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春楼内。
苏小小做在雅间内，看着姑娘娇俏的脸，心情也甚是愉悦。
虽说这地方是寻花问柳的，可也能给人带来不少快乐，至少面前这个姑娘就很懂事，没有让苏小小觉得不舒服。
“红月姑娘。”
红月莞尔一笑，眉梢眼底全是柔情，几乎没骨头般靠在贵妃榻上。
她眨眨眼，带着些许诱惑：“公子可要做些什么？”
苏小小摇摇头，嗤笑一声：“红月姑娘是个聪明人，在下怎么能对你做什么呢？况且在下也没那个本事啊。”
闻言红月噗嗤一声笑出来，倒多了几分的真诚，让人没办法把她和风月之人联系在一起。
“好吧，这位小姐，不知道来这儿所为何事？”
“望春楼不就是寻乐子的地方，生活太平淡了，想来找姑娘开解一下心情，不知姑娘可愿意抚琴？”
“自然可以，不知小姐要听什么曲子？”
“楼上月。”
话音落地，红月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神中带着惊悚。
似乎面前的人抓住了她的什么命脉一般。
“怎么？难道红月姑娘不赏脸？”
苏小小笑着，脸上的胎记已经被她盖住，眉宇间带着几分清纯之气，似乎更像个读完卷书的书生，让人充满了好感。
可正是这样，她说出的话才让人震撼。
红月不知道，为什么面前这个小姐会知道楼上月。
望春楼的头牌是她，可京城人人都知道，她只会一曲比翼双飞，无人知道她会楼上月。
更甚者，根本没有人知道楼上月。
可面前的人却如此平淡说出来，她……到底是谁？
“小姐为何知道楼上月？”
苏小小品着酒，上好的竹叶青，夹杂着淡淡的竹香，房间内还燃着清幽的熏香，沁人心脾。
她抿着唇，回味着酒的醇香：“当年红月姑娘一曲楼上月，我实在难以忘怀，多年过去，只想再听一次。”
“不可能！”红月突然坐直，绷紧的后背微微颤抖，艳红的唇不断颤抖着：“不可能，没有人会知道！没有人！”
突然，红月像是想起了什么，目光倏然锁定苏小小。
“主人？”
噗嗤一声，苏小小笑了出来。
红月的记性好像有些差，不过还没有到令人发指的地步，还是很让人欣慰的。
苏小小抬手，衣袖顺着动作缓缓褪下，露出了她手腕上的痕迹——一个很不起眼的红色记号。
红月倏然收紧瞳孔，盯着苏小小，刹那间，眼泪夺眶而出。
紧接着，便噗通跪倒苏小小面前：“主人！红月终于找到您了。”
苏小小没有去扶她，只是淡淡一笑：“没想到你会在这种地方，怎么？从红楼出来，便堕落了么？”
“主人！红月并非要离开红楼，只是……”红月咬紧红唇，后面的话她不知道能不能在主人面前说。
“难道还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
“不是。”红月摇摇头：“红楼纷乱，主人又不在，那些人早就起了异心，就等着离开红楼，他们知道红月最为忠心，便用计将红月赶出红楼，这些年，红月一直都在找主人的下落。”
这些苏小小自然知道。
当初创建红楼，不过是她一时玩心罢了，没想到那些人让她心寒，便不再去管红楼。
但云宫的人打探来消息，唯有红月一人，对红楼忠心耿耿，但是被赶了出去。
她想找到红月，却没想到收到回京的消息，便耽搁到今日。
罢了，好在人还没事。
红月当初在红楼不算顶尖，但在这鱼龙混杂的京城，也有自保的能力，不会任人欺负。
“我知道你的心意，所以才会来找你。”
“主人！红月终于等到您。”
美人落泪总是惹人怜，更不要说是红月这种媚骨天成的美人，苏小小看着都心疼不已，终于伸手将红月扶起。
红楼已经过去，苏小小也不愿意想，只是红月是个好姑娘，她不想让红月继续这样下去。
“听闻当初你颠沛流离，是我不好，没有及时找到你。”
红月摇着头，哽咽着：“不，是红月蠢笨，如果当时知道他们狼子野心，就不会让他们那样做。”
“罢了，别说那些了，如今可还好？”
红月点点头：“自然是好的，虽说望春楼这儿别人说起来不干净，但是……红月在这儿也算是如鱼得水。”
“那就好。”苏小小这就放心了。
这些年来，她唯一对不住的，就是这个姑娘，明明比自己要大几岁，可对自己的话总是言听计从。
当初她的消失，是苏小小心头的疼，如今也算是找回了心里那一丝愧疚。
“红月，你想留下还是跟我走。”
一句话问住了红月。
这些年在望春楼，虽然说总有毛手毛脚的客人，但王妈妈对自己很好，如果不是有王妈妈的照顾，她也不会安然到今日。
可这边是主人。
自己寻找主人多年，为得就是能再一次回到主人身边。
可是王妈妈年事已高，望春楼很多事情都已经在让她打理，就这么走了的话，那望春楼要怎么办？
看出了她的为难，苏小小倒是松了口气。
其实她已经打探了望春楼的消息，知道如今月红对望春楼的意义，莞尔一笑。
“如果你不能做选择，那我替你做这个选择，留在望春楼就等于留在我身边。”
听闻这话，红月一脸茫然，她有些不太明白主人的意思。
“望春楼的王妈妈对你很好，是个靠得住的人，如今望春楼若是离了你，只怕会出事，且你心里也会愧疚。”
“那主人的意思是……”
“我需要望春楼来为我做事，和之前的红楼差不多，但是我只要你一个。”
如此直白的话，就算红月再蠢笨，也明白了。
主人是想要她，依照望春楼的优势，继续为主人做事！
若真能这样，那也是极好的，自己不用对王妈妈愧疚，也能重新回到主人身边，两全其美的事情，她自然愿意去做。
况且，望春楼能收集的情报，确实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