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惊落望着她迷惑的目光,张了张嘴:“我是来告诉你,我要去军营了。”
秦楚然怔了一下:“表哥要好好保重,注意安全。”
于惊落点了点头:“我一定会平安回来。”
秦楚然觉得于惊落的态度有点奇怪,刚想说什么,于惊落伸手拍了拍她的头,然后大步离开。
一身铠甲飒爽英姿,他是池城沙场好儿郎,所有的温情都是情之所起。
但这不能阻止他奔赴战场。
秦楚然觉得今天于惊落有些奇怪,但她并没有多想。
于惊落走出府外,李言蹊已经立在马上等着他了。
两人也算是并肩作战过,是交付过后背的战友。
但他们四目相对,神色冷淡。
有些人,哪怕彼此欣赏,也无法成为朋友。
秦楚然以为,二皇子受伤了,应该会迫不及待的回城。没想到他却留了下来,在军营里养伤,还跟那些伤兵一起。
二皇子在军营里十分活跃,但他也不对战事指手画脚。
现在战事紧张,也没有管他。
秦楚然被巨大的战斗声吵醒。
已经两个月了,鞑子的进攻越来越猛烈,每天都有人在死。
雁回军已经退回了城内,打算死守城门。
城内的百姓甚至能听到城外的厮杀声,从一开始的忐忑,到现在习惯,百姓很快就适应了这样的生活。
秦楚然拥着被子,静静地坐着。
这段时间雁回军抵挡的十分艰难,敌人神出鬼没,发起了好几次的偷袭。
这些人来无影去无踪,竟是东瀛的忍者。
雁回军损失惨重,定国公都忍不住拖着病体去军营坐镇了。
大乾的最高战力几乎都在这,才勉强抵抗,就知道鞑靼和东瀛的战力有多强了。
整个雁回关都陷入了绝望压抑的氛围中。
李言蹊和于惊落表现出色,尤其是李言蹊的几次布置,帮助他们以少胜多,士气大震。
而于惊落骁勇善战,勇猛无敌,在军中声望渐盛。
二皇子开始急了,这么下去,他跟不存在一样了。
他又招来幕僚商议对策。
可是军功哪是那么好混的?要么有指挥才能,要么能上阵杀敌。
二皇子是哪个都不行。
二皇子急得满嘴起泡,又是秦晨出来给他出主意,“殿下,我听说过几日会有一批粮草送过来,于老将军正打算派小将军去迎接。不如您亲自领了这个差事,这粮草多重要啊,殿下送回粮草岂不是一件功劳?”
有人不同意:“可是岂不是会很危险?”
秦晨说道:“粮草这么重要的事,派去护送的都是精兵。而且这次送的时间保密,只有定国公知道,鞑子不知道时间和路线,这任务是万无一失。”
二皇子眼睛一亮,立刻点头:“好好好,这个好,就按这个来。”
二皇子立刻去找了定国公跟他领这个差事,定国公看着态度强硬,大有不给他,他就哭的模样,点了点头。
“既然二皇子有这样的心,那就辛苦殿下走一趟吧。”定国公说道。
定国公和秦晨的考量一样,都认为这件事没什么危险,他去也就去了。
正好他也舍不得让李言蹊和于惊落离开,让二皇子跑一趟也好。
二皇子可自带武功高强的侍卫呢。
时间和路线都是严格保密的,定国公只告诉了二皇子,等到出发的时候再由他来下令该如何走。
李言蹊跟定国公、于还山等人在帅帐研究战术的时候,听到定国公说将接应粮草的事交给了二皇子,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
定国公看了于还山一眼,说道:“二皇子有这个心也是好的,我已经安排周密,不会有事,你就放心吧。”
李言蹊没说话,他不是担心二皇子,他是在想二皇子是怎么知道要接应粮草这件事的。
李言蹊直觉认为这件事有问题,他没跟定国公多说,而是回去之后找到了沈怀归。
沈怀归这几日也在军营里,但他上不了战场,只能做一个参将,帮着一起出谋划策,或者处理文书。
这对于从小立志上战场的沈怀归来说是一种折磨,即使这样,能留在军营对他来说也是一件幸事。
“接应粮草的事都有谁知道?”李言蹊问道。
沈怀归不明白他为何会问这个问题,但还是答道:“此事事关重大,也就祖父身边的几个心腹知道,于小将军好像也知道。本来祖父是想让他去接应粮草的。”
李言蹊皱起了眉头,“那二皇子怎么会知道此事?”
沈怀归顿时反应过来:“你是说有人泄密?你怀疑于惊落?”
李言蹊摇了摇头:“不会是他。”顿了顿,他说道:“我倒希望是他,最怕不是他。”
如果不是他,那就是别人泄密。知情的还都是定国公身边的人。
沈怀归脸色凝重:“我会去查。”
沈怀归是定国公世子,做这件事更得心应手,李言蹊点了点头。
李言蹊想了想,还是让人送了一封信给秦楚然,让她注意秦楚兰和秦绅在做什么。
于惊落刚率兵归来就看到沈放骑马往国公府的方向而去,定国公和沈怀归都在军营,沈放为什么会回去?
“沈侍卫也真是的,不就是送封信吗,还要亲自回去。”站岗的侍卫跟旁边的士兵说道。
“皇太孙殿下的事,从来不假他人。”
于惊落若有所思,李言蹊会给谁送信?那个名字几乎呼之欲出。
秦楚然收到了李言蹊的信十分诧异,“他要把留在国公府的人手交给我?”
她跟李言蹊关系都这么好了?
沈放一脸正色地点了点头:“殿下说,秦楚兰和秦绅目的不明。现在非常时机,不能让他们坏了事。所以国公府的眼线会将消息送到五小姐这里,由五小姐筛选,如果五小姐觉得有异常,可以吩咐下去,便宜行事。”
秦楚然不敢置信,李言蹊居然就这么轻易的把自己的属下交给她?他们有这么熟吗?
沈放飞快地看了秦楚然一眼,说道:“我们殿下说,如今五小姐跟我们殿下也是一条船上的人了。更何况他还是六少爷半个师父,于公于私都是自己人,不需要如此防备。”
秦楚然啼笑皆非,不过还是答应了下来。