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晨说道：“这次爹回来，连提都没提过大哥。我打听了一下，听说项载沉根本没带他走，把他留在了淮州。”顿了顿，他又道：“现在掌管淮州的是沈世子，为何爹都没提起他？还不是沈世子有意要留下他，担心他会回来给太子妃和小皇孙添堵。”
柳姨娘也不是真的傻，听到这已经明白了。
“唉，我知道，我也没说别的，就是有点不甘心罢了。”柳姨娘忍不住说道：“如果当初……二皇子真的能成，现在这些荣耀就都是你的。”
如果成为太子妃的是她的女儿，如今一切的荣耀会不会就变成了她的女儿？想想秦渊为了小皇孙殚精竭虑的样子，她心里就止不住泛酸。
秦晨苦笑了一声：“就算二皇子真的成功了，韵儿也不会成为楚然。二皇子根本不会许她正妃之位，就算她生下黄损……二皇子不会在意，更不会为他大赦天下。”他涩然地说道：“二皇子，本就是重利忘义之人。”
柳姨娘沉默下来。
秦晨说道：“姨娘，我们都很好，比任何时候都好，您不需要为我们担心。”
柳姨娘看着儿子认真的眼神，不禁一怔。
秦晨这段时间早出晚归，人真的瘦了不少，可是却也踏实了许多。原本眉宇间的浮躁之色褪去，眼神也变得清明起来，整个人的精神都焕然一新。
也许，她一直以为的对并不是对的，也许她一直追求的前程对他们来说也并不是最好的。
现在的他们如秦晨所说，真的很好。
柳姨娘弯了弯唇角：“你觉得好就好。”
只要他们觉得好，她就别无所求。
在小皇孙百天的时候，李言蹊举行了登记大典和封后大典。这个日子是秦渊选的，没错，也是为了给小皇孙造势，势必要让全天下人都认可小皇孙是个有个福气的孩子。
皇上……啊不，太上皇都差点入认为他别有居心了，还提醒李言蹊让他注意秦渊。
因为他坚定的认为秦渊有当奸臣的潜质，更担心外戚坐大。
所以太上皇还特意去找了李言蹊。
李言蹊听完：“……”
他一脸无奈地看着太上皇，“他现在费心谋划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阿臻，他为我儿子好，我有什么不高兴的？我的一切最后还不都是他的。”
这句话让太上皇愣住了，为了他儿子谋划，他有什么不高兴的？当初……他就不高兴了。
“那你以后要是有了别的孩子……”太上皇忍不住说道。
李言蹊淡淡地说道：“有阿臻就足够了。”
上次秦楚然生产的事，吓到了李言蹊。
他觉得女子生产实在太遭罪了，他不想让秦楚然再受这种痛苦。反正有了阿臻，皇位也有了继承人，他觉得挺好。
太上皇瞪大了眼睛：“你……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向来都是多子多福，他身为皇帝，怎可只要一个子嗣？说句不吉利的话，万一小皇孙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
太上皇以前都管不了李言蹊，现在更管不了。
李言蹊说道：“太上皇若是没事，朕就先告退了。”顿了顿，他道：“以后若是为了这样的事，太上皇还是好好的调养身体吧。”
就差说他多管闲事了。
李言蹊走后，太上皇气得又砸了杯子，身边的太监淡定的让宫女去收拾。
太监觉得太上皇真是闲的，好好的跟李言蹊过不去干什么？除了惹一肚子气之外还能有什么好处？
以前太上皇就拗不过皇上，从没在意过他的话，现在……现在更不会在意了。
没看太上皇也是在皇上走了之后才敢砸杯子吗？
太监在心里腹议。
皇上还在说：“你说，秦渊那老奸巨猾的，能是真的为他着想？”
太监想也没想得说道：“太上皇说得是。”
太上皇：“……”
太监反应过来，连忙跪下来，“太上皇饶命啊。”
太上皇摆了摆手，“行了，小皇孙还没有满周岁，朕就饶你一命。”
“谢太上皇。”太监松了一口气：“谢小皇孙。”
小皇孙周岁的时候，李言蹊正式册封他为太子。
有些朝臣觉得太早了点，毕竟小皇孙年纪还小，虽然都说他聪明伶俐，但一岁的小豆丁能看出来什么？万一以后李言蹊有了其他孩子，还是要看资质才好。
许多大臣不怎么坚定地跟着抗议了一下。
其中有两个人最生气，一个是秦渊，另外一个是太后娘娘。
秦渊呕心沥血的谋划就是为了让小皇孙成为太子，这眼看着就要成功了，居然还有人反对！
太后娘娘愤怒的点在于，居然有人怀疑她的小乖孙不够聪明伶俐，担心他资质不好，不能成为一国之君！
太后娘娘在宫里跟秦楚然抱怨。
“我们阿臻多聪明，多伶俐，他们是眼睛瞎了，才能昧着良心说我们阿臻不聪明！”太后娘娘可生气了。
小皇孙拿着一个果子递到了太后娘娘的嘴边，太后娘娘顿时就笑了出来：“给皇祖母吃呀？谢谢我们阿臻了。”她一口咬下，抱着小皇孙满脸疼爱：“你看看他，多孝顺，多聪明。我看那些大臣才愚笨！”
小皇孙扑在她的怀里，眨着大眼睛看着她，太后娘娘心都化了。
谁不让她的小乖孙当太子，她就撕了他！
“皇……祖母。”小皇孙叫道，“不气！”
太后娘娘抱着他，真是怎么看都喜欢。
秦楚然觉得有些无奈，太后娘娘是明理理智的长辈，对李言蹊从来不过干涉，也不过于溺爱。
可是对小皇孙就不一样了，最宠孩子的就是她。
“皇祖母不气，一会你父皇来了，让他把那些人都打了板子。最好都让他们回家去，连一点眼力都没有。”太后娘娘愤愤不平。
秦楚然温声说道：“他们也是为了稳妥起见，阿臻确实太小了。”
太后娘娘轻哼了一声：“稳妥什么稳妥？立太子是皇室的事，轮得到他们指手画脚？”
“手手。”小皇孙眨了眨眼，伸出手短短胖胖的小手指，然后戳了戳他皇祖母的脸。
太后娘娘笑得不行，伸手就将他抱在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