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载沉警告地看了那蓝一眼。
李言蹊淡淡地说道:“起义军现在是由鞑靼做主了吗?”
项载沉的脸色倏地一变,他向李言蹊看过去。
李言蹊静静地望着他,但是眼底的嘲讽却毫不掩饰。
项载沉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李言蹊当然不会做出嘲讽的表情,那太没有格调。但他只淡淡地望着他,就足以让项载沉羞恼不已。
对项载沉来说,李言蹊对他的鄙夷更让他生不如死。
因为某些隐晦的心思,他最不愿意的就是被李言蹊比下去。
项载沉沉了脸,他冷冷地看了那蓝一眼:“如果你学不会闭嘴,那就给我出去!”
项载沉从来没有这样对她说话过,那蓝被喝住了,不敢再开口。
不稳定的因素被解决,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李言蹊和项载沉很快就敲定了和谈的细节。
不过要怎么交换人质还是要商讨一下。
李言蹊留项载沉在城内住一晚。
项载沉皱起眉头。
那蓝却是说道:“统领,太子殿下既然这么盛情邀约了,我们也不好拒绝。”
项载沉刚刚给了那蓝难堪,为了安抚她,便没有驳她的面子。
项载沉答应了。
李言蹊命人去送项载沉和那蓝去驿馆里休息。
两人走出衙门的时候,就看到百姓围在亚门外,李言蹊派了侍卫阻拦百姓,但他们依旧用死寂的眼神盯着项载沉看。
项载沉的心徒然一颤。
他是在京城长大的,以前也混迹街头,很多人也曾帮助过他。
而现在,他成了攻打这座城的匪贼。
项载沉收回目光,急匆匆地上了马车。
项载沉到了驿站里,他身边的侍卫检查了一番确定没有危险之后便退了出去。
这次是张天河护送项载沉一起来的。
张天河说道:“今日我便守在门外保护统领。”
项载沉说道:“不必,他不是这样的人。”顿了顿,他又道:“就算是为了百姓他也不会对我不利。”
他要是有什么事,起义军就会失控,不止是京城,只怕是全大乾都会乱套。有他在,至少可以约束起义军。
以李言蹊的为人,他不会做这样的事。
张天河点了点头,他恭维道:“就算李言蹊不是这样的人,但统领敢只身入敌营,这份胆识也不是谁都有的。”
项载沉轻轻地笑了笑。
那蓝眼睛一转,说道:“我还从来没来过京城呢,我想出去转转。”
项载沉:“……”
项载沉沉声说道:“你不要胡闹,如果在外面出什么事,怎么办?李言蹊毕竟是我的敌人。”
“李言蹊才不敢呢,按照你的形容,他应该很聪明。如果我出事了,世人都会认为是他所为,他保护我还来不及。”那蓝说道:“你就陪我出去看看吧。”
项载沉皱眉。
那蓝又道:“这里是你的家乡,我只是想看看你的家而已。”
那蓝的话让项载沉心头一动,他也很久没有回去给娘亲扫墓了。
项载沉想了想,让人去给李言蹊带坏,他想在城中走一走。
李言蹊很痛快的答应了,但是……
传话的人木着脸说道:“太子殿下说了,城中百姓因此战乱,群情激愤,项统领如果要出门还是多带些侍卫。若是百姓暴乱,他也是鞭长莫及。”
项载沉:“……”
项载沉听进去了,跟那蓝两人乔装了一番,悄悄地离开了驿站。
项载沉带着那蓝回了一趟家,自从他娘亲去世之后他再没有回来过。
他不知道,上一世,他是足足十八年之后才回到了这里。
而且是凯旋而归,光宗耀祖而回。
项载沉算计利用颇多,但是对自己的母亲却是真心孝顺。
第二日一早,他便带着贡品去给母亲上坟,连那蓝都那看出他的重视,规规矩矩地按照汉人的传统磕了头。
项载沉见状看着她的神色都缓和许多。
此时正被幽禁的吉斯:“……”
为什么还没有人来见他?
盟友去扫墓,就连表妹都靠不住,到底有没有人把他这个皇子看在眼里!
祭拜过后,那蓝见项载沉的心情不太好,便有意逗他开心。
项载沉看着她如此费尽心思的逗自己,还是领了她的好意。
那蓝便拉着项载沉去逛集市了,只是因为战事,街上开门的店铺并不多,只有零星的几家摆摊的。
项载沉还给那蓝介绍:“这家的点心铺子很好吃,我娘以前很喜欢。”
在项父病逝之前、项母生病之前,他的家境也是很好的。只是先是项父重病后来去世,看病和丧事都花了不少钱,再后来项母也得了重病,家境才每况愈下。
那蓝遗憾道:“可惜现在都不开门了。”
项载沉沉默了下来,他知道这是为了什么。
项载沉沉声说道:“他们总会开门的,以后我再带你来吃。”
等他真正入主京城的那一日。
那蓝高兴地点了点头。
她挽着他的手臂,两人亲密的模样,引来旁人的侧目。
项载沉抽回手臂,说道:“这里是在中原,不是鞑靼,你要注意一点。姑娘家是不该跟男子如此亲密的。”
那蓝不解地问道:“为什么?我们是夫妻也不可以吗?”
项载沉心道,可他们还不是夫妻!
“对,夫妻也不可以。”项载沉说道。
那蓝挑了挑眉头:“你们汉人的规矩可真多。”她眼睛一转:“如果姑娘家不能和男子亲近,那么是不是也不能私下定情啊?你们管这个叫什么来着?有个成语,对了,叫私定终身。”
那蓝说完,就紧紧地盯着项载沉看,目光阴沉。
那蓝冲动易怒还是个蠢货,但是她有女人的通病。
她会嫉妒。
所以当那蓝知道,项载沉曾经打算和亲,并且指名要秦楚然的时候,她爆发了。
这个她从未见过面的女人,她很想见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