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古玩店的老板有人看到了这一幕，便各自找了个看戏的好位置，有个人还让伙计拿来一盘香瓜子，坐等好戏开场。
现在的周家掌舵人是周空谷，他向周老太点下头，现行踏出门槛，笑盈盈地与秦奋握手。
“好久没见，侄女婿摇身一变竟然换了个人，大伯我都认不出你来了。”
“认不出来也正常，毕竟过去三年里我是个傻子，过的也是傻子的生活。”
秦奋这是在暗讽周家之所以从江南地区数一数二的古董商沦为今天这个地步，全是他们咎由自取。
周空谷笑着点点头，“嗯，不错，打你恢复正常那天起，就不停地有人跟我提起你的事，都快把你神话了，今天一看，那帮跑腿的臭小子果真没有撒谎。”
“我只是一个身怀绝技的普通人而已，之所以能一鸣惊人，全是仰仗周硕堂哥，他这颗垫脚石真的是敬业，没有他给我垫着，我还真走不到今天。”
秦奋这话是发自肺腑的，却让人看了心里十分恼火。
周空谷没有流露出半点不悦，小声说道：“周硕他最近收获良多，不再像以前那样只知道大呼小叫，凡事都向奶奶哭诉。”
“那这是好事啊。”
“那可不，这都是你的功劳啊。”
“不敢不敢。”
两人的虚伪让古谦都快看不下去了，旁边的吃瓜群众看得倒是乐不可支。
周空谷笑着说道：“那不知道侄女婿你今天来这是……”
“上次一别，又好些天没见过奶奶了，这不想奶奶了嘛。”
“那雨露怎么没来啊？”
周空谷突如其来的问题打断了秦奋的话，他还妆模作样地往玉汝于成方向瞅了瞅，故意狐疑地问道：“她就不想奶奶吗？”
“哼！”
站在台阶上的周老太冷哼一声，用力戳手杖表示她已满腔怒火，谁来了她都不在乎。
秦奋绕过周空谷，走上台阶，到了周老太身边向她鞠躬。
“奶奶，真心对不起，雨露她啊也特别想来看你，是我没让她来，因为我们都知道，她来了也只有挨骂的份，两个人不开心，不如，就我一人挨骂的好。”
这话里头的刺都扎到周老太的骨头了，周老太当即就怒了，周空谷却笑盈盈地走上来，搀扶周老太的时候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周老太这才把到了嘴边的怒火咽回了肚子里。
“侄女婿啊，你这话说的就太扎人了，当着这么多邻里街坊这么说，你这分明不是来关心奶奶身体状况的，反倒更像是来给奶奶下猛药的。”
周空谷不急不缓地抛出一块砖却在青石板的街道上砸出了鱼雷的动静，人群里路过的客人顿时站到了周空谷这边，都用鄙夷的眼神斜视秦奋。
秦奋微微一笑，低头道歉，但心里却把周空谷狠狠臭骂了一顿。
骂归骂，还是要时刻保持理智。
秦奋意识到周空谷的战斗力远超周家任何人，就这么一会功夫，交手两次，他全都以长辈的宽大胸怀轻松致胜，并且，不让吃瓜群众察觉出他的半点不对。
这回是真的遇到高手了。
道完了歉，秦奋再诚心诚意地问道：“奶奶，您怎么拄拐了，要不，我给您联系下国外的医院？那里有一家医院在老人健康领域是全球第一，奶奶……”
“不必了！医生说了，我最少还要活二十年呢！你那点钱还是留给自己用吧。”
说完，周老太给了周空谷一个眼神，两人一同迈出门槛，把秦奋一人尴尬地丢在了原地。
“奶奶，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是，孙女婿我和你的孙女雨露都做过很多错事，可是，您老人家也得给我们弥补的机会不是？让我们也尽尽孝心，就算您再不怎么认同我们，让我们做的事情还是得让我们做啊！”
竟然从周空谷身上讨不到好处，那就缠着周老太，起码，“孝子”这块招牌不能因为周空谷两句话就给砸了。
周家的司机很快把车子开过来，周老太全程听从周空谷的指挥，不与秦奋多说半个字，秦奋的计划也就落空了。
此行，秦奋本打算再次激怒周老太，为古家园再次上演一出大戏，也是为了给周空谷打枚预防针。
现在计划落空了，秦奋只能心有不甘地目送周老太周空谷远去。
“师父！”
等看戏的人群散去了，古谦凑到秦奋耳边，“这就是您说的好戏？好像没什么好学的。”
秦奋没心情搭理古谦，回到还店里就让林女全力调查周空谷。
因为周空谷一直以来都待在南方，秦奋从未把他放在眼里，今日这简单的两个回合让秦奋倍感紧张。
晚饭的时候，林女收到了周空谷完整信息，把平板电脑丢到秦奋手边，秦奋却懒得看。
“你挑重要的说。”
林女马上翻白眼，他秦奋知道饿，她就不用吃饭了吗？
在林女喝汤的时候，周雨露把平板电脑拿了过去。
喝了两口排骨汤，林女才徐徐道来。
“刚到南方那两三年，因为跟老爷子赌气，啥事没干，也因为这个，老爷子彻底把他丢到了南方。后来不知发生了什么，他突然发愤图强，短短一两年就把周家大旗插边岭南省。”
林女夹起一块糖醋排骨放进嘴里，“他能力还是很强的，老爷子过世前一年，南方的业绩追上了江南地区，不过，这些都是他倒卖赝品得来的业绩。”
听到“赝品”二字，秦奋猛地抬起头来。
秦奋万万没想到，周家竟然也干这行。
“周老爷子的死跟他这事有直接关系。”林女瞧出了秦奋的心理活动，赶忙补充了一句。
周雨露努起细眉，眼眸闪过一缕伤心。
秦奋放下碗紧紧地握住周雨露的手，示意林女接着说下去。
“还有一件事，周老爷子死后，周老太就让他回来，他却以交接为由拖到了十天前，深入调查发现，他在那养了个小三，通过小三，我们发现他不止是贩卖赝品，还有一个设备齐全的造假窝点，这一块生意由这个名叫李爱的小三全权打理。”
“他拖到最近才回来的原因是什么？”秦奋对周空谷是越发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