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天，秦楚然都拘着秦湛，让他留在马车里读书。
秦湛垂死挣扎，“你说过，在马车里看书伤眼睛。是不是娘？”
于氏点了点头。
秦楚然淡淡地说道：“不用你看，我背给你听。”
秦湛：“？？？”
于是秦楚然就把秦湛学的功课背下来，她背一句，让秦湛跟着学一句。
秦湛一脸木然，谁懂啊，自己家人都是这种丧心病狂之人，连坐车都不放过让他读书。
秦湛到底真的老实了不少。
于是马车里每日都传来秦湛磕磕绊绊的读书声，有时候还会挨骂，秦小少爷胆肥的时候也会反抗。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为什么？”
“你打我！你又打我！你还当着娘的面儿打我！”
“我……我迟早跟你拼了！”
秦楚然只冷冷地说一句：“课业还是太少了。”
于氏看着一双儿女，心中的担忧都消散了几分。
秦楚然这才松一口气，自从出发以来，于氏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
为了赶路，二皇子连驿站都不住了，哪怕在野外露宿，也要加快行程。
这一日，便又是在野外休息。
二皇子特意来了于氏的马车外，一副关切的模样。
“一路奔波，秦夫人辛苦了，还请保重身体。我让御医熬了强身的补药，夫人不妨多用一些。”二皇子的态度很谦逊。
秦楚然站在于氏的身后，低眉顺目的样子，假装自己不存在。
于氏连连道谢：“多谢殿下惦记。”
二皇子脸上的笑容更加和煦：“夫人不必客气。”顿了顿，他飞快地看了秦楚然一眼：“夫人和小姐有什么需要的尽快开口，我敬佩于老将军，自然要好好照顾你们。”
于氏心里暗道，你可以钦佩我爹，但是不能肖想我女儿。
于氏依旧一副恭敬的姿态，二皇子微微一笑，很有风度的转身离开。
秦楚然安抚地搀扶住于氏，于氏轻叹了一口气。
秦楚然扶着于氏去休息，抬起头就看到李言蹊站在不远处。
秦楚然服侍于氏休息之后，心中有些憋闷就走出来透气。
秦楚兰恰好也在外面，看到她，就向秦楚然走了过来。
“还要多谢五妹妹，因为五妹妹，殿下对我等都照顾有加呢。”秦楚兰含笑着说道。
秦楚然淡淡地说道：“二殿下是因为敬仰外祖父，不是因为我，三姐姐莫要误会了。”
秦楚兰却是说道：“敬仰老将军是真，照顾五妹妹也是真。如今二殿下深受皇上宠爱，二殿下却对妹妹另眼相看，这也是妹妹的福气。”
秦楚然沉下脸来：“事关皇子，三姐姐还是慎言，若是传扬出去，免得让人说我们秦家姑娘不知所谓。”
秦楚兰连忙道：“是我的错，五妹妹别跟我生气。”
秦楚然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大哥哥现在深受三皇子的信任，要我说，三姐姐不妨想一想自己的前程。”
秦楚兰的脸色顿时一变。
秦楚然也懒得理她，转身离开。
秦湛身边的小厮来寻秦楚然，秦湛又不见了。
秦楚然已有预感臭小子去了哪里，她转身去寻。
果然在不远处的空地上，看到沈放在带着秦湛骑马。
李言蹊负手立在一旁，秦楚然走了过去。
“殿下如此悠闲，看来是已经有了对策？”秦楚然问道。
“还没有，不知道秦小姐可有什么好建议？”李言蹊虚心讨教。
秦楚然刚要说话，秦湛便跑了过来，小脸红扑扑，眼睛亮晶晶的。
“姐姐，沈大哥说等回到京城，给踏雪配了，然后就送我一匹小马驹！”秦湛兴奋不已。
秦楚然温柔地为他擦了擦汗，“那你有没有谢谢他？”
秦湛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疑惑地问：“姐姐，配了是什么意思？”
秦楚然：“……”
秦楚然便开始思考起来，以后还是别让弟弟跟沈放一起玩，容易带坏她家好孩子。
秦楚然知道，李言蹊这是在道歉呢，心里一软。
李言蹊望着她突然说道：“听闻二皇子对秦小姐十分殷勤。”
秦楚然静静地看着他。
李言蹊继续说道：“二皇子想要联姻得到于家的支持，可是他不知道，他越是费劲心机讨好你们，只会让于老将军警惕。”
像今天，于氏就很反感二皇子的讨好。
因为于氏知道，二皇子的讨好是有目的。而于氏和于家都不希望秦楚然嫁入皇室，所以他们都会警觉，从而无法为二皇子所用。
李言蹊继续说道：“于老将军一定会警惕二皇子，还有个三皇子在浑水摸鱼。这雁回关的水越来越浑，沈家暂时就是安全的。”
秦楚然说道：“殿下也说的是暂时，皇上把他最疼爱的儿子都送了雁回关，他已经容不下沈家了。”顿了顿，她继续说道：“现在沈家才是最危险的，不然殿下也不会亲赴雁回关了。”
李言蹊眨了眨眼，竟有些眼巴巴地模样看着秦楚然：“所以，秦小姐可有什么好办法？请秦小姐赐教。”
秦楚然想说，关她什么事？他们还是敌对立场呢。
可是那张俊美的脸孔，眼巴巴地盯着自己，一副诚恳又可怜的模样。
秦楚然一下就心软了，她抿了抿唇，“便是说了，殿下也不会采纳，不如不说。”
李言蹊便道：“用不用是我的事，你但说无妨。”
“殿下不妨试试苦肉计。”
李言蹊愣了一下，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他眉头深锁，久久不语。
秦楚然便知道他明白了，她轻叹了一口气，“殿下亲赴雁回关，也不甘心就此没落下去。那么殿下就该做个选择，孰轻孰重。”
李言蹊淡淡地问道：“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选？是宏图大业，还是亲人呢？”
秦楚然一噎，她最后说道：“好在我不是殿下，没有宏图大业，我可以选择我的亲人。”
秦楚然说完，行了一礼，“臣女告退了。”
秦楚然说完，叫回秦湛，姐弟两人一起离开了。
就像李言蹊说的，她说完了，采不采纳是李言蹊的事，与她无关。
秦楚然也想知道，李言蹊到底会怎么选。
这一路都很顺利，没有碰到任何意外。很快就到了灵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