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容一直紧紧跟着,寸步不离,直到进了解语阁,替萧令言收拾好躺下,她这才去把大夫领进来,大致讲了一下萧令言的情况。
大夫隔着帘帐给萧令言号脉,不一会儿便沉了脸色,叹息一声,走到不远处的桌案旁,提笔写药方。
“三小姐这是悲伤过度,一时气血冲脑导致的昏厥,虽是性命无碍,但是必须尽快调整心情才是,至于肩上的灼伤,稍后老夫给你留一瓶金疮药,你给三小姐敷上,早晚各一次。”
“哎!”玉容连连点头,尽力将大夫所言全都记下来,把大夫送走之后,又回屋看了看萧令言,见萧令言没什么异样,这才匆忙跑开去抓药。
听着脚步声走远了,四下里也没有其他的气息声,萧令言突然睁开眼睛,起身看了看依旧熟悉无比的一切,勾了勾唇角,眼底笑意森寒。
“你还在?”她走到后窗旁边轻声问道。
“三小姐好觉察力。”
“我只是有一个比较灵敏的鼻子。”萧令言淡淡笑了笑,“王爷身上有一股独有的药香味儿,对于医者来说,辨别药味儿是基础。”
窗外,坐在屋顶上的祁晔闻言,抬起手臂闻了闻自己的衣袖,却什么都没闻到。
“三小姐这么说倒让我放心多了,想来三小姐一定尽得华裳夫人真传,我这顽疾兴许真的有救了。”
萧令言不由挑眉,“王爷这么晚来做梁上君子,就是为了提醒我替您治病之事?”
屋顶上的祁晔弯眉浅笑,没有回答萧令言,良久,前院有脚步声朝着这边走来,他伏下身子,轻声道:“你的梳妆盒里有一瓶玄清露,用还是不用,自己拿主意。”
萧令言张了张嘴正要说什么,却隐隐听到有人掠去,隔了会儿,她打开窗子看了看外面,说不出为何,心里骤然就安定下来。
这一夜原本是辅国大将军府最不安生的一夜,前一世时,她抱着景娆的尸身哭了一整夜,连续好几天不眠不休,不过这一次,整个府中上下怕是没有人睡得比她更香更安生,毕竟她现在是个受了刺激昏迷之人。
饶是如此,她依旧是容易被一丁点说话声惊醒,听着玉容与外面那人谈话的声音,应该是有人来看她了。
“二姐?”听出来人的声音是萧如锦,萧令言出声喊道。
玉容和萧如锦闻声连忙快步进屋,萧如锦刚在床边坐下紧紧握住萧令言的手,便红了眼眶,低头抹泪。
“二姐,你哭什么?”萧令言反手握住萧如锦的手,“我不是好好的吗?”
“可是母亲她……”萧如锦没有把话说完,有些担忧地看着萧令言,“三妹,你没事吧?听闻你昨晚晕倒了,我本想来看你,可是父亲她……”
“我知道,父亲给你下了禁足令,晚上戌时之后,不得踏出房门。”
“三妹,你……”萧令言的冷静倒是让萧如锦有些诧异,“你当真没事?你要是心里不痛快就告诉二姐,只要二姐能办到的,一定会想办法替你办到……”
“我没事。”萧令言摇摇头,“大姐说得对,人死不能复生,我应该好好过活,不能让母亲担忧。”
“这叫什么话?”萧如锦不满地皱了皱眉,“母亲是我们所有人的母亲,虽然对我和大姐来说无生育之恩,却有养育之情,平日里母亲待大姐那么好,她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