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屿轻蔑地瞥了她一眼,凉凉道:“不管你要找什么人,都不在本公子的船上。你不是进去找过吗?找完了就赶快走!我们还要赶路呢!”
直觉上,端木屿觉得百里若兮并不是单纯的想找一个暗算了自己的人。
想她曾经心仪云泽,而人家的心上人如今就关在自己的地牢里,端木屿怎能会想同他们有过多的纠缠。
趁着他们没发现自己的真实身份,尽早把人打发走吧。
柳儿之前在言语上曾经吃过端木屿一次亏,这次聪敏的没接他的话。只是淡淡地朝站在阴暗处的两人挑衅道:“既然你是这画舫的主人,可否出来与本……我详谈?”她顿了下,“毕竟,你们的画舫可是撞坏了我们的船。”
端木屿闻言不禁暗暗皱眉。
他扭头看向殷长戬。
只见他也眉头紧锁,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怎么了?
他以口型无声地向殷长戬询问。
对于端木屿 任何举动,殷长戬都能在第一时间发现。
于是他转过头,凑到端木的耳边,低声耳语道:“百花谷虽是江湖门派,但行事却一直低调。此次……确实太过反常”殷长戬的声音里也带着一丝困惑。
殷长戬的嗓音低沉,伴随着他说话,热气吹拂在端木屿的耳畔,激起阵阵痒意。
端木下意识地向旁边动了动,扭头看他。
两人距离的很近,彼此的气息缠绕,带着若有似无的暧昧。
端木屿眨眨眼,发现殷长戬也同样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
墨蓝的天空星斗璀璨,倒映在秦淮河面上,如同洒满荧光一般熠熠生辉。就连河面上漂着的河灯,都显得有些黯然失色。
殷长戬偏头看着他,他的身后,是漫天的星河,沉静而广阔,一如他此时带给自己的感觉。
原本的不安瞬间烟消云散。
端木屿稳了稳心神,朝他勾唇一笑,“所以,他们的确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喽!”
这样一来,百花谷之前种种反常的举动就完全可以说得通了。
更甚者,撞船是假,故意拦住他们才是真。
两人离得很近,说话时嘴唇几乎贴到了耳朵上。在外人看来,这样的举动别提有多暧昧了。
柳儿虽然看不真切两人的样貌,但他们的动作却完全可以看得到。更何况,落在地上的影子更是清清楚楚的他二人此时的举动完完全全地暴露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
之前忙着进船舱没发现。此时再看,两个紧贴的影子明目张胆地映在地上,只要稍稍低个头,除了瞎子谁都能看到。
“有什么话就直接讲出来,当着别人的面鬼鬼祟祟,非君子所为!”柳儿早就看不惯他们两个男人贴那么近交头接耳,于是忍不住开口讽刺。
“谁告诉你我们是君子了?”殷长戬的毒舌也不是浪得虚名。这世上,恐怕只有端木屿一人会让他暴跳如雷,却又无可奈何。
柳儿微微一怔。
之前听端木屿说话,只觉得那声音清冷如竹,隐隐透着股淡漠疏离的味道,煞是好听。
可再听殷长戬的声音,虽没了那清冽的味道,但却多了几分狂傲。让人忍不住下意识地想要去臣服。
柳儿虽是百花谷的护法。但百花谷一向低调行事,若无大事谷中弟子是不允许出谷的。整个百花谷基本上是出于半隐居的状态,很少与外界接触。
就连之前各派讨伐灵剑宫的武林大会,百花谷都不曾参与。
所以,与端木屿和殷长戬这种老奸巨猾的人相比较起来,几句话的功夫,柳儿就渐显弱势。
“你……”她气得磨了磨牙,“这么说你们就是承认自己不是君子了?”
“当然。”殷长戬对这些个虚名本就毫不在意,“我们不是君子,我们是断袖。”
端木屿:“……”这种事情就不要如此明目张胆地说出来啊!真是烦人!
他狠狠地白了殷长戬一眼,但却也没开口反驳。
事已至此,若是再让他否认,他也真的说不出口了。
殷长戬对自己的心意不是作假的,他已伤他多次,如今实在是不忍心……
柳儿也被殷长戬的话噎了个半死,一脸惊愕的瞪大眼睛看向他们。
半晌后,她才愤愤道:“你们真恶心!”
殷长戬的脸蓦地一沉。
说他倒还可以给留个全尸,敢把端木屿带上,也就只能扔河里喂鱼的下场了。
“我们怎样,与你何干?!还不快滚!”
“你——”柳儿被气得不轻。
她在百花谷一向是被人尊敬惯了,又因为她刚刚正是继任,性子难免就变得有些嚣张跋扈。
如今接二连三地被端木屿二人奚落,顿觉面上无光,恼羞成怒地抬起手臂,五指成钩,将内力凝于指尖,朝着端木屿心口的位置便袭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