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陪我?”端木屿惊讶。
殷长戬挑眉,“怎么?不欢迎?”他从上到下扫了端木屿一眼,眼带戏谑道:“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你现在受制于他人,本座说什么也得帮你吧?”
“谁,谁跟你一日夫妻?!”端木屿的脸蓦地红了,撇过脸去不看他。
“难道不是吗?”殷长戬扬眉,“那晚……”
端木屿慌张回头,打断他,“行了行了!别说了!”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殷长戬得逞般地笑笑。
“可是……”端木屿还是有些犹豫,“你的内力……”
他有点难以启齿。
殷长戬现在所遭受的一切可都是拜他所赐。
殷长戬倒是毫不在意,“不碍事,本座是陪你去找草药,又不是去当打手。你偌大个王府,难道还找不出几个护卫来?况且……”他得意地笑笑,“强者也不一定全靠武力,脑子也很重要。”
端木屿:“……”这话你说的不违心吗?当初是谁一副老子武功天下第一的模样?
他跟着干笑了两声,“这倒也是。”他就武功平平,但还不是照样把江湖各派收入囊中?!
端木屿暗戳戳地沾沾自喜了一下。
“那就说定了。”
说着,殷长戬用酒坛轻轻同端木屿的碰了一下,然后喝了一口酒。
端木屿:“……”怎么就说定了?他还什么都没说好吧?
“殷长戬。”他不禁有些为难,“你真的要同我去?”
殷长戬的脸上带着不容置喙的神情,“那是自然。”
端木屿仔细地思量了下。
其实,带着殷长戬一同出去是有风险的。
虽然他已将灵剑宫总坛的众人关进了地牢,但难保个分舵的人不会想尽办法来营救。
没了殷长戬的灵剑宫或许不足为惧,但若是殷长戬逃走,哪怕是现在这个毫无武功的殷长戬,凭他的聪明才智,想要东山再起恐怕也不是难事。
到时候自己可就……
“怎么?”见他犹豫,殷长戬斜瞥他,凉凉道:“怕本座借机逃走?”
端木屿斜眼看他,反问道:“你会吗?”
殷长戬笑了,那笑容很是意味深长。
他微微倾身,凑近端木屿,在他耳边低沉着嗓音道:“不会。”
他顿了下,在端木屿开口前又继续道:“因为对本座而言,外面的诱惑远不如这里大……”
殷长戬的气息吹拂在他的侧脸、耳畔,带着温热的痒意,莫名的让人脸红心跳。
“你——”
端木屿气结,蓦地扭头。
殷长戬猝不及防,嘴唇划过他淡粉色的耳尖。
倏地,端木屿的耳尖顿时就红透了,仿佛一颗上好的血玉一般晶莹剔透。
殷长戬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下,眸光似笑非笑地看着端木屿。
端木屿瘪了瘪嘴,眼神飘忽不定,但就是不敢去看眼前的殷长戬。
“那个……”他清了清嗓,“寻找碧螺幽昙一事,你有什么好注意?”
殷长戬笑:“你答应了?”
端木屿故意板起脸,“我只是想听听你的想法,如果好或许本王会答应。如果不好……”他冷着脸,一把夺过殷长戬手中的酒坛,“以后你连酒都没得喝!”
殷长戬失笑,“可以,成交。”
“那你有什么好办法?”端木屿又把酒坛塞回殷长戬的手中。
拿着两个酒坛,还怪沉的。
殷长戬毫不介意地喝了一口酒,轻描淡写地说:“自然是谁有的几率大,就找谁喽。”
“诶?”端木屿微怔,“什么意思?”
“笨!”殷长戬抬手弹了他额头一下,笑道:“素问镇北王府的小王爷聪明过人,怎么今儿却如此不开窍?”
“痛!”端木屿吃痛,抬手被弹红的额头恼羞成怒,“你说谁不开窍?!”他可聪明得很!小时候还被誉为神童呢!在那些个二世主眼里,妥妥别人家的孩子!
“不是吗?”殷长戬斜眼看他,凉凉道:“你仔细想想,放眼整个苗疆,谁有这药草的可能性最大?”
端木屿闻言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大悟道:“你是说苗王?!”
蛊王已败,现如今恐怕已经是苗王一人的苗疆了。
殷长戬点头,满意道:“嗯,不错,还没蠢得无药可救。”
“你才蠢!”你们全家都蠢!
端木屿忿忿不平。
放眼整个南朝,敢这么说他的,恐怕也就只有殷长戬一人了。
殷长戬抬起一只手臂放在他头顶,边顺毛边敷衍道:“行行行,是本座蠢,本座蠢,行了吧?”
你摸狗呢啊?!
端木屿不自在地晃了晃头,但却并没有甩开给自己顺毛的手。
之前没觉得,原来殷长戬的掌心是那么温暖干燥!带着特有的气息,萦绕在端木屿的口鼻之间,令人莫名生出一股子被宠爱的甜蜜感觉。
端木屿脸腾地红了。
他狠狠地白了殷长戬一眼,使劲甩开放在自己头顶上的手。然后仿佛是为了缓解尴尬般地咳嗽了一声,开口道:“不过……”他眉头微蹙,有些难为道:“苗王会帮咱们吗?”
咱们?
殷长戬很满意他这个称呼,连带着表情也温柔了不少,点点头道:“相对于蛊王来说,苗王这个人还算讲道理。若是咱们拿些交易出来,他应该会答应帮咱们这个忙。”他每念一句都故意把‘咱们’这两个字都咬得特别重。
端木屿瞬间便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忍不住脸颊微红,声音也下意识地跟着放轻,“可我们手上没有筹码能同苗王谈条件。
“这个嘛……”殷长戬抿了抿嘴唇,旋即笑道:“现在没有,或许明天就有了呢!”
端木屿:“……”你这么不负责任,灵剑宫怎么屹立不倒好多年的?
他撇了撇嘴,干巴巴道:“那就借你吉言吧。”希望明天可以想出一个好办法,虽然他有点不抱希望,但此时此刻还需照顾殷长戬的心情为妙。
仿佛是看出他的心思一般,殷长戬并未说话,只是不置可否地笑笑。
夜色浓重,始终躲在厚厚云层中的月亮悄悄露出脸庞。霎时,园中一片清亮,月华给整片大地都镀上一抹银色光晕,看起来如梦如幻。
一阵风吹过,树上海棠花瓣带着满院的幽香纷纷飘下,满院落英。
一片花瓣飘到殷长戬的肩上。
端木屿下意识地抬手,将花瓣拿了下来。
霎时,两人皆是一愣。
端木屿尴尬地两只捏着花瓣,支支吾吾道:“花,花瓣……”
“嗯,我认得。”殷长戬淡淡回道。
端木屿:“……”这叫什么回答?说的好像自己故意找借口接近他似的!
端木屿有些郁闷,泄愤般地捻了捻指尖上的花瓣。
霎时,指尖留香,沁人心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