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眸间闪过一抹厉色,阴狠道:“私闯民宅,聚众斗殴,在南朝也是要吃官司的。如果你们再纠缠不休,惹恼了我家主人……你们全都要进衙门挨板子!”
别看穆宇平日里嬉皮笑脸,但此时板起脸来,却莫名有种阴狠的威慑之力,令周围的一众糙汉纷纷噤了声。
穆宇说完,便开始气势汹汹地推开众人,让出一条路来。毕恭毕敬地请殷长戬进来。
此时此刻,众人的目光一下子全都集中到了殷长戬身上。无一不偷偷打量着这位穆宇口中权势滔天、脾气不好的主人来。
殷长戬则微微挑了下眉,心中冷笑:好你个穆宇!
他本不想参与进此事,结果却被穆宇搅的是骑虎难下。这笔账,他可要好好得跟他算一算。
相较之下,陆友之的心中可没有那么多的百转千回。
自己儿子惹了麻烦不说,还牵连到灵剑宫,这事说什么他都难辞其咎。
“宫……这位爷,里面请……”
陆友之早已是满头冷汗,弯腰躬身地请殷长戬进来,期望宫主稍后可以从轻发落。
“主人……”
穆宇点头哈腰,低服做小状地伸手想扶殷长戬。
不料,殷长戬冷哼一声,袖子一甩,挥开了穆宇伸过来的手,径自走进了珍宝斋。
陆友之吓得双腿发软,擦擦额头上的冷汗,偷眼瞄了下穆宇。
穆宇朝他使了个眼色,忙不迭跟着殷长戬进了内堂。
陆友之再也顾不得其他。
刚刚的情形,宫主明显是已经动怒了,搞不好,他连小命都不保。
他打发伙计赶快把这群糙汉赶走,关好店门,谁的生意也不做。然后自己也跟着进了内堂。
“陆友之参见宫主!”
一进门,陆友之就下跪给殷长戬行了大礼。
按理来说,以陆友之在灵剑宫的地位,是不必行跪拜礼的,可是现在他惹了麻烦,如能求得宫主的宽大处理,让他跪上十天,他也是心甘情愿。
殷长戬坐在正位上喝着茶,眼皮都没抬一下。
这茶是穆宇刚刚泡的,手艺还不错。
这家伙还算是有点用处。
殷长戬不发话,陆友之也不敢起来,跪在那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半晌之后,殷长戬才缓缓放下茶盏,之前被穆宇撩起的怒气已消下去不少了。
虽然殷长戬还不知道穆宇是意有所图还是只想存心找不痛快,但无论如何,拜他所赐,他的目的达到了。
“陆友之,你可知罪?”
想到这,殷长戬的眸色里明显带着一丝怒意。
“是!属下知罪!”好不容易等到殷长戬开口了,陆友之忙不迭开口认错。
“哼!”殷长戬的语气中带着冷意,道:“我让你来洛阳城掌管玉器行,不是让你来惹麻烦的!”
“是!是!属下罪该万死!”陆友之连连磕头。
随后,他神色有些复杂地想开口解释:“只是……”
“嗯?”殷长戬语气不悦地打断他。
其实,他并不想管陆友之的这档麻烦事。
刚刚在珍宝斋门口他也听得清楚,无非就是陆友之的儿子陆景言打死了人,苦主在找他偿命呢。
陆友之虽然是灵剑宫的人,但明面上却是个普通老百姓,自然要按南朝律例来办事。
现在陆景言被关在了衙门里,一切都是按照官府的规矩办。他陆友之是想贿赂还是想偿命都跟灵剑宫无关。
今儿是他无意中碰到了,身为宫主,随便骂两句也就了了。现如今人家儿子已然摊了官司,难道他还要不依不饶的处罚陆友之不成?
“本座有要是在身,你且命人备好马车与银两,明天一早交与本座。”
陆友之听闻微微一愣。
听宫主这口气,是不打算再追究他的失职之罪了?
陆友之惊魂未定地偷眼瞥了下站在殷长戬身侧的穆宇。
只见他微微蹙眉,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见陆友之看向自己,穆宇突然朝他咧嘴一笑,开口道:“陆掌柜,你还不快谢过宫主?”
听到穆宇开口,殷长戬觉得自己的眼皮有点跳。
他刚想开口让穆宇闭嘴,不料穆宇却突然加快了语速,径自一口气地说道:“陆掌柜,好歹你也是灵剑宫的人,出了这样的事,宫主怎么会坐视不理呢?你放心,宫主一定会帮你的……”
说完,他喘了口气,扭头看向殷长戬,笑得璀璨如花地问道:“您说是吧,宫主?”
殷长戬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冷冷地斜了眼穆宇,心道:一口气说那么多话,咋不憋死你呢?
他转回头,见陆友之正跪在那满眼期许地看着他,顿时心中的怒火更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