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惊落也不想让长辈如此难堪，但是他还是觉得该说清楚。
秦长峰一怒。
于惊落便道：“姑父，我无意冒犯。但也请姑父恕罪，您的要求我实难答应。”
秦长峰看着他坚毅的神色，心中叹息一声。
这就是心性坚毅啊。
他低下头苦笑了一下：“是姑父提出了过分的要求。”
秦长峰说道：“你早点休息吧，不然我女儿还要为了照顾你受累。”
还是没忍住，刺了他一句。
于惊落委屈，他也没想让她照顾啊。
秦长峰转身离开。
于惊落回到床上，想着今天秦长峰说得话。
清高如秦长峰也会为了孩子放下脸面，她也要做母亲了，也会为了自己的孩子谋划吧。
于惊落的目光落向了淮州城的方向。
淮州不只是一座城，它有两个州府，四十多个县。
起义军号称三十万大军，不过于惊落知道这个数字是有水分的。
这三十万至少有十来万是普通百姓，没有武器装备，也没有受过任何训练的。
但是至少也有十万是项载沉收拢的精兵，是受过训练，上过战场的。
而王朝军号称十万兵马，但其实其中一大半都是以前没上过战场。
还是去年起义军围了京城之后他们才打过一仗的守城军组成。不过胜在他们的武器装备齐全，这在战场上可是巨大的优势。
可是就这样，双方也是势均力敌，王朝军只是惨胜而已。
项载沉手里还有药人和火药这样的大杀器。
现在项载沉还没用出来，一旦他用上，可像而知后果。
所以，这一仗对他们是很不利的。
于惊落想了一晚上，都在想要怎么解决这件事。
至于秦楚韵之流，他早就忘到了脑后。
秦长峰走出营帐，他去找秦湛。
李言蹊因为生气秦湛离家出走让秦楚然担心，于是根本没有给他任何的优待，直接把他扔到了军营中，和所有的尸兵同吃同住，住的就是大通铺。
他一个世家公子，跟一群人挤在一起，磨牙打呼应有尽有。
就这秦湛也没叫苦，反而适应良好，成了整个营帐的小跟班，帮人打饭打水干的可快乐了。
秦长峰悄悄走进去，秦湛被左边的人抢了被子，他自己的睡相也没好到哪里去，脚还搭在旁边人的身上。
睡得还挺香，没心没肺的。
秦长峰弯了弯唇角，然后很不客气地把他被抢走的被子又拽了回来。
那士兵熟睡中还记得护着自己的被子，秦长峰恼了，双手用力抢了过来。
“抢我儿子的被子，不要脸！”秦长峰冷哼一声，然后给秦湛盖上，这才转身出去。
秦长峰帮女儿出了一次头，给儿子抢了一回被子，只觉得身心俱疲。
“当爹可真不容易啊。”秦长峰长叹了一声。
第三天，药人的药效发作，项载沉就发动了攻势。
不过好在李言蹊早就防着他这一手呢，早就准备用声音来分散药人的注意力。
药人是被声音所控制的，这一点他们早就知道了。
即使如此，他们还是伤亡惨重，在炮火声中李言蹊带兵退了下去。
怎么解决火炮这是个大问题。
秦楚然突然惊醒，倏地坐了起来。
旁边的于氏立刻也坐了起来，这几日她都是陪着秦楚然睡的。
“楚然？是不是做噩梦了？别怕别怕，娘在这。”于氏将秦楚然抱在怀里小心安慰。
秦楚然靠在于氏的怀里这才安心了写。
于氏轻轻地拍着她，就像小时候一样，“做噩梦了吗？”
秦楚然应了一声：“想到当初在雁回关，鞑靼用火炮攻城的情景了。那时候真怕鞑靼攻破城门打进来。”
于氏将她抱的更紧了一些，说道：“别怕，都过去了。”
秦楚然皱起眉头，她担心李言蹊现在的处境。
李言蹊又该怎么解决大炮的问题？
秦楚然十分担忧。
于惊落的伤势见好，但李言蹊禁止他上战场。
于是于惊落就在营帐里研究怎么解决大炮。
李言蹊已经被打得节节败退，但项载沉却并没有很高兴。
他私心认为自己并没有真正的打赢李言蹊。
李言蹊和于惊落还有沈怀归三人坐在一起，研究着接下来的作战。
“这几日我数过了，对面一共用了六十三枚的炮弹。”于惊落说道：“第一日有十三枚，第二日有十枚，第三日是八枚，后来日渐减少，昨日只用了三枚炮弹。这说明什么？”
沈怀归眉头轻蹙：“这说明他们的炮弹并不充裕。”
李言蹊若有所思：“那么他们就需要补给，运送更多的炮弹过来。”
于惊落兴奋地拍了一下桌子：“不错。像炮弹这样的东西，就算对鞑靼来说也是很稀少的吧？当初在雁回关的时候，他们都省着用，我就不信，吉斯对项载沉就能那么大方？”
沈怀归挑了挑眉头：“那可说不准，那蓝公主……”
他一脸纠结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蓝公主。
“她满脑子都是项载沉，为了项载沉铆足劲要帮他。”沈怀归说道。
“就算鞑靼还愿意支援，那也需要运送过来。”李言蹊眼神一闪，“从鞑靼运过来，那路途可遥远了。”
沈怀归和于惊落都听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是要在半路上动手，釜底抽薪。
于惊落说道：“我派人去查。”
沈怀归说道：“还是我找人去做吧，淮州这边的地形还是雁回军更了解一些。我让人回雁回关找两个斥候来，让他们去查。”
于惊落点了点头。
李言蹊皱着眉头深思，沈怀归问道：“殿下是想到什么了？”
李言蹊说道：“我在想，吉斯大概是日子过得舒服了，还有心思去管别的事。”
沈怀归和于惊落对视了一眼。
吉斯在项载沉和那蓝阿爸的帮助下，成功战胜了大皇子，当了鞑靼王，可是他这王位坐得并不稳妥。
毕竟前鞑靼王也不只有他们两个儿子，有野心的可不在少数呢。
李言蹊觉鞑靼可能日子过得太好，吉斯的有点太飘了，所以他决定给吉斯找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