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经昏暗，外面的风更急了些，苏小小不由得裹紧身上的披风。
暖手炉被换了一个新的，热乎着，只有掌心有些温度。
苏小小抬着眼，扫视着红夭那张不输于小七的绝美脸庞，微微一笑：“红夭姑娘的意思我明白，只不过，离开了这里，你要怎么活？”
“圣女这就不用但心里，红夭有自己的办法，这些年在外面，自然也是有些活路，不至于会死得很难看。”
“看来，红夭姑娘是铁了心要走么？”
红夭点点头：“是，西域这些年已经满目疮痍，我看够了，只想找个小地方安稳度日罢了，别人怎么样，红夭不愿意去管。”
“说起来是简单，但是这做起来，可不是那么容易。”苏小小笑着，手里的暖炉又有些凉了。
真不知道她这到底是怎么了，才换没多久的暖炉，这么快又冷了下来。
她有种感觉，好像自己在不断的汲取热气，来淹没她的冷，但是现在热度太少，根本就不够她折腾的。
但她又不好开口，毕竟这会儿气氛还是很严肃的。
“圣女，您还记得当初为什么要选定我们四个么？”红夭突然问道。
苏小小眨着眼。
为什么会选定这四个人，她怎么会知道，不过既然她也是圣女，那她的想法，应该和圣女是一样的。
如果当初是她的话，她选中这四个人的目的，那只可能是……
“大约是觉得好玩吧。”
听闻苏小小的回答，红夭笑了，这个答案对她来说，似乎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苏小小不解：“红夭姑娘笑什么？”
“圣女还真是如此。”红夭道：“当初我们想过，为何你会找到我们呢，他们说的冠冕堂皇，各种好听的理由，但我一直都觉得，圣女不会想那么多，圣女左不过是觉得无聊了，想给自己找些乐子罢了。”
“红夭姑娘似乎很了解我。”苏小小笑着，打量起红夭。
此刻她才感觉到，面前的人，不仅仅是自己看到的妖媚，她的心思或许是这几个尊主里面最深的一个。
而她，也是最早看穿这些，才想要脱离这所为的尊主身份。
她，是个聪明人。
“不是了解，只是觉得圣女不是那种将什么都挂在嘴上的人，所以自然就和别人想的不一样。”红夭笑道。
苏小小已经明白了这红夭的意思，看来，这只是想要有个安稳的日子罢了。
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只不过现在，她似乎还做不到让红夭离开。
红夭和阿满小七他们是不一样的，似乎有些连苏小小目前也看不透的禁忌。
此刻，她也不能给红夭准确的答复。
“圣女觉得如何？”红夭问。
苏小小摇摇头，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红夭蹙着眉，她觉得苏小小不应该这样说：“圣女为何会这么说，很难么？”
苏小小拧着眉：“是我不知道怎么做，我想红夭姑娘也清楚，现在的我还不是当初你们认识的圣女。”
闻言红夭愣住。
确实，现在的苏小小，虽然有圣女的血脉，可根本就发挥不出什么作用。
在某种程度上说，也是没有任何用。
“不知道”这三个字，说着倒也是没什么问题，只是红夭心里觉得不舒服。
她找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找到圣女，本以为就能达到自己想要的，没想到结果还是这样。
希望在刹那间落空，谁也不会开心。
看着她的样子，苏小小想了想，道：“不过我可以答应你，若是有天我可以做到，绝对会放你离开，不过在这之前，红夭姑娘知道要怎么做么？”
“圣女此话当真么？”红夭眼睛一亮，似乎看到了希望。
苏小小点着头，语气郑重：“自然是真的，红夭姑娘既然是了解圣女，那自然也知道圣女不会诓骗你。”
闻言红夭点点头，这确实是，况且，苏小小没有骗她的必要。
如真能得偿所愿，那她自然愿意在这之前，诚心为苏小小做事。
“红夭姑娘觉得如何？”苏小小问道。
红夭点点头：“圣女的意思红夭已经明白，有需要，尽可以在城主府联系红夭，只不过，红夭不会做违背原则的事情。”
这话听起来倒是新鲜，但面对的是红夭，苏小小倒是能理解。
红夭与其他的尊主不同，她的心思，绝对不是其他三个尊主能比拟的，当初自己能找到这么个好尊主，倒是有趣。
“既然如此，那关于另外两个尊主的情况，红夭姑娘可否愿意跟我说说？”
红夭犹豫了下，随之点点头：“自然是可以的，不过，只是怕您知道了，会觉得难过。”
“为何？”
红夭抿了抿唇：“圣女不在的这些年，他们烧杀抢夺，作恶多端，分裂的圣女府，他们几次都想进去。
有几次也确实进去，只不过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便一把火烧了圣女府。
后来的圣女府，是重新建造起来的，不过如今应当已经消失了。”
“不错，圣女府已经不见了。”
“圣女归来，圣女府自然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且红夭听到其他三位尊主说过，凤山……凶兽，具体是什么，红夭就不知情了。”
凤山、凶兽。
为什么他们会知道呢？
按照阿满和小七的意思，四位尊主不可能知道，而且，此刻小七的表情有些难看，似乎也在震惊这件事情。
苏小小微微摇头，让小七不要轻举妄动，有些事情，尊主之间或许会知道，如果他插手，就会麻烦。
“红夭姑娘，你可知道凶兽是什么么？”苏小小问道。
红夭想了想，回忆着当初听到的内容，良久道：“红夭也记不清了，但似乎是个天下兴亡有关，并且，似乎还牵扯到了圣主，似乎是‘凶兽出，圣主危’，过了太久，红夭也不确定是不是这样。”
苏小小点点头，心里已经有了个大概。
凶兽，应当就是凤凰窝内的那个东西，可圣主又是什么？
为什么又关系到天下的兴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