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只是看不过去嘛。”穆宇撅了撅嘴,愤愤然道:“他身为灵剑宫分舵主,竟然没脑子到给您出那种馊主意。倘若您一时糊涂听信了他的谗言,岂不就要背负上忘恩负义、以怨报德的名声了?”
似乎是想象到殷长戬遭受千夫所指的画面,他立马攥紧拳头,斩钉截铁说:“有小的在,绝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
瞧着他这副忠心耿耿的模样,殷长戬眸光微动,似真似假的说:“可本座却觉得他说的话不无道理。”
“什么!?”穆宇惊得声音瞬间拔高,“宫主,您认真的?”
他瞪大眼睛细细审视着殷长戬的神色。
后者剑眉一扬,淡道:“自然是真。”
“可洛庄主他……”穆宇急吼吼想要为洛残云说话。
向各派施恩,借机收拢江湖上的小势力,扩大残剑山庄的声势,本就是他的计划,也是他收服武林大计中,至关重要的一环。他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有人破坏它?
可他的话还未说完,便见殷长戬瞬间冷下脸,俊逸的面庞仿若染上了一层厚厚的寒霜,眉宇间刻满不悦:“洛庄主?”
薄唇轻扬,勾勒出一抹讥诮的弧线:“叫得倒是亲密。”
穆宇:“……”
哪里亲密了!?不就是一个普通的敬称吗?而且,称呼什么的,根本不是现在他们所讨论的重点好不好!
穆宇心里一阵抓狂,偏偏又不敢流露出任何的不满。
他深吸一口气,将踹死这货的冲动按捺住,挤出狗腿的笑,说:“是小的叫错了,小的该打。”
手掌在左脸上惩罚似的轻轻拍了一下,本以为这样做能够让殷长戬满意,谁知道,这人脸色非但没有好转,反而眉头紧锁,环绕在身侧的气息更是低得可怕。
“宫主?小的做错什么了吗?”
打也打了,错也认了,这该死的混蛋还要自己怎么样?难道要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反省自己,他才高兴吗?
垂在身侧的拳头握得咯咯响。
他发誓,这货要真敢得寸进尺,他绝对要他好看!
就在他暗暗发狠之时,忽然瞥见殷长戬从床头坐了起来,左臂微抬,骨节分明的食指正朝着他缓慢靠近。
穆宇像只惊弓之鸟,浑身骤然绷紧,几乎本能的想要退后躲开。
“别动!”不容置喙的命令恰时传入他的鼓膜。
“宫主?”穆宇像根木头桩子,一动也不敢动的杵在原地:“您要干什……”
话戛然而止,指腹轻抚过左脸肌肤的触感,霎时间让他愣住了。
和平日里的温暖不同,大抵是重伤刚愈的缘故,殷长戬的指尖带着淡淡的凉意,像是初春的晨风吻面而过,微痒的触感从脸颊蔓延至全身,心尖瞬间泛起一股熟悉而又难耐的悸动。
咚咚……
咚咚咚……
心脏跳得飞快,那杂乱又强劲的跳动声徘徊在穆宇耳边,僵滞的思绪瞬时回笼,他猛地打开脸上那只作祟的手指,像兔子似的向后跳开:“你!你!”
他涨红了脸,颤抖的指尖隔空指着殷长戬,想骂他放肆,训斥他举止轻薄,欺人太甚。却又在说出口的时候被仅存的理智给制止了。
这种话,一般都是那些个在大街上遭受到纨绔公子哥轻薄的女子说的。他堂堂八尺男儿、朝中栋梁,怎可如女子一般?
殷长戬缓缓收回手,抬眼迎上他喷火的视线,理直气壮道:“本座的所有物遭人伤害,本座自然要好好检查一番。”
谁是他的所有物了!这种事他自己怎么不知道!?
穆宇气得浑身发抖。
“怎么,本座说错了?”殷长戬语气徒然一冷,凝视着他的目光带着股风雨欲袭来的危险味道。
本来就错了!大错特错!
穆宇很想这么说,但直觉却告诉他,一旦真的说了,倒霉的绝对是自己!
忍了又忍,他才堪堪将心中的恶气压下去,皮笑肉不笑的说:“您说得对极了,是小人自个儿忘了自个儿的身份。身为您的下人,没有得到您的允许,小人的确不该随意做出伤害自己的事。只是……”他顿了下,“您也犯不着亲自上手吧?小的刚从外边回来,身上不干净,若是弄脏了您尊贵的手,那多不好啊。下一次若再发生相似的情况,您完全可以用说的方式来提醒小的。”
“说了能让你长记性?”殷长戬挑眉反问,不等穆宇回答,他接着又道:“况且,比起说,本座更喜欢用做的!”
穆宇:“……”可我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