,还有那个女人温柔的笑容。
南隅几乎崩溃,抓着脑袋,无声呐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