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蹊不满地敲了敲桌子：“立什么储？我才是储君，我是先皇亲封的皇太孙。”
沈怀归回应他的是直接翻了个白眼。
皇上的目的已经很明显了，二皇子显然是被放弃了，把二皇子和李言蹊召回京城，让三皇子和于家留在雁回关。
他已经做出了选择。
所以他才会选择用密旨的方式让李言蹊回京。
二皇子好歹是皇上疼爱多年的亲儿子，李言蹊这儿子跟捡的差不多，他回京还能有好下场吗？
“不……你不能回去。”沈怀归略一思索，脱口而出。
李言蹊平静地看着他。
不回去难道要抗旨吗？
沈怀归眼神里闪过了一抹锐利：“就算抗旨又如何！皇上他……”
皇上还能来雁回关杀了他不成？在雁回关，李言蹊就有底气，他回京城却是羊入虎口。
沈怀归甚至觉得抗旨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其实是生出了反心了。
李言蹊道：“我必须要回去。”顿了顿，他神色淡漠：“沈家满门忠烈，不能因我而蒙羞。”
定国公府承担了他的责任，他也要为定国公府负责。
沈怀归已经牺牲太多，他不能再搭上沈家的百年声誉。
沈怀归闷声说道：“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也是没有办法。”
李言蹊道：“但现在还没到那一步。”顿了顿，他淡然说道：“至少我们要师出有名。”
沈怀归：“……”
所以不是不能反，而是需要有个名头？
李言蹊转身向外走，沈怀归问道：“你干什么去？”
李言蹊说道：“我去看看秦夫人，要回京了，她一定有许多东西要收拾，他需不需要帮忙。”
沈怀归问道：“那和谈呢？”
“交给你了。”李言蹊回过头说道：“没有定亲对象的人，注定要多承担一些的。”
沈怀归：“……”
李言蹊克他！
李言蹊口口声声要来讨好未来丈母娘，回了府，脚步却很诚实的往秦楚然的院子走去。
秦楚然坐在院子里的凉亭中，静雯正指挥着丫鬟们收拾东西。
李言蹊走到秦楚然的身边：“可是舍不得了？”
秦楚然失笑了一下，“你这么说还真有点。”
李言蹊走到她的面前：“那如果我跟你一起回去，你会不会高兴一点？”
秦楚然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李言蹊含笑着说道：“我跟你一起回去。”
秦楚然愣了一下，“皇上让你回京了？”她露出了一个嘲弄的笑：“还真是迫不及待。”
她因他受了委屈而觉得愤怒。
李言蹊却十分高兴，他一点都不觉得委屈了。
“二皇子也要跟我一起回去。”
秦楚然眨了眨眼，顿时就明白了几分，然后望着他的眼神越加的心疼。
李言蹊抿抿唇，做出落寞的表情。
“其实我早就习惯了。”他垂着目光，轻声说道，脆弱却又倔强：“你说过，我们都是父亲缘浅的人，看来真是如此呢。原来他也可以为了儿子费心谋划，只是那个儿子不是我罢了。”
秦楚然沉默了一下，目光沉沉地看着他。
李言蹊依旧一副沉痛的模样。
秦楚然温声说道：“这次二皇子被抓，等于失去了成为皇储的机会。皇上让他这个时候回京城，定是要为三皇子铺路斩草除根的。他从小被皇上疼爱，如今却成了被放弃的那个。他比你更惨一点，你从来没有期待过皇上的疼爱，所以就别故作伤心了。”
李言蹊：“……”
李言蹊摸了摸鼻子，咕哝着说道：“我也是被斩草除根的那一个。”
不过秦楚然说得不错，二皇子从小就被皇上宠爱，早就将储君之位当成了囊中之物。现在痛失储君之位，又要被皇上放弃，他才是最惨的那个。
于惊落走进院子就看到秦楚然和李言蹊在一起，他的脚步一顿，然后才走了过来。
“这次由我来护送你们回京。”于惊落说道。
李言蹊就觉得于惊落特别烦，怎么哪里都有他？
秦楚然却很高兴，笑着说道：“是吗？那可太好了，表哥，那就要麻烦你了。”
李言蹊也跟着道：“那就劳烦表……少将军了。”
于惊落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说道：“别以为我就把表妹让给你了，你们一日未定亲我就还有机会。我会与你公平竞争的。”
李言蹊气得！
“那就试试看！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两个人又陷入了剑拔弩张的氛围之中，秦楚然翻了个不白眼，觉得他们可真烦。
马上就要回京的，但只有皇上一个人着急。李言蹊不想回京，他明知道皇上要对付他，所以他需要布置一番。
二皇子也不想回京，不想面对文武百官的奚落和指责。
秦长峰和二皇子非常有共同语言，两人共情了。
所以东西收拾的很慢，光收拾行李就收拾了五天，最后是在鞑靼使臣的催促下才出发。
这次是由李言蹊和于惊落带队，于还山和于立杰都留在雁回关。沈怀归则是回了老家，他并不留在雁回关。
不过秦楚然觉得李言蹊是另有安排。
于氏很不舍于还山，将他身边伺候的小厮叮嘱了一遍又一遍。
于还山招来秦楚然：“时辰不早了，快扶着你娘上马车吧。”
于还山只想把聒噪的闺女给打发了。
于氏满脸的无奈，她叹了一口气：“爹，您好好保重身体。您年纪也不小了，有什么事都让哥哥去，别自己犯险。大哥也要照顾好自己，上了战场要多加小心。”顿了顿，她说道：“我和娘在京城等你们回来。”
还是李言蹊走过来说道：“秦夫人放心，如今鞑靼和大乾议和，没有战事，老将军不会有事的。”
于氏这才放了心。
“我说，你们还要聊到什么时候？还走不走啊？”一边的吉斯大声催促道。
吉斯一点都没有当俘虏的自觉，十分的嚣张。
李言蹊看了一眼他身边的侍卫，那侍卫上前搭在了吉斯的肩膀上，吉斯刚想挣扎，就被打晕了。
于是整个世界就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