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怒吼,打破了酒楼大堂和谐热闹的氛围。正在享用美食的客人当即停筷,齐刷刷转头向声源处望去。
那一桌坐着六名男子,皆是江湖人士打扮。其中两人穿着蓝袍,一人脚边放着柄流星锤,另一人桌边左侧,则搁着把未出鞘的长刀,冲其他四人怒目而视。
许是没有想到这两人的反应会如此激烈,四人中较为年长的男人急忙打圆场:“两位兄台误会了,我师弟他方才只是听见二位提到了藏宝图,正巧,近日我等也得到了一份宝图。只是不知道是否与两位手中的是同一份,所以才想问二位借来看一看。两位请放心,我等绝无争抢之意,过目以后,我等必物归原主。”
“说得比唱得还好听。”对方对他这番说词嗤之以鼻,“我们又不认识你,不就是几个拼桌的,凭什么要我们把宝图借给你们?大爷我告诉你,这事儿没门!”
倨傲的态度引得男人身旁的同伴面露怒色:“我师哥好言好语同你解释,你这是什么态度?也不知是哪个小门小派出来的,这么没教养!不就是张藏宝图吗?现在外边宝图都满天飞了,也就你们这种没眼力见的家伙,会拿它当宝贝!”
“砰!”
蓝袍男子拍桌而起,同时手掌猛地握住刀柄,拔刀出鞘:“小子,你说什么!?”
锋利的宽刃横桌指向对方的面部,怒目圆瞪,仿佛下一秒就会砍过去似的。
看见这一幕,周遭的食客倒吸一口凉气,甚至有不少百姓慌忙抛下几块铜板,便急匆匆从大堂里跑了出去,唯恐被战火波及。
前一刻还宾客云集的酒楼,眨眼间就只剩下五六桌人。且留下来的,全都是身带兵器的武林中人。
他们皆坐在原位上,安静观望这方的局势。
“宫主,您听见了吗?他们在说藏宝图诶!”穆宇探过身,凑到殷长戬耳边偷偷和他咬耳朵:“还是您英明,知道南下一定能查到有关藏宝图的线索。这不,咱们刚来秦淮河没多久,线索立马就找上门了!”
近期藏宝图的传言在江湖上越传越烈,也正因为此,在穆宇伤势稍微好转了一些以后,殷长戬便马不停蹄开始着手调查宝图一事。
江湖上有关藏宝图的线索层出不穷,但经过多方打探,这些线索大多来自南方。是以,殷长戬才决定南下,想要查清楚传言的源头。
只是他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如此顺利。前脚刚到秦淮河,后脚便遇上了两帮声称手中持有宝图之人。
剑眉缓缓蹙紧,面露沉思。
见他不说话,穆宇眼珠子贼溜溜一转,随即,便像屁股底下装了弹簧似的从长凳上蹦起来,自告奋勇的说:“宫主您等着,小的这就去帮您打探消息。”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冲着那桌大步走过去。
与此同时,掌柜的也带着店小二来到桌边,搓着手赔笑道:“几位壮士请息怒,全当是卖小人一个薄面。今晚这酒菜,记在小人的账上,算上小人请各位了。大家都是出门在外,没必要为这一点小事动刀动剑,万一不小心伤到了,多不好啊。”
“滚开!这里没你的事!”持刀的男人猛地一挥手,胳膊砰地撞上掌柜的胸口。
“哎呦。”掌柜的被撞了个趔趄,口中发出一声吃痛的惊呼。
见状,另外四人也怒了。先前被人用刀指着的青年豁然起身,冷笑着开口:“想动手?真当我们怕了你不成?”
话音刚落,他身旁的三名同伴齐齐站起身来。
坐在蓝袍男子左手边的同伴,不甘示弱的起身,拎起流星锤的锤柄轰隆一声,将木桌砸得粉碎。
飞溅的木屑打在四人身上,有一人的脸颊甚至被划出了一道血痕。
“你找死!”那人怒不可遏,抽出腰间的佩剑,就要朝对方刺去。
“哟喂,各位这是在这儿唱大戏呢?”满是嘲讽的话语冷不防从右侧传来。
正欲挥剑的男子手上的动作猛然间一顿,转头看过去。
便见一相貌妖冶,衣着不俗的男子噙着笑,慢悠悠从掌柜的身后走出来。擦身而过之时,他还安抚似的拍了拍掌柜的肩膀。
乍一见到对方那张精致出众的脸,这人明显愣怔了一下,紧接着怒从心起:“你是什么东西?和他们一伙的?”
穆宇瞥了眼他口中的他们——那两个同样紧盯着自己的蓝袍人,然后不屑地撇撇嘴:“我可不认识只知道舞刀弄枪逞凶斗狠的莽夫。”
一句话,却把在场的六人通通得罪个干净。
接收到他们投来的愤怒目光,穆宇丝毫不怂,特得意的昂起下巴:“我是灵剑宫的人,诺,”
他侧身指了指端坐在木窗边的殷长戬:“那位是我家宫主。”
“灵剑宫!?”六人惊疑不定地对望了一眼。
江湖第一大派灵剑宫的威名,他们自是有所耳闻。只是,这灵剑宫宫主怎么会出现在此?不是说他杀害了落水门的弟子,月前就被请到落水门‘作客’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