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蹊淡淡地说道：“我本来是想杀了你的，不过皇后说要为小皇孙积福。”顿了顿，他望着钱益良说道：“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李言蹊望着他沉默地脸，把他们发配充军，去做苦力去了。
钱益良也是做祖父的年纪了，此去只怕也是凶多吉少了。
他眼睛微红：“太子殿下，臣有话要说。太子殿下丰功伟绩，乃是我国朝之希望。怎可只有一女子在侧？”
李言蹊怒极，一把拿起桌子上的奏折就向他扔了过去，双眼冒出了杀意。
李言蹊听不得他说的半句话，厌恶都写在脸上。
他深深地呼吸，才压抑住自己内心翻滚的杀意。
“来人，将他们给我带下去，即刻启程！”李言蹊怒声喝道。
钱益良等人都被带了出去，此案牵连的人有数十人，当天就被发配边关。一行人是一起出城的，戴着枷锁，坐着囚车离开京城。
京城里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大的动静了，自从李言蹊当政之后，朝廷里是一片太平。满朝文武上下齐心，治理国家。
这么多人被治罪，百姓们都出来看热闹。仔细一打听，才知道是要害太子妃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他们可坏了，想要把自己家的姑娘嫁给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不愿意，所以他们就去害太子妃和她的孩子。”
“我的老天爷呀！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坏的人！”
京城的百姓对秦楚然并不陌生，当初起义军围了京城的时候，项载沉便曾说让秦楚然嫁给他就撤军。当时因为恐惧，百姓们还去过秦家闹事。
后来他们知道了，就那不过是项载沉的一个阴谋。他们后来冷静下来，才知道自己当初是被项载沉利用了。
百姓们的心里多多少少对秦楚然都有一种愧疚的心理，后来李言蹊要赈灾，皇后带头捐首饰，秦楚然也捐出了一份。
百姓们对秦楚然就多了一份好感。
李言蹊这次出征，其实百姓们心里都很担忧，担心李言蹊出事，他们安稳的日子又过不了几天了。然后就传出了秦楚然有孕的事，百姓们一下就安心了，觉得太子妃有孕，太子殿下有后，这皇朝更安稳了一些。
而现在，居然有人要害太子妃和小皇孙。百姓们都愤怒了，现在正是夏天，烂菜叶子不值钱，全都砸在了犯人的脸上。
也就是说，这些人还没出京城，就挨了一顿打。
“打死他们！居然残害孕妇，是不是男人！”有个男人恶狠狠地说道。
旁边的妇人也跟着附和道：“就是，男人要争权夺利，靠自己的本事去，自己没本事，就去暗害一个孕妇，无用至极！”
“可不就是吗？一个大男人，自己没本事，要用这种阴私的手段，难怪太子殿下不重用他们。”旁边的妇人也跟着附和道。
这次押送他们去边关的是于家的护卫，因为这些人最后是要送到于惊落的军队中的（李言蹊特意安排的），所以车队走得异常的慢，就是为了方便百姓们发泄心中的怒火。
囚车行驶的很慢，慢到钱益良都能听到百姓们的议论。
那些话一字一句都像一把刀子插进他的心里，他没有本事，所以钱家每况愈下，只能去残害一个孕妇。
他没想过，钱家不如秦家，真的是因为他能力不够。
钱益良心如刀绞，这个认知击溃了他，他忍不住吐出了一口黑血。
护送的侍卫随意地看了一眼，根本不在乎，死就死了，居然敢暗害太子妃！
那可是老将军的外孙女。
秦渊等在城门处，就是为了见一件钱益良。
秦楚然难产，他是后来秦楚然生下孩子之后才知道的。不过他也能想到当时的惊险，李言蹊能这么快抓住罪魁祸首，秦渊功不可没。
但他没想到会是钱益良做的。
秦渊对着率队的统领说道：“可否行个方便，本官想跟他说说话。”
太子妃的祖父、于家的亲家，这面子是要给的。
侍卫统领退到了一边。
秦渊走到钱益良面前，眼神冰冷。
钱益良竟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神。
秦渊说道：“我没想到你竟会做出这样的事，这么多年了，你还真是白吃了米饭，白长了年龄！”
钱益良面无表情地说道：“你现在是胜利者，自然可以随意侮辱我。”
秦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朝堂之上，互相争斗，本是正常。但你不该对太子妃下手。”
钱益良别过头去。
秦渊说道：“我知道你对我不服气，只是你没有再跟我斗的资格了。太子殿下看重太子妃和小皇孙，他会记得你做的事，你的一念之差，影响的会是整整三代钱家人。钱家的前程，都毁于你手。”
最了解你的永远都是你的对手，秦渊是真的知道该说什么刺激钱益良。
钱益良听完，更是呕出了一大口血，整个人面如灰白，再没有了一丝的精气神。
秦渊才懒得理他，转过头对着护送的侍卫统领说道：“麻烦你了，请启程吧。”
秦渊说完，转身离开。
护卫统领恭敬地对着秦渊行礼，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在心里啧啧了两声。
真不愧是文人啊，看看这两句话说的，钱益良估计都坚持不到边关了吧？
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要不然秦渊来见他干嘛？只要一想到，秦楚然难产，险些一尸两命，他就恨不得弄死姓钱的。
他们秦家未来的荣华富贵啊，都要断送在姓钱的手里了，他觉得自己说的话还是太客气了一些。
城门口的事瞒不过李言蹊，他当天就知道了，晚上回去的时候就当成笑话讲给秦楚然听。
秦楚然正抱着小皇孙，小皇孙是个很乖的孩子。大概因为他早产，所以更多的时间都在睡觉。
李言蹊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小皇孙睡在秦楚然的身边，秦楚然温柔地望着他，而他望着她。
那一刻的温馨，让他生出了一种天长地久的感觉。
秦楚然察觉到有人进来了，看到他冲着他微微一笑，然后叫来奶娘把小皇孙抱出去睡。
“怎么这么高兴？”秦楚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