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小脑子还混沌着，她很难理解萧瑾寒的意思。
那话有些暧昧，并非她所能接受的，总觉得对方是拿她在开玩笑，但是对方的眼神那么真诚，不像是开玩笑的意思。
那萧瑾寒，该不会对自己有什么心思吧？
苏小小一阵恶寒，她觉得不可能，那可是萧瑾寒，除非他疯了，不然的话，绝对不会这样的。
越想越不明白，苏小小后脑勺都是汗，就好像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脑袋嗡嗡一阵，好不容易才回过神，心里不断给自己催眠。
一定是自己想多，那可是北川的战神王爷，那可都是要命的茬儿，不可能有这样的心思的。
“清醒点，估计这人是想知道凤山的事情，自己绝对不能轻易相信她。”
苏小小强行催眠自己，总算忘记了那种令人胆寒的感觉。
看着月亮，苏小小总觉得，月亮似乎有些太圆了，不是十五十六的，月亮怎么会这么圆呢？
莫非和重合有关系么？
而重合的后果，苏小小已经发现了，那些和睦的假象已经不在，西域的人，已经恢复到和正常人一样。
会生气，会难过，不再是单纯的笑容。
这才让苏小小感觉到生气，不再和之前那样的死气沉沉的。
“小姐，您在这儿做什么，起风了，您别染了风寒。”春华说着，将披风搭在苏小小的身上。
因为凤山下雪，这里也开始变冷，骤然的降温，让许久没有感受过冷的人，纷纷窝在家中，一整天都没有见什么人出门。
苏小小抿着唇，笑笑：“春华，你说我到底是谁？”
这么多事情，让苏小小怀疑自己的身份，她本觉得，自己是云宫的宫主，可这么多的事情发展下来，她已经弄不清楚。
这里太过虚幻，太假，但确实她一点点经历的。
到底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她都有些分不清了。
“小姐您说什么呢，您是春华的小姐，不管什么时候，您都是。”春华说着坐到苏小小身边，道：“小姐，您之前同春华说过，来到这里是您的宿命，但您绝对不会循规蹈矩。”
苏小小想起了曾经的豪言壮志。
不由得笑出声。
是啊，刚开始的时候，她确实说过那些，如今听着，天真好笑，但也觉得热血沸腾。
饶是现在，她依旧很激动。
“小姐，您想做什么就做，固守本心，不就是您最想做的么？”
“是啊，不过这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可没有那么简单啊。”
苏小小感慨良多，她许久都没有这种情绪了，现在，确实克制不住，想要示个弱。
难得自己信任的人在身边，苏小小卸下一身的防备，软弱下来。
靠在春华的肩膀上，看着夜空：“这里和我想的真的不一样。”
“小姐，没有完全一样的，每个人都想有个完美的地方，但是不管在哪儿，都要坚持下去。”
“你说的没错，但是现在我有些累，让我靠会。”
听着苏小小的话，春华心疼不已，坐在那一动不动，任由苏小小靠在她的肩膀上。
这些年，小姐确实太累了，她从没停下脚步，也该好好歇歇。
良久，夜深了，苏小小已经睡着。
看着毫无防备的苏小小，春华眼底闪着疼惜，她伸手想抚摸苏小小的脸颊，想到彼此之间的身份，还是没有这么做。
良久起风了，苏小小忍不住寒意醒过来，看着春华。
“天色不早了，快去休息，明日要看看这西域变成了什么样子。”
春华淡淡一笑：“是小姐，您好生休息。”
月亮高高挂在天上，旁边的星星黯淡无光，从宅子顶上看，远远能看到凤山的轮廓。
轮廓越来越清晰，月色下，凤山萦绕在一片云雾之中，仿佛海市蜃楼。
月色渐渐被乌云掩盖，黑云压下来，一阵冷风吹过，空中竟然有雪花落下。
西域下雪了。
这是西域第一次下雪，对于居住在西域的人来说，是千古难遇的奇观。
他们烤着火，躲在屋里，被封怒号着，敲打着窗户。
“他跑了，凤山下雪了。”
——
天亮了，外面已经落了厚厚的一层雪，阿满看着雪出神，似乎没见过雪似的。
亏得春华叮嘱她多穿两件衣服，不然她就要瑟瑟发抖了。
一大早，饭还没吃呢，小七那边的小厮便来了，将信递给春华便匆忙离去。
信上只有几个字，言简意赅。
“南尊主到来。”
又一个尊主，看来他们也知道了凤山下雪的事情，不然不会这么着急回来，而且来了便直接找小七。
看来，小七在这里还是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只是送了个信么？”苏小小问。
春华点头：“是，什么都没说，直接走了，看来小七这会儿也脱不开身。”
“尊主回来了，小七又是守城之主，他们自然是要见面的。”
苏小小明白其中的关系，也没有多想，将信丢给春华：“烧了吧。”
信落在火炭之中，眨眼就变成灰烬，雪已经停了，但是冷意还在，西域的人虽然没见过雪，但也很快适应，街道上又热闹起来。
听着外面的喧闹，苏小小弯了弯唇角：“听起来好像和之前一样。”
话音刚落，她随之一怔，方才她所说的以前，并非是重合前，而是很久很久以前。
她好像见过下雪的西域，这种感觉，很微妙。
“春华，你说下雪之后，会是什么样？”苏小小问着。
春华摇摇头：“奴婢也不知道，可能就是冷吧，但大家似乎很快就习惯了。”
“是啊，他们为什么这么快就习惯了呢？”
春华一怔，才明白其中的关键。
是啊，为什么大家这么快就习惯了呢？这有些不太寻常。
苏小小嗤笑一声，眼中带着浓重的阴霾：“那是因为他们很早便知道会下雪，不然为什么会有棉衣，火盆这种东西呢？”
春华大惊！这……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这里的一切，不管是什么样，他们都觉得是正常，没有任何疑问。
说明……这里的人，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