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难免会碰到伤口，萧瑾寒疼得厉害想挣扎起身，苏小小烦得很，干脆一掌让萧瑾寒彻底昏了过去。
看着苏小小这样，小六不由得吞咽着唾液。
看来，平时王妃对他已经够好了，至少他没有遭受过这样的待遇。
伤口的血渐渐止住，苏小小也算松了口气，包扎的事情交给了春华，她坐在椅子上，手开始遏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她根本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她已经很久都没有这样失控了，唯一的一次，还是在她第一次杀人的时候。
为了活下去，她不得不杀人，也不得不面对那些令人恶心的画面。
那是她唯一的一次失控。
杀红了眼，兵器也像是长在了手上一般，当时紧绷的她，后来不知道怎么，才渐渐放松下来。
据说当时的她十分可怕，没有人敢靠近半分，后来有人去掰她的手，却发现根本就掰不动，只能等着她自己稳定下来，兵器才掉落在地上。
苏小小记得很清楚，当时几乎是血流成河，是她完全不敢想的画面。
从马之后，她对杀人就已经麻木，不管怎样凶残的画面，她都能很淡然，根本没有半分的拨动。
可这次到底是为什么？
或许是因为……
这次让她想起了最开始的那次失控？
苏小小不敢想，但她确实在这次危机中，有一丝熟悉的感觉，仿佛当年的事情在她的面前又重演。
而那枚精致的蜻蜓镖，就是将这两次联系起来的关键。
半晌后，苏小小已经安稳下来，手也不再颤抖。
看着已经包扎好伤口，被反过来的萧瑾寒，她心中的石头也算是落了地。
不论如何，萧瑾寒这次都是因为她受伤，她应该负责。
“小姐累了吧，您先歇息着，王爷这边有我们呢。”
看着苏小小疲惫的样子，春华有些心疼，她太久都没见过这样疲惫的小姐，也不知道小姐现在如何。
闻言苏小小叹了口气：“我还好，等会再说吧，不看到他醒来，我不能安心。”
春华知道苏小小的性子，犹豫再三，还是点点头。
小姐就是倔脾气，她认定的事情，绝对不会更改，只希望王爷能快点醒过来，别让小姐这么熬着，小姐现在也不好受呢。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昏迷了一下午的萧瑾寒，此刻终于有了动静。
听着他呓语，苏小小率先醒过来，看着挣扎的萧瑾寒，眉心拧作一团。
“水…水。”
萧瑾寒的声音十分微弱，还真是第一次听到他这样。
苏小小的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儿，向来不爱伺候人的她，此时难得给萧瑾寒倒了杯水，扶起萧瑾寒，将杯子递到唇边。
萧瑾寒是渴急了，嘴唇都有些干，感觉到水的滋润，便下意识喝起来。
两人的姿势，让苏小小很是不自在，但现在她也没办法，另外三个还睡着，都累了一天，她也不好叫醒。
看着杯子里的水喝光，萧瑾寒的嘴唇总算是有了水光。
苏小小就知道，萧瑾寒没事，只是现还没有完全清醒，想要回去，至少还等看明天的状态。
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生理上得到满足的萧瑾寒再次沉沉睡去。
看着萧瑾寒睡着的模样，苏小小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她不懂，萧瑾寒其实可以躲过那蜻蜓镖的。
而且，按照之前的轨迹来看，蜻蜓镖的目的是自己，离着萧瑾寒十万八千里。
他为什么突然挡在自己的面前呢？
苏小小的心里别扭着，总有一种欠人情的感觉，让她很不舒服。
她不喜欢欠别人什么，不管以前还是现在，苏小小自己可以的事情，绝对不会劳烦别人。
如今，她却欠了萧瑾寒一条命。
这个人是她最不想亏欠的，为什么偏偏就是他呢？
苏小小实在想不明白。
但心里的疙瘩，她自己是解不开了，也不会去问原因，生怕问道自己不想知道的什么，还不如就这么拧着算了。
反正，早晚也会知道，她不想太早让自己陷入一个为难的境地。
或许连当事人自己都不知道。
徒增烦恼做什么，她迟早是要走的，和萧瑾寒一起，只是为了调查娘亲的死因，并没有其他理由。
等到她弄清楚，再也不会和北川有什么联系。
苏小小依旧是苏小小，萧瑾寒还是那个战神王爷，她没有必要让自己难受。
夜色渐浓，苏小小扛不住困意，靠在床边睡了过去。
——
萧瑾寒感觉自己做了个梦，梦里全部都是血，还有那些曾经在他身边，但最后都死在战场上的将士们。
他们看着萧瑾寒热泪盈眶，让他坚强着活下去，北川的国土，需要他的努力。
突然间，那些将士们的模样渐渐模糊，反倒是苏小小在他面前出现，而且越来越清晰，和他只有半步的距离。
不知为何，他的心跳开始加快，苏小小明媚的笑容，仿佛阳光闯入他的心田。
为什么是苏小小。
萧瑾寒想不明白，他想要听到苏小小的心声，可努力了好久，他发现都是徒劳无功的。
他看着苏小小的脸，红斑显然已经不见，苏小小的模样也是倾国倾城，对着他莞尔一笑，笑容中夹杂了许多他看不懂的情绪。
萧瑾寒有些心慌，想要逃离，可不管他退多少，苏小小都距离他半步的距离。
“王爷，妾身这样好看么？”
声音也不似往常，变得更为娇滴滴的，眉眼之间带着他不曾见过的风情。
这样的苏小小，萧瑾寒不得不承认，苏小小真能算的上是个妖孽。
这真的是苏小小么？
萧瑾寒有一瞬间的怀疑。
“王爷，您不喜欢妾身么？妾身真的好难过，王爷明明说过，此生只有妾身的，为何还要丢下妾身，王爷……王爷……”
突然，苏小小的表情变得狰狞，姣好的脸上突然血肉模糊，看着十分可怕。
但她的声音还是那样妩媚。
带着哭腔，更让人心疼：“王爷，王爷您不要妾身了么，王爷您怎能背弃我们的誓言。”
眼看着人扑上来，萧瑾寒一声冷汗，腾地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