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宇心中气急，牵扯得被谢震震伤的五脏六腑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他忙不迭捂住嘴咳了好几声。略显苍白的面庞仿若抹上了胭脂般，晕染开一团异样的红晕。
“哪里不舒服？”殷长戬彻底没了捉弄他的心思，一边为他拍背顺气，一边担忧的问道：“可是在先前的打斗中伤到了？”
穆宇急忙摆摆手：“小的……咳咳……小的没事。”
“你这还叫没事？”殷长戬一个字也不信，见他不肯说，索性握住他的手腕，想用内力探查情况。
“真的没事！”穆宇吓得迅速抽回手，他可不想暴露自己会武功的事实。
说完，见殷长戬露出狐疑的神色，他转了转眼珠子，目光扫到不远处表情阴沉不定的蛊王，登时计上心头。
“小的只是被您刚才的话吓到了而已，您快别管这个了，那位……”他努了努下巴，示意殷长戬往前看，“两只眼睛正直勾勾盯着您看呢，您还是先管管他吧。”
殷长戬浅薄的眼皮微微一抬。
就在蛊王以为他终于注意到自己，张口想兴师问罪之际，投来的视线瞬间又收了回去，低头对穆宇说：“旁人岂能与你相比？”
说话时，殷长戬并未特意放低声音，以至于这话不光穆宇听见了，连蛊王及周遭身负内力的江湖人士，也纷纷听了个真切。
已不是第一次目睹两人谈情说爱的各派，虽然神色有些一言难尽，但也不至于像谷底那般，有那么大的反应。
可蛊王就不同了，身为苗疆两派势力其中一派的首领，常年身居高位，走到哪儿都被人供着敬着，几时受到过这样的忽视？
仿佛一记耳光狠狠扇在他的脸上，本就不好看的脸色霎时间阴沉到谷底：“这就是中原人的教养？妄南朝被誉为礼仪之邦，依本王看，怕是连蛮夷都不如！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话里毫不掩饰的鄙夷和不屑，惹得在场各派齐齐皱眉，但他们又碍于蛊王非同一般的身份，不好当面反驳，只能将怒意压在心底。
但他们能忍，穆宇却是忍不了的。
说他什么都行，但他绝不允许有人诋毁南朝半句！
他猛地一爪子拍开肩上那只手，转身直面蛊王：“礼数这种东西也要看面对的是谁，若是些居心不良，满肚子坏水的歹人，难道还指望我们笑脸相迎吗？”
“可笑！”蛊王厉声呵斥道，“你们中原人无故踏入我苗疆地界，残杀我苗疆子民，本王还未问你们讨要说法，你们竟然倒打一耙指责本王是歹人？早就听说过南朝人士口才了得，黑的也能说成白的。现在看来，传言果然不假。”
老东西，他还可以再无耻一点吗？
穆宇简直气笑了：“苗人的口才不也不妨多让吗？就冲这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以后谁敢说苗人嘴巴笨拙，在下第一个不答应！”
“本王睁着眼睛说瞎话？”蛊王阴恻恻重复了一遍他的话，尖细的眼睛里闪烁着阴鸷的幽光。被他这么盯着，就好像被一条吐着芯子的毒蛇锁定一般，让人心底发寒。
然而，穆宇却毫不胆怯，甚至一挺腰板，无所畏惧的迎上他阴冷的目光：“在下说错了吗？明明是某些人故意设下圈套，引我们来此，意图靠毒物、毒虫毒杀我们，甚至还担心我们没死透，专程派出会操控蛊虫的手下来加害我们。现在居然有脸说什么，是我们无故踏入苗疆，还想追究这苗人的死。”
他扯了扯嘴角，口中发出一声嘲讽至极的嗤笑。
“某些人说得不臊，可在下却替他臊得慌。”
“本王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本王只知道，在本王收到消息赶来山中后，看到了大批中原人士在林中与苗疆护林军打得不可开交。而在此处，护林军首领，深得本王信赖的亲信阿风，又被人无故害死！在现场的就只有你们这帮人，这事不是你们干的，还能有谁？”蛊王狠声质问道。
话落，见穆宇还有开口的迹象，他猛地一挥手：“本王不想听你们狡辩！既然没有人承认阿风是他杀的，本王只能认为你们全都是凶手！擅闯我苗疆地盘，扰乱我边境的安宁，如今又害死我苗疆子民，每一项皆是重罪！本王不管你们是什么身份、什么来路，在我苗疆的地界犯了法，就要按苗疆的规矩来办。”
他顿了下，身上迸发出一股可怕的杀意：“将这帮人就地格杀，一个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